查分电话是我按的免提。
那头冰冷的电子女声报出零分两个字时,我继子顾昂笑了,我老公顾维的脸色,白了。
而我,端起面前那杯刚泡好的龙井,轻轻吹了口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哦,该结束了。
十年。
我养了顾昂十年。从他八岁到十八岁,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亲手操持。我自己的公司不去管,丢给副总,一门心思扑在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身上。我甚至为了他,放弃了生自己孩子的机会。
结果呢。
高考考场上,他在每一张试卷上,用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地写满了同一句话。
后妈滚出去。
班主任把截图发给我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说顾昂这孩子,心理太压抑了。
压抑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穿着我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限量版球鞋,正用一种报复性的快感看着我的孩子。
他开口了,声音满是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和得意：林照,满意你看到的吗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还没说话,顾维,我的好丈夫,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顾昂被打蒙了,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顾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林阿姨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对得起她吗
顾昂哈的一声笑了,眼眶红了,满是恨意：她付出了什么她不过是图我爸的钱！她是个外人！我就是要让她看看,我们姓顾的家,轮不到她一个外人做主！
你！顾维扬起手,又想打。
我淡淡地开口：够了。
顾维的手僵在半空,回头看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恳求：阿照,你别生气,这孩子就是压力太大了,他……
压力大我打断他,终于笑了,十年来的第一次,笑得这么真心实意,顾维,他说的没错啊。
顾维愣住了。
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玄关,从包里拿出手机。
当着他们父子俩的面,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律师吗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是我,林照。启动B计划吧。
对,就是那个,关于我和顾维先生的婚姻财产分割,以及……请他们父子俩,离开我婚前财产这栋房子的计划。
电话那头,王律师干脆地回了一个好。
挂掉电话。
我看着沙发上,那对,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为惊恐的父子。
我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清楚了吗两位。
现在,滚出我的房子。
2
顾维的反应比他儿子快。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侧身躲过。
阿照！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吗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就因为孩子不懂事,你就要离婚十年夫妻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十年夫妻。
我看着他,觉得好笑。
顾维,你刚才也听到了。在你儿子心里,我,林照,永远是个外人。我指了指依旧愣在原地的顾昂,一字一句地说,而你,作为他的父亲,在他骂我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纠正他,而是对我说,他压力大。
我的手指,又缓缓指向他。
在你心里,我又何尝不是个外人呢
顾维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我戳中了他的要害。
这些年,他永远在我和顾昂之间,扮演一个和稀泥的角色。顾昂对我冷言冷语,他会说孩子还小。顾昂故意打翻我做的饭,他会说男孩子嘛,淘气。
他不是不知道对错。
他只是,下意识地,永远把我和他儿子,划在两个阵营里。
顾昂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冲我咆哮：你凭什么赶我们走！这是我家！我爸的家！
哦是吗我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房产证,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户主：林照。
购买日期,在我认识顾维的三年前。
看清楚了吗我把房产证收回来,这栋别墅,以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的婚前财产。跟你们顾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顾昂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顾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阿照,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昂昂他知道错了,我让他给你道歉！给你跪下道歉！
他说着,回头冲顾昂吼道：孽子！还不快滚过来给你林阿姨道歉！
顾昂站在那里,一脸屈辱,咬着牙,不肯动。
我甩开顾维的手。
晚了。
我说。
顾维,十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过。他说,你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小家子气,永远拎不清。我不信。
我以为,人心是能捂热的。
现在看来,我错了。石头,是捂不热的。而你们父子俩,就是两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王律师发来的消息。
林总,资产清算已启动。顾维先生名下,由您赠予的房产,车辆,股权,将在24小时内,全部冻结。
我把手机屏幕,亮给顾维看。
你……他看着那条消息,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
我怎么能这么狠
他以为,我林照,是靠他顾维养着的金丝雀吗
他忘了。
当初,是他那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靠着我娘家注入的资金,才起死回生。
他忘了。
他现在开的宾利,住的别墅（虽然是我的）,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都是我掏的钱。
我把他从一个泥潭里捞出来,给他穿上华服,让他人模狗样地,站到人前。
他却以为,那身衣服,本来就是他的。
顾维,我给过你机会了。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你自己,不要的。
现在,带着你的好儿子,滚。
哦,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你公司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我当初赠予你的。随时,可以收回。
明天,我的团队,会去跟你,谈收购。
顾维,彻底瘫了。
他像一滩烂泥,滑坐在地上。
而顾昂,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少年,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叫了一声。
……妈。
真恶心。
3.
