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间囚笼
滴答
滴答
我听着手表的声音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回过神来,刚去朋友家做客,现在坐公交回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终点站到了,我看了一下手表,17:24。终点站离我家并不远,我自己走回去,看着周围来来回回的人和车好像开了倍速一样。可能是太热了。
我是嘉嘉,应届大学生,毕业4个月,还没找到工作。我刷视频说,现在大学生总是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找不到工作。我看着招聘软件上要不是卡学历,要不就是卡年龄,我刚刚被卡出去了。
目前就一个面包店的招聘,等待面试中。
嘉嘉,又没找到工作啊邻居看见我询问。
阿姨,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加快脚步离开。
生活没有动力,没钱没男朋友,活着就得挣钱,没意思。
开打电视剧看着已经播出10年的剧,好像总能吸引我,一遍一遍看不腻。夜晚看着自己喜欢的恐怖小说。一天又过去了。
滴答
滴答
我听着手表的声音醒来,在公交车上,我今天出去玩,现在回家。回家的路上碰见邻居,嘉嘉,工作还没找到啊。到家打开电视剧看10年老剧。
不对,我怎么感觉这些事情发生过难道在梦里不会有平行世界吧。
2
自救之路
我打开恐怖小说,一天又过去了。第三天还是同样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好像变笨了,总感觉每天过的一样。今天晚上我没有打开恐怖小说,我打算自救,不能让自己变傻下去了。
我开始各种能让我感到兴趣的事情,比如做甜品,甜品,对,我还有面试呢。我开始拿手机,找到H
R的微信,问面试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来
好的,姐我回复到。
或许是我想多了,明天是新的一天。
第四天我开始打扮的正式一点,怕人家以为我太小还没法工作。我到达面试地点,怀着忐忑的心情面试。
面试完直接通知我过了,要去培训。搞得像骗子一样。
3
记忆迷局
第五天我去培训,刚开始什么也不会天天一边挨骂一边学。
感觉时间变得好快呀,来到了第30天,突然感觉到的不舒服,浑浑噩噩,脑袋已经开始混乱了,无法思考问题。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误,总感觉我好像一直一直走到重复这一段时间,我看着手机上的屏幕的时间感觉遭到了虚假的欺骗
我突然想到了手表,我的手表在哪里我的手表在家里,可是我明明记得我的手表一直戴在我的手上,现在是几点现在现在是17:24。
回过神来,我在公交车上。怎么感觉我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呀今天回家,我一定要去吃顿好的,虽然还没有找到工作。
这一道甜品吧,跟着视频学。看着视频我轻而易举做出了一道道美味的甜品,我自感觉到我真是一个天才,难道本天才就是我吗
可突然看着我面前这一道熟悉的东西,我的脑子开始回忆我怎么会我明明不会的,我之前明明不会做的呀,怎么感觉好熟悉不对,我明明已经培训过了,我应该在上班,我培训过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开始查看时间,时间手表,到底是怎么了突然看到我腿上有一个伤疤不不是伤疤,是一个刚刚结痂的伤口。
我受伤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受伤的。
我打开电视机看着浏览记录,上面显示我每天都在看那部10年前的剧,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经工作了呀,我没有时间看剧呀,我打开了我的恐怖小说,我发现每天晚上我都在看恐怖小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这可能是一个梦,或者说是我眼花了。
我的表好像坏了,时间一直停留在17:42。
可能是我太过紧张,我开始巡视我的房间里面的所有的一切,我打开所有的柜子翻着证据,证明我可能是太紧张了,但是我怕找不到一些不存在属于我的东西。
我在柜子的里面找到了一个粉色的兔子,我清楚记得我从来没有这个粉色的兔子,我努力回忆着,甚至打开了我所有平台的网购记录都证明这个兔子不是我的,可是他又清清楚楚地摆在我的家里,一瞬间汗毛竖起。
我奔跑出我的家里,紧张的开始思考,于是我跑到市场里去找监控,我去买了一个监控,我回到家里面,我要工人们在我的房间里面安上监控,然后在门口也安一个。我怀着隐隐不安的心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是我多心了,他可能是我某个童年或者是什么时候买的兔子。
4
身份迷雾
但我今晚还是住在一个酒店里,我打开手机看着监控,最后不知不觉看着睡了过去,第二天我开始出去寻找房子,打算出去短租一下。
回到家里收拾我的东西,我发现我的房子里面又多了一个瑜伽垫,但是我从来不运动,我敢保证因为我比较懒。
但是我打开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拿着我的东西去到我租的那个房子,并且把瑜伽垫和兔子放在了我家里,没有带走他们。
我去到我曾经应聘的那家面包店,看着他们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我感觉我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这个店跟他格外的熟悉
迷雾笼罩着我,我却怎么也不开。
我打算再去一趟我朋友家,我感觉一切都是从我朋友家回来之后开始变的。