我的律师团登场,宣读的第一个字是我爸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九点。
顾维的公司,楼下。
三辆黑色的奔驰,整齐划一地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王律师带着他的团队,清一色的黑色西装,鱼贯而入。
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佬出巡。
顾维公司的员工,都看傻了。
顾维也傻了。
他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在办公室里,像一头困兽,转来转去。
他大概以为,我昨天说的,只是气话。
他还在等。
等我心软,等我像过去十年里,无数次争吵后那样,主动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惜。
他等来的,是王律师,和一份,冰冷的,股权收购协议。
会议室里。
顾维坐在主位上,面如死灰。
我对面,坐着他公司的几个股东,都是跟着他,一起打拼过来的老人。
王律师,站在投影幕布前,开始,宣读文件。
他没有念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
他只说了一句话。
本次收购,由林氏集团,全权主导。
然后,他在PPT上,放出了一张照片。
是我父亲,林国栋。
那个在商界,跺一跺脚,整个行业都要抖三抖的男人。
照片上,我父亲笑得,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
但,在座的几个老股东,脸色,却瞬间变了。
他们,都认识我父亲。
或者说,在这个城市,搞商业的,就没有不认识我父亲的。
他们也终于,想起来了。
我,林照,不是顾维的附属品。
我是林国栋的,独生女。
那个,为了嫁给顾维,不惜和家里,闹了三年别扭的,林家大小姐。
各位叔伯,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好久不见。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表情,尴尬又敬畏。
林……林小姐,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颤颤巍巍地开口,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您和顾总,不是……
我和顾维先生的私人感情,已经结束了。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今天来,只谈公事。
林氏集团,准备,以市场价溢价百分之二十,收购顾维先生,以及各位手中,所有的股份。
当然,我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各位,想继续,跟着顾维先生,一起,‘奋斗’,我也,不拦着。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过,我得提醒各位一句。
林氏,最近,准备进军,新能源汽车领域。手里的资金,可能,比较充裕。
我爸的意思是,顺便,也把顾维先生公司的上下游产业链,都‘优化’一下。
我说的,很委婉。
但,在座的,都是人精。
谁听不出来,这赤裸裸的威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要么,拿着钱,体面离场。
要么,就等着,被林氏,用资本,活活碾死。
选择,很简单。
不到十分钟。
所有的股东,都签了字。
只剩下,顾维。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是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悔意。
林照,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够狠。
过奖。我拿起他面前的,那份协议,你签,还是不签
他当然,不敢不签。
不签,他就是,净身出户。
签了,他至少,还能拿到一笔钱,虽然,那笔钱,跟我给过他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拿起笔,手抖得,像帕金森。
签完字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垮了。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顾维,我说,有句话,忘了告诉你。
我爸,从来,就没看得起你。
他之所以,同意我嫁给你,是因为,他相信,他女儿的眼光。就算,是瞎了眼,挑了块垃圾,也有随时,把垃圾,扔掉的能力。
现在,我觉得,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嘶吼。
真悦耳。
4
我回到家。
准确地说,是我的家。
那个曾经,被我,当做我和顾维,顾昂的家的地方。
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哦,不对。
还有,顾昂。
他没走。
或者说,他无处可去。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满了,空的啤酒罐。
看到我回来,他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你满意了他哑着嗓子问。
什么我明知故问。
我爸的公司,没了。我们的家,也没了。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一切都毁了！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朝我扑过来。
我没躲。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在我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是我的保镖,阿武。
阿武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挡住了,顾昂的攻击。
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扔回了沙发上。
林小姐。阿武恭敬地,对我,点了点头。
把他,和他那些,垃圾,一起,扔出去。我指了指,顾昂,和他那些,限量版的球鞋,游戏机。
是。
顾昂,彻底慌了。
他没想到,我居然,会叫保镖。
他开始,口不择言地,咒骂我。
骂我,是毒妇,是小三,是破坏他家庭的,罪魁祸首。
我听着,无动于衷。
直到,他骂了一句。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老女人！
我的脚步,顿住了。
我转过身,缓缓地,走到他面前。
然后,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我用了,十成的力气。
顾昂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浮现在他脸上。
他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大概是,十年来,我第一次,动手打他。
顾昂,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孩子吗
不是,我不能生。
是,我不想生。
因为,我怕,我的孩子,会有一个,像你爸那样,拎不清的,父亲。
更怕,他会有一个,像你这样,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哥哥。
我林照的孩子,必须,是人中龙凤。他不能,跟垃圾,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顾昂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青。
他被我,说得,体无完肤。
他忽然,像是疯了一样,抄起茶几上,一个青花瓷的花瓶,就朝我,砸了过来。
你去死！
阿武,再次,挡在了我面前。
花瓶,在阿武的手臂上,碎成了,一片片。
我看着,地上,那堆碎片。
那是我,在一个拍卖会上,花了两百万,拍回来的,明代官窑。
我,有点心疼。
不过,没关系。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小张吗帮我查一下,顾昂名下,最贵的,那个游戏账号。对,就是那个,叫什么,‘峡谷第一帅’的。嗯,联系平台,把他,给我,永久封禁了。
理由就说,涉嫌,未成年人,巨额充值。
挂掉电话。
我看着,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的,顾昂。
我笑了。
两百万的花瓶,换你一个,虚拟的账号。
顾昂,你赚了。
说完,我不再理他。
阿武,把他,和他那些,破烂,扔出去。
如果,他再敢,踏进这里,一步。
就打断,他的腿。
5.
前夫的白月光挺着肚子上门：姐姐,成全我们吧
把顾昂那坨垃圾扔出去后,我的世界清净了。
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每天插花、烹茶、做SPA,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顾维和顾昂父子俩,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我没兴趣打听他们的下落。
我只知道,顾维的公司被我收购后,进行了一轮大换血,业绩反而蒸蒸日上。
而顾昂,没了豪门继子的光环,又是个高考零分的废物,我猜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这天下午,我正在花园里修剪玫瑰,门铃响了。
阿武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二十出头,长相清纯,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看起来,至少有四五个月的身孕。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直接绕过阿武,就朝我走过来。
林照姐姐！她亲热地叫我,仿佛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我皱了皱眉。
我不认识她。
你是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羞涩又幸福的微笑：姐姐,我叫白月,是……是阿维的女朋友。
阿维
哦,顾维。
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叫顾维的前夫。
所以,这是……小三找上门了
剧情有点狗血,不过,我喜欢。
有事吗我放下手里的花剪,语气淡淡。
姐姐,我知道,你和阿维离婚了。白月咬着嘴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维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公司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昂昂也……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阿维他,也不会……
说重点。我打断她的表演。
我没时间,看她演这出苦情戏。
她似乎被我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姐姐,她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阿维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你。他只是一时糊涂,才……
所以呢我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希望……我希望姐姐你能,再帮阿维一次。
他想,东山再起。但是,他没有启动资金。
我知道,这点钱,对姐姐你来说,不算什么。
只要你肯帮他,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说得,情真意切。
好像,她才是那个,为爱牺牲的,伟大女人。
我,差点就笑出声了。
白小姐,是吧我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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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凭什么,来跟我,谈条件
凭你这张脸还是,凭你这个,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
白月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你以为,顾维,是真的爱你吗
他爱的,不过是,一张,酷似,他初恋的脸罢了。
而你,我直起身,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怜悯,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代品。
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维,他,在和我结婚前,就做了,结扎手术。
所以,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是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月的身体,晃了晃。
她那张清纯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
净。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我有没有骗你,你去问问,你的阿维,不就知道了
我挥了挥手。
阿武,送客。
别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脏了我的,玫瑰园。
6.
我甩出不孕诊断书,他爹妈从乡下连夜杀到
我以为,白月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两天后,我又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顾维的母亲,我的前婆婆,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她那标志性的,哭天抢地的嚎叫。
林照啊！我的儿媳妇啊！你可得,为我们老顾家,做主啊！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有话就说。
阿维……阿维他,快要被人打死了啊！婆婆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个叫白月的狐狸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群人,把阿维,堵在出租屋里,打了一顿！说……说阿维,骗了她！还说,要让阿维,断子绝孙啊！
哦
看来,那个白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行动力,还挺强。
所以呢我问。
儿媳妇啊,你不能不管啊！你和阿维,毕竟,夫妻一场啊！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第一,我纠正她,我已经,不是你的儿媳妇了。
第二,我顿了顿,他被打,是他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就准备,挂电话。
林照！你敢！电话那头,婆婆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起来,你别忘了！你嫁到我们顾家十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我们顾家,没有嫌弃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现在,我们家阿维有难,你敢见死不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不会下蛋的鸡,是怎么,把我们顾家,害成这样的！
我,被气笑了。
真不愧是,顾维的妈。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一脉相承。
好啊。我说,你来。
我等着你。
挂掉电话。
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
本来,我还觉得,直接把顾维,一脚踹开,有点太便宜他了。
现在,他妈主动,送上门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我的秘书,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林总,不好了！楼下……楼下,来了一群人！说是,您的婆家人！正在大厅里,又哭又闹呢！
我放下手里的钢笔。
来了
让他们,上来吧。
啊秘书愣住了。
去吧。我挥了挥手,顺便,把法务部和保安部的人,都叫到会议室。
很快,我的前婆婆,前公公,就带着,一大帮,我叫不出名字的,七大姑八大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婆婆一看到我,就跟排练好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天理何在啊！我苦命的儿子啊！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啊！把我们家的钱,都骗光了啊！现在,连他爸的救命钱,都不放过啊！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地,瞄我。
好像在看,我的反应。
我,没什么反应。
我只是,安安静D地,坐在我的老板椅上,看着他们,表演。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
我才,缓缓地,开了口。
哭完了
婆婆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说完了就该,轮到我了。
我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
我身后的墙壁上,一块巨大的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患者顾维,因患有,先天性无精症,故,不具备,生育能力。
下面,是医院的公章,和,主治医师的签名。
日期,是十年前。
就在,我和顾维,领证的前一天。
整个办公室,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前公公婆婆,那帮亲戚,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看清楚了吗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是,我不能生。
是,你们的宝贝儿子,他,不行。
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替他,保守着这个秘密。替他,维护着,他那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
我以为,他会感激我。
结果,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站起身,走到,已经,面如死灰的,前婆婆面前。
你说,我骗光了,你们家的钱
好啊。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录音。
里面,传出了,顾维的声音。
妈,林照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们,先用着。等以后,我把公司做大了,再……
你说,我连,你老伴的救命钱,都不放过
我又,放出了一张,银行的转账记录。
上面,是我,在三年前,转给,我前公-公的,五十万。
用于,心脏搭桥手术。
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看着,眼前这群,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人。
哦,对了。
忘了告诉你们。
你们现在,站的这栋楼,这家公司,都姓林。
而我,
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所以,
我的声音,陡然,变冷。
现在,请你们,这群,不请自来的,垃圾。
滚出去。
7.