我给他发信息联系他说我要去他家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回复我说你是谁我有点记不清了。
就算他的记性再不好,仅仅一个月,他怎么可能忘了我
我突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可能与这一切有关系。
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诡异,但是我还是需要找一个工作,不然很难活下去。我看着附近的店看有没有需要招聘的。
终于在一家烧烤店找到了一份工作,服务员。
他们问我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嘉嘉。
手机发了短信说明我有个快递到了,可是由于我最近没有工作,没有钱买快递,但是还带着疑惑的心情去了,拿到快递发现这个相册里面是我。是我自拍和日常记录。
看看照片里一张张陌生的事情和熟悉的脸,我怀疑我有个双胞胎的姐姐和妹妹。
脑袋要爆炸似的痛,睁开眼是在我自己租的房子里,看了一眼时间,17:42。
我怎么回来的我决定还是先上班,已经迟到,希望老板不怪罪。来到烧烤店,老板,今天有些事情,上班迟到,请
上班小姑娘,找错地方了吧。老板疑惑的说。昨天不是说好来上班吗我叫嘉嘉我不解的疑问说。
没有啊,我们这一直没招到人。老板斩钉截铁的说。还叫来昨天一起面试我的员工说,昨天确实没招到人。
我失魂落魄走回家,想去看看家里有没有线索。看监控没发现任何异常。
我用钥匙打开门,钥匙和门锁对不上,尝试几次都打不开。这时候邻居看见我,我怕问我工作,想急切离开。喂,小姑娘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刚开开别人家门干嘛。阿姨拦住质问我。嘉嘉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邻居阿姨,阿姨,我是嘉嘉啊,就住您隔壁！邻居阿姨皱着眉头,一脸警惕,我这隔壁一直没人住,哪来的嘉嘉,你别是小偷吧。嘉嘉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拼命摇头,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那个面包店的HR。嘉嘉啊,你怎么回事,面试放我们鸽子,我们已经招到其他人了。嘉嘉刚想解释,电话那头却已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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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镜像对决
嘉嘉崩溃地蹲在地上,她的世界仿佛完全崩塌了。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她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缓缓回头,她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不远处,冲着她诡异一笑。嘉嘉惊恐地站起身,想要逃跑,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那嘉嘉一步步逼近,嘴里发出阴森的声音：这个世界,该由我来主宰了……
在睁开眼是17:24的公交报站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我盯着车窗里自己惨白的脸,后背还沾着蹲在地上时蹭的灰。刚才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还在眼前晃,阴森的声音像还缠在喉咙里——这个世界,该由我来主宰了。
公交靠站,我几乎是跌下去的,脚刚沾地就往租的房子跑。钥匙插进锁孔时手还在抖,转了三圈才对上,推开门的瞬间,我猛地顿住——玄关的柜子上,那个粉色兔子正歪着头看我,旁边还摆着崭新的瑜伽垫,和我之前在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冲进房间翻监控,手指划过手机屏幕时,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昨晚的监控画面里,只有我自己抱着行李进来,没有任何人跟着。可就在凌晨三点零七分,画面突然卡了一下,再清晰时,瑜伽垫已经躺在了客厅中央,粉色兔子也出现在了柜子上。
我瘫坐在地上,盯着手机里定格的17:42——和我手表停住的时间只差二十分钟。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手表在公交站。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傍晚的风裹着热气扑在脸上,却让我浑身发冷。到公交站时,夕阳刚好把站台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蹲在地上翻遍了长椅下的缝隙,手指突然碰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是我的手表！
表壳上沾着点暗红的印子,我擦了擦,却发现那是干了的血迹。刚想把表戴上,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撸起袖子,一道结痂的伤口正趴在那里,和我之前在腿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终于找到它了。