婆婆让我给长孙下跪,我把亲子鉴定甩她脸上
我的前婆婆,是被保安,架出去的。
她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嘴里,还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儿子,怎么会……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没有一丝快感。
只有,无尽的悲哀。
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和他的家庭,浪费了十年。
我真是,蠢得,可以。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一个巨大的丑闻,在整个圈子里,传开了。
顾维,彻底,身败名裂。
他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自己不能生,还把锅,甩给老婆的,窝囊废。
我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脸,来找我了。
我又错了。
一个月后。
白月,又来了。
这次,不是她一个人。
她身边,还跟着,我的前公公婆婆。
而白月那个,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三个人,一脸憔悴,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理直气壮。
林照。
这次,是我的前公公,先开的口。
他看着我,语气,生硬。
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我靠在沙发上,懒得,看他们一眼。
我知道,阿维,他对不起你。公公说,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哦什么问题
白月,他指了指,旁边的女人,她肚子里的,是我们老顾家的,种。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顾老先生,我提醒他,令郎,他,好像,并不能,播种。
你闭嘴！婆婆,尖叫起来,那份诊断书,是你伪造的！是你,为了,霸占我们家的财产,故意,陷害我儿子！
我儿子,好得很！她拍着白月的肚子,一脸骄傲,这,就是证明！
好吧。
看来,他们,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一套,完美的,说辞。
那就是,死不承认。
所以,我问,你们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公公说,我们,要你,给白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
你要,公开承认,这个孩子,是你和阿维的。婆婆,抢着说,是你,因为,自己生不出来,所以,找人,代孕的！
然后,公-公,接着说,你要,把,你从我们家,‘骗’走的财产,还回来。作为,对这个孩子的,补偿。
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们顾家的,长子长孙！婆婆,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好像,在给我,天大的恩赐。
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要,跟他,下跪！敬茶！认错！
我,听完了。
然后,我,站了起来。
我,走到了,他们面前。
我,看着,白月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
然后,我,笑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林照,是个,傻子
他们,没说话。
但,眼神里,都写着,是。
好啊。
我说。
既然,你们这么确定,这个孩子,是顾维的。
那,我们,就来做个,亲子鉴定吧。
白月的脸,瞬间,就白了。
婆婆,却一脸不屑：做就做！谁怕谁！
不过,我补充道,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鉴定结果,证明,这个孩子,是顾维的。
我,林照,名下所有财产,双手奉上。并且,当众,给你们,下跪道歉。
但是,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如果,他不是。
那么,你们,就要,为你们今天的,诽谤和勒索,付出,代价。
怎么样我看着他们,敢赌吗
婆婆,还想说什么。
白月,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的手,在抖。
她的嘴唇,也在抖。
我……我……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样子。
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
甩在了,他们的脸上。
不用,等了。
我说。
这是,顾维,和她肚子里那个,孽种的,亲子鉴定报告。
是我,前几天,托人,拿她的头发,去做的。
结果,很有趣。
你们,要不要,自己,看看
8.
继子被学校开除,在雨中跪了一夜求我
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不出我所料。
白月肚子里的孩子,和顾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更有趣的是,报告后面,还附带了,另一份,DNA比对结果。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当初,那个,替赵凯,给材料动了手脚的,供应商老板。
一个,五十多岁,秃顶,大肚腩的,油腻男人。
原来,白月,早就,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顾维,不过是,她用来,敲诈我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当着我的面,我的前公公,狠狠地,给了白月,一巴掌。
然后,那一家人,连同那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再次,灰溜溜地,滚出了我的视线。
这一次,他们,应该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
我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打开,可视门铃。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让我,无比厌恶的脸。
是顾昂。
他浑身,都湿透了,像一只,落汤鸡。
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
他没有,按门铃。
而是,直接,跪在了,我的别墅,大门外。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狼狈和绝望。
我,没有开门。
我只是,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
想玩,苦肉计
晚了。
我回了卧室,继续,睡觉。
第二天,我起床。
拉开窗帘。
他,竟然,还在。
在雨里,跪了一夜。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
整个人,摇摇欲坠。
看到,我出现在窗前,他挣扎着,抬起头,用一种,嘶哑的,哀求的,声音,喊道：
妈……林阿姨……我求求你……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阿武,走了过来。
林小姐,需要,把他,赶走吗
我,摇了摇头。
不用。
让他,跪着吧。
我下了楼,吃了早餐。
然后,让司机,备车,准备,去公司。
车,开到门口。
顾昂,挣扎着,扑了过来,挡在了,车前。
林阿姨！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他哭喊着,拍打着车窗。
我被学校,开除了！他们说,我高考零分,品行不端！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我爸……我爸他,被高利贷的,抓走了！他们说,如果,再不还钱,就要,砍掉他的手！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哭得,声泪俱下。
看起来,真的很惨。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
我的心,比,西伯利亚的,永久冻土,还要冷。
我,按下了,车窗。
雨水,瞬间,飘了进来,打湿了我的脸。
我看着,车外,那个,跪在泥水里,苦苦哀求的少年。
那个,我曾经,视如己出的,孩子。
我,缓缓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
顾昂。
你被学校开除,是你,自作自受。
你爸,被高利...贷抓走,是他,咎由自取。
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错了吗
我看着他,笑了。
我不信。
而且,
就算,你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因为,你,不配。
说完,我,关上了车窗。
阿武,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
从,他的身边,碾过。
溅起的泥水,喷了他,一身。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
他,瘫倒在,雨中。
发出了,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那一刻,我感觉,我心底,那块,压了十年的,巨石。
终于,碎了。
9.
白月光流产,他一巴掌把我推下楼梯
顾昂,最终,还是,被阿武,扔走了。
听说,他,没钱,没学历,只能去,工地上,搬砖。
至于,顾维。
我,也懒得,去打听。
那种人,不值得,我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我的生活,彻底,走上了,正轨。
我开始,重新,掌管,林氏集团的,业务。
我,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让公司的利润,翻了一倍。
所有人都说,林家的女儿,回来了。
而且,比她父亲,更狠,更强。
我,也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唯一,让我,有些烦恼的,是我的,闺蜜,苏蔓。
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
最近,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顾维。
阿照,你真的,就这么,不管他了
我听说,他现在,过得很惨。被高利贷的,打断了一条腿。
好歹,也是,十年夫妻啊。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苏蔓,我看着她,你今天,话,有点多。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她说,我怕你,嘴上说得狠,心里,其实,还放不下。
你想多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天,我和苏蔓,约好了,去逛街。
在商场的,地下车库。
我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顾维。
他,比上次见,更憔悴了。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
一条腿,打着石膏,拄着拐。
看到我,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阿照！
他,一瘸一拐地,朝我,冲了过来。
苏蔓,下意识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顾维！你想干什么！
阿照,你听我解释！顾维,绕过苏蔓,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白月那个贱人！她骗了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瞎了眼！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说得,情真意切。
我,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放手。我的声音,冷得,能结冰。
他,不放。
反而,抓得更紧。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
顾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是白月。
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起来,随时,都会生。
她,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撕扯着顾维。
你居然,还敢,来纠缠,林小姐！
你忘了,你是怎么,求我的吗！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用力,想甩开,顾维的手。
但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粘着我。
白月,在旁边,又推又打。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脚下,一滑。
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我,向后,倒去。
我的身后,是,通往,下一层的,楼梯。
阿照！
我听到,苏蔓的,惊叫声。
我看到,顾维,脸上,那,惊恐的,表情。
然后,我的身体,开始,下坠。
天旋地转。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
我,好像,感觉到了。
一股,温热的,液体。
从我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我,低头。
看到了,一抹,刺目的,红色。
血。
是血。
我,才想起来。
上个月,我的,例假,没有来。
我,好像,怀孕了。
10.