熟悉的阴森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回头,那个嘉嘉就站在公交站牌下,手里拿着个相册——正是我之前收到的那个快递。她翻开相册,里面的照片让我头皮发麻：有我在面包店培训的样子,有我做甜品的样子,还有我和邻居阿姨说话的样子,可每张照片里,我的脸都是模糊的,只有站在我身后的嘉嘉,笑得清晰又诡异。
你到底是谁我攥紧手里的手表,指节泛白。
她一步步走近,夕阳把她的影子和我的叠在一起,像要把我吞掉：我是你啊,是你不想面对找不到工作的自己,不想面对挨骂的培训,把我‘造’出来的自己。
手表突然开始滴答响,指针飞快地转着,最后停在了17:24。我眼前一阵发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公交上,手里握着那本相册,旁边的座位上,放着那个粉色兔子。
公交报站声再次响起,我低头看手腕,那道结痂的伤口还在。这一次,我没有逃跑,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面包店HR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又不是自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嘉嘉啊,你怎么还没来面试,我们已经招到人了哦。
我挂了电话,看着车窗里的自己,慢慢笑了起来。原来真正困住我的,从来不是时间,是我自己不敢面对的现实。手表又开始滴答响,这一次,指针没有停在17:24,而是慢慢往前走,指向了17:25。
我抱着相册和粉色兔子下了公交,决定今晚不看那部老剧,也不看恐怖小说。我要回家,把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剪下来,再把粉色兔子洗干净,然后明天一早,去那家烧烤店再问一次,要不要招人。
可就在我走到租的房子楼下时,抬头看见三楼的窗户里,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趴在窗台上,冲着我诡异一笑。我手里的相册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其中一张照片上,我和那个嘉嘉并肩站在公交站,时间显示17:24,而照片的背景里,我的手表正躺在长椅下,沾着暗红的血迹。
我蹲下去捡照片,手指碰到一张背面写着字的照片,上面是我的笔迹,却又陌生：别相信17:25,那也是假的。
风突然变大,把地上的照片吹得乱飞,我抬头看三楼的窗户,那个嘉嘉已经不见了。我捡起最后一张照片,上面是我在面包店工作的样子,我的脸上终于不再模糊,可胸前的工牌上,名字写的是嘉嘉,照片却不是我,是那个嘉嘉的脸。
手表又滴答响了一声,我低头看,指针停在了17:24。
6
永恒囚禁
我攥着那枚沾过血迹的手表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踩得楼梯吱呀响。刚到三楼门口,钥匙还没碰到锁孔,门突然从里面开了——嘉嘉就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我昨天没洗的甜品碗,嘴角沾着点奶油,和我每次做完甜品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我往后退了半步,手表在掌心硌出印子。
她没说话,只是侧身让我看屋里的景象：沙发上搭着我常穿的那件牛仔外套,茶几上摆着刚泡好的柠檬水,连我昨晚没看完的恐怖小说都摊在抱枕上,页码正好停在我看到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玄关的柜子上多了个相框,里面是我和朋友的合照——可照片里我的脸,换成了她的。
你把她怎么了我盯着相框,声音发颤。
谁那个记不清你的朋友她笑了,伸手摸了摸相框,我没把她怎么样,是你自己早就把她忘了。你不是一直不想面对被朋友冷落、被邻居追问工作的日子吗我帮你过了呀。
她边说边往我这边走,我突然发现她手腕上也有一道结痂的伤口,位置和我的分毫不差。你看,我连伤口都和你一样。她抬起手腕凑过来,你不想去面包店挨骂,我替你去了；你不想被邻居阿姨问东问西,我替你应付了；你连甜品都不想学的时候,也是我替你练的。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才是嘉嘉。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烧烤店的事,忙掏出手机翻通话记录——里面根本没有我和烧烤店老板的对话,只有一条嘉嘉和老板的聊天记录,她说明天就来上班,语气和我平时一模一样。
你偷走了我的生活我攥紧手机,指甲几乎戳破屏幕。
不是偷,是接。她走到茶几旁,拿起那杯柠檬水喝了一口,你不是一直想逃吗逃开找不到工作的压力,逃开重复的日子。我就是你逃出来的那条路啊。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邻居阿姨打来的。我刚想接,她一把抢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变得软糯：阿姨,怎么啦哦,明天的粽子我记着呢,我下班就去拿……对,我找到工作了,在面包店,挺轻松的。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扔给我：你听,她们更喜欢我这个‘嘉嘉’。不像你,只会躲在监控后面,只会在17:24的时候发抖。
我往后退到楼梯口,突然觉得头晕——手表又开始滴答响,指针在17:24和17:25之间来回跳。我扶着墙想站稳,却看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正是我租房子的备用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个小小的粉色兔子挂件,和玄关那个兔子玩偶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拿的