我最好的闺蜜,原来是他安插的十年卧底
我在医院里,醒来。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阿照,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苏蔓。
她,坐在我的床边,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很久。
我……怎么了我的声音,沙哑干涩。
苏蔓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你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她哽咽着说,医生说,你……你流产了。
流产。
这两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真的,怀孕了。
那个,我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孩子。
在我,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悄悄地,来了。
又,悄悄地,走了。
我,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一个,属于我,林照,自己的,孩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是谁我咬着牙,问,是谁,推的我
苏蔓,沉默了。
她,只是,哭。
告诉我！我抓住她的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苏蔓,看着我,眼神,躲闪,是顾维。
是他,在和你拉扯的时候,失手,把你,推下去的。
顾维。
又是,顾维。
这个,毁了我十年,还不够。
还要,亲手,杀死我的孩子。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我的心底,升起。
我,要他死。
我,一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报警。我说,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要,告他,故意伤害。
阿照,你别冲动。苏蔓,拉住我,警察说,当时,现场很乱。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推的你。
而且,白月,还跟警察说,是你,先动手的。
现在,他们,都把责任,推到了你身上。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
是真的。苏蔓,哭着说,阿照,你斗不过他们的。我们……我们就算了吧,好不好
算了
怎么可能
那是我,未出世的,孩子啊！
我,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挣扎着,要下床。
我要,去找律师！我要,让他们,所有,伤害过我孩子的人,都下地狱！
苏蔓,死死地,抱住我。
阿照！你冷静点！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们,在病房里,拉扯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的父亲,林国栋,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王律师,和,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我父亲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径直,走到我的床边。
没有,安慰我。
而是,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苏蔓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比我,打顾昂那次,还重。
苏蔓,当场,就被打蒙了。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父亲。
林……林伯伯,您……
我也,愣住了。
爸,你干什么
我父亲,没有理我。
他,死死地,盯着苏蔓。
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我,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了二十年。
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你,联合外人,害我的女儿,杀我的外孙！
苏蔓！
你的心,是黑的吗！
我,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联合外人
我,看向苏蔓。
她,的脸,惨白如纸。
身体,在,不停地,发抖。
不……不是的……林伯伯,您误会了……
误会
我父亲,冷笑一声。
他,从王律师手里,拿过一个,平板电脑。
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
画质,异常清晰。
我看到,混乱中。
是苏蔓。
是她,站在我的身后。
是她,伸出手,用尽全力,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然后,她,又迅速地,收回手。
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
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如果,不是,有这个,高清的,监控。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那个,亲手,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不是顾维,不是白月。
而是,我,最信任的,最好的,闺蜜。
苏蔓。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我,看着,那个,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女人。
那个,和我,一起,长大。
一起,逃课,一起,失恋,一起,分享,所有秘密的,女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穿了。
比,失去孩子,还要痛。
为什么
我,看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
为什么
苏-蔓,抬起头。
她的脸上,挂着泪。
嘴角,却,勾起了一个,诡异的,恶毒的,笑容。
为什么
她,笑得,歇斯底里。
因为,我嫉妒你啊！林照！
我嫉妒你,从出生起,就拥有一切！
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而我,就要,永远,做你的,陪衬！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其实,我,早就,和顾维,在一起了。
在你,和他,结婚之前,就,在一起了。
这十年来,我,才是,他,真正爱的人。
而你,不过是,一个,给我们,提供金钱的,傻瓜罢了！
11.
醒来后第一件事,我收购了他爸的公司
苏蔓,被警察,带走了。
她,涉嫌,故意伤害。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顾维,和白月,也因为,涉嫌,敲诈勒索,被立案调查。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十年婚姻,是一场骗局。
二十年友情,是一场阴谋。
我,林照,活了三十年。
竟然,没有,看清过,任何一个人。
我的孩子,我的,可怜的孩子。
就因为,这些,肮脏的,算计,和嫉妒。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匆匆地,走了。
我的心,死了。
但,我的恨,还活着。
我要,报复。
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和我的孩子的人。
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身体,恢复得,很快。
心里的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
出院那天,我父亲,来接我。
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疼不已。
照照,他说,都过去了。跟爸,回家吧。
我,摇了摇头。
爸,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却,坚定。
我要,回去,上班。
你……
我要,拿回,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更要,毁掉,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父亲,看着我。
良久,他,叹了口气。
好。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林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
就是,召开,董事会。
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林氏集团,将正式,启动,对,苏氏集团的,全面收购。
苏氏集团。
就是,苏蔓家的公司。
一个,靠着,依附林氏,才勉强,存活下来的,二流企业。
我的话,一出口。
满座哗然。
一个,和我们林家,交好的董事,忍不住,开口。
林总,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苏家和我们,毕竟,是世交啊。
世交
我,冷笑一声。
在我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
既然,他们,选择,做我的敌人。
那,我就只能,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的话,掷地有-声。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董事会,全票通过。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响了。
苏蔓的父亲,苏振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我的办公室。
照照！你这是干什么！他,一脸痛心疾-首,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怎么能,对苏家,下这种狠手！
苏伯伯,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女儿。
是她,先,对我,下的狠手。
那……那只是,小孩子家,闹别扭！苏振东,急得,满头大汗,蔓蔓她,已经知道错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苏家,好不好！
放过你们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那谁,来放过,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苏振东,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回去吧。我说,趁着,现在,公司还能,卖个好价钱。
不然,过几天,可能,就只剩下,一堆,废纸了。
苏振东,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
第二天,苏氏集团,就宣布,和,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宏远集团,达成了,战略合作。
准备,联手,对抗林氏。
我看着,新闻上,苏振东,和宏远老总,亲密握手的照片。
笑了。
真好。
本来,我还想着,怎么,把宏远,也一起,收拾了。
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律师,我拨通,电话,准备一下。
该,收网了。
12.
闺蜜的投名状：一份他婚内转移财产的录音
苏蔓,被判了十年。
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
苏家,请了,最好的律师,也没能,让她,减刑一天。
宣判那天,苏振东,在法庭上,哭得,像个孩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只是,送进监狱。
但,十年后,苏蔓出来,也已经,人老珠黄了。
我,没有,去听审。
我,只是,让王律师,把结果,告诉了我。
我,没什么感觉。
十年。
太短了。
根本,不足以,偿还,我孩子的,一条命。
所以,苏家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苏氏,和宏远,联手后,确实,给了我们,一点麻烦。
他们,疯狂地,挖我们的人,抢我们的客户。
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公司的股价,也出现了,小幅的,波动。
我父亲,有些担心。
照照,要不要,我出手
不用。我,拒绝了,爸,这场仗,我要,自己打。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我,林照的,下场。
我,按兵不动。
任由,苏氏,和宏远,在外面,上蹿下跳。
我,在等。
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等,一个,意想不到的,援兵。
这个人,很快,就来了。
是白月。
她,主动,联系了我。
她说,她想,见我一面。
有,一样东西,要给我。
我,在她,指定的,咖啡馆,见到了她。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听说,是,在顾维,被警察,带走后,受了刺激,流产了。
她,看到我,眼神,很复杂。
有,怨恨,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放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我问。
你听听,就知道了。
我,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两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顾维,和,苏蔓。
录音的,时间,是在,我,和顾维,离婚前。
蔓蔓,你放心。是顾维的声音,林照那个蠢女人,已经被我,哄得,团团转了。
我,已经,陆续,把她给我的,那些财产,都转移到,我妈的,海外账户了。
等,时机成熟,我们就,一脚,把她踹开。
到时候,整个林氏,都是我们的！
讨厌啦,阿维。是苏蔓,那,娇滴滴的声音,你可要,快一点哦。我,都快,等不及,做你的,顾太太了。
快了,宝贝,快了。
等我,把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
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录音,到这里,结束了。
咖啡馆里,一片寂静。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月。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因为,白月,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恨他们。
他们,毁了我的一切。
顾维,骗了我。苏蔓,利用了我。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棋子。
现在,棋子,不想,再被他们,摆布了。
这份录音,她说,就当,是我的,投名状。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他们,比我,还惨。
我,看着她,良久。
笑了。
成交。
13.
他爸破产入狱,他妈拿着抚恤金跑了
有了,白月给的,那份录音。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顾维,婚内,非法转移财产,证据确凿。
苏蔓,不仅是,故意伤害,还涉嫌,商业诈骗。
两罪并罚,她的下半辈子,基本,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而,苏氏集团,和宏远集团,也因为,这件丑闻,股价,一落千丈。
我,抓住机会,发起了,总攻。
只用了,一周时间。
苏氏,宣布破产。
宏远,被我们,低价收购。
苏振东,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突发,脑溢血,死在了,办公室里。
他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老婆,也就是,苏蔓的母亲,在得知,公司破产的,第一时间,就卷着,家里,剩下的一点钱,连夜,逃到了国外。
连,自己丈夫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树倒猢狲散。
这就是,人性。
至于,顾维。
他,被判了,十五年。
进去的时候,他还,冲着我,叫嚣。
林照！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死人。
而,我的前公公婆婆。
在,得知,顾维,被判刑后。
也,彻底,垮了。
他们,唯一的,指望,没了。
他们的,养老钱,也,早就被顾维,拿去,填了,高利贷的,窟窿。
两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们,想回,乡下的老家。
却发现,老家的房子,也早就,被他们,卖掉了。
用来,给他们的,宝贝孙子,顾昂,买,最新的,游戏机。
真是,讽刺。
最后,他们,只能,流落街头。
靠,捡垃圾,为生。
我,曾经,在开车,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看到过他们。
两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老人,蜷缩在,桥洞下。
为了,半个,别人,吃剩的馒头,争得,面红耳赤。
我,没有,停车。
我,只是,让司机,开快了一点。
我怕,多看一眼,会脏了,我的眼睛。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
我,大仇得报。
但是,我,并不快乐。
我,时常,会在深夜,梦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在梦里,问我。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每次,都会,哭着,醒来。
然后,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知道,这个,伤口,会跟着我,一辈子。
永远,也无法,愈合。
14.
继子和白月光,在地下室为了一块面包打起来了
顾昂的消息,是我从阿武那里听说的。
阿武说,他在一个拆迁工地的地下室里,见到了顾昂。
那时候,顾昂正和一个女人,为了半块发了霉的面包,打得头破血流。
那个女人,是白月。
我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凑到一起。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垃圾,总是会,被吸引到,同一个,垃圾堆里。
白月,在流产后,就被那个,供应商老板,一脚踹了。
她,没拿到,一分钱。
名声,也彻底,臭了。
只能,靠着,出卖身体,勉强,过活。
而顾昂,没了父母的接济,又吃不了苦。
在工地上,干了没几天,就跑了。
开始,跟着,一群小混混,偷鸡摸狗。
后来,染上了,赌瘾。
把,最后一点钱,都输光了。
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两个,同样,落魄的,丧家之犬,就这么,在社会的底层,相遇了。
然后,顺理成章地,抱团取暖。
与其说是,取暖。
不如说是,相互,撕咬,苟延残喘。
阿武说,他去的时候。
白月,正骑在,顾昂的身上,用指甲,狠狠地,抓着他的脸。
嘴里,还,恶毒地,咒骂着。
废物！你这个废物！连一块面包,都抢不到！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爸那个,老废物！
顾昂,则,死死地,咬着,那半块,发霉的面包。
含糊不清地,回骂。
你这个,烂货！要不是你,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你,还有脸,说我爸！
他们,就像,两条,疯狗。
为了,一点,残羹剩饭,互相,攻击。
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
阿武,没有,插手。
他,只是,站在,阴影里,冷冷地,看着。
直到,他们,打累了。
像两条,死鱼一样,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阿武,才,走了过去。
他,把一张,银行卡,扔在了,顾昂的面前。
这里面,有,十万块。
阿武,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
是,林小姐,给你的。
顾昂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像狗一样,爬过去,捡起那张卡,死死地,攥在手里。
她……她,终于,肯,原谅我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小姐说,阿武,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转述着,我的话。
这,不是,原谅。
这,是,施舍。
她说,她养了你,十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给点,最后的,遣散费。
拿着,这笔钱。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否则,
阿武的眼神,冷了下来。
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阿武,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
所以,他,没有看到。
顾昂,在听完,他的话后。
脸上,那,瞬间,由狂喜,转为,绝望。
再由,绝望,转为,麻木的,表情。
他,也没有看到。
白月,在看到,那张银行卡后,眼中,重新,燃起的,贪婪的,火焰。
他,更没有,预料到。
那天晚上。
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
会多一具,冰冷的,尸体。
和,一个,拿着钱,消失在,夜色中的,女人。
15.
我在欧洲喂鸽子,收到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
顾昂,死了。
死在了,白月的手里。
为了,那,十万块。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
我,正在,准备,去欧洲的,行李。
他们,问了我,一些,例行的问题。
我,都,如实,回答了。
我和顾昂,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死,对我来说,就像,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死讯。
没有,任何,波澜。
白月,很快,就被抓到了。
她,被判了,死刑。
因为,她,不仅杀了人。
还,在被抓捕时,袭警。
罪无可恕。
至此。
所有,与我,纠缠了,前半生的,人。
死的死,疯的疯,坐牢的,坐牢。
都,得到了,他们,最终的,结局。
而我,也终于,可以,彻底,放下,这一切了。
我,去了,欧洲。
开始了,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
我,去了,巴黎,看了,铁塔。
去了,罗马,许了,愿望。
去了,威尼斯,坐了,贡多拉。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
看,不同的风景。
遇,不同的人。
我,不再,是,林氏的,女总裁。
也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后妈。
我,只是,林照。
一个,普通的,自由的,女人。
我的心,在旅途中,慢慢地,被治愈。
虽然,那个,伤口,依然,在。
但,我已经,学会了,和它,和平共处。
那天,我,在圣马可广场,喂鸽子。
阳光,很好。
鸽子,也不怕人。
我,把面包屑,放在手心。
它们,就,争先恐后地,飞过来,啄食。
痒痒的。
一个,邮差,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封信。
是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景。
很美,很干净。
背面,只有,一句话。
妈妈,对不起。愿你,余生,安好。
没有,署名。
字迹,歪歪扭扭。
却,莫名的,熟悉。
我,看着那句话,愣了很久。
手里的,面包屑,灑了一地。
鸽子,扑棱棱,都飞走了。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我,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
眼角,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落。
我,笑了。
我知道,从今天起。
我,是真的,自由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