在你找手表的时候啊。她晃了晃钥匙,你蹲在公交站翻长椅的时候,我就在你后面。你看,你总是在关键时刻分心,而我不会。
她突然快步冲过来,我想躲,却被她一把按住肩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手里的手表啪地掉在地上,表盘摔得裂开,指针彻底停在了17:24。
你要干什么我挣扎着喊。
没什么。她凑近我耳边,声音像冰一样凉,就是想让真正的嘉嘉,永远留在17:24里。
我眼前突然发黑,最后看见的,是她捡起地上的手表,揣进自己口袋里。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天后,邻居阿姨在小区门口碰到嘉嘉,她正提着面包店的袋子往家走,看到阿姨就笑着打招呼：阿姨,我今天带了刚烤的牛角包,给您拿两个。阿姨接过面包,笑着说：真懂事,不像之前总躲着人。
嘉嘉笑着应下来,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三楼门口,她掏出那枚摔裂的手表看了看,玄关那个粉色兔子玩偶的眼睛,还朝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盯着什么——玩偶底下压着一张照片,是真正的我蹲在公交站捡手表的样子,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被灰尘盖了大半,只露出别信两个字。
而真正的我,被藏在了租屋衣柜最深处的收纳箱里。箱子里堆着我大学时穿的旧卫衣,还沾着毕业季校园里的梧桐絮,此刻却成了掩盖我气息的屏障。我意识模糊,只能听见外面嘉嘉哼着面包店教的小调,脚步声在客厅里来回晃——她在收拾我没来得及整理的简历,那些写满应届毕业生无工作经验的纸页,被她一张张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她好像很喜欢我的生活。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用我买的那套蓝色马克杯泡咖啡,甚至记得我不爱放糖；去面包店上班时,会穿上我面试那天穿的米色衬衫,连领口的纽扣都扣得和我当初一模一样；晚上回来,她会打开电视机看那部10年老剧,但不像我只敢窝在沙发里看,她会把脚翘在茶几上,边看边给邻居阿姨发消息,说明天帮您带个全麦面包。
有一次,我在收纳箱里听见朋友给她打电话。朋友的声音带着歉意：之前把你忘了真对不起,最近总觉得你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她笑着回话,声音模仿得和我分毫不差：没事呀,我最近换了新发型,可能你看习惯了就好了。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那是我犹豫了很久都没敢剪的短发,她却毫不犹豫地换了。
日子一天天过,我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手表的滴答声好像还在耳边响,可我连抬手摸一摸的力气都没有。我开始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没用了连自己的生活都守不住,连面对失败的勇气都没有,才会被她钻了空子。
直到有一天,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快递员,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喊着我的名字：嘉嘉,你的毕业照到了！我听见嘉嘉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开门：谢谢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个。
快递员走后,她拆开包裹,拿出那张全班合影。照片里的我站在最左边,笑得一脸傻气,学士帽的穗子还歪在一边。我听见她轻轻啧了一声,好像在嫌弃我的样子,可下一秒,她却把照片放在了玄关的相框里——原来挂着我和朋友合照的地方,现在换成了这张毕业照。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你要是敢出来,我们就都完了。
我心里一紧,原来她也怕。怕我突然醒过来,怕别人发现她不是真的嘉嘉。可我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黑暗一点点吞噬我的意识。
又过了半个月,她好像彻底成了嘉嘉。面包店的老板夸她学得快,邻居阿姨总把自己做的饺子送过来,连我之前关注的招聘号,都开始给她推有经验面包师的岗位。她甚至用我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跟我妈妈说我找到工作了,挺好的,不用惦记,我妈妈在电话里哭了,她也跟着红了眼睛,可我知道,那眼泪不是为我流的。
有天晚上,她打开衣柜找衣服,收纳箱被她不小心碰了一下,盖子开了一条缝。我看见她的鞋尖停在箱子旁边,呼吸突然变重。我以为她要发现我了,心脏跳得快要炸开,可她只是蹲下来,把盖子重新盖好,还轻轻拍了拍箱子：别出来,这样挺好的。
我终于明白,她不是要取代我,她是要变成我——变成那个我一直想成为的、勇敢、从容、被人喜欢的嘉嘉。而真正的我,就像那枚摔裂的手表,停在了17:24的公交站,
后来,收纳箱的盖子再也没被打开过。外面的嘉嘉换了新的手机壳,是粉色兔子图案的,和玄关那个玩偶一模一样；她还在面包店升了职,成了负责教新人的师傅；甚至有男生追她,她会像我曾经幻想的那样,笑着说我现在想先拼事业。
只有衣柜里的我知道,每当深夜,她会坐在沙发上,拿出那枚摔裂的手表,盯着停在17:24的指针发呆。她好像在等什么,又好像在怕什么。而我,只能在黑暗里听着她的呼吸声,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当初我敢面对那一次次面试失败,如果我敢对邻居阿姨说我会找到工作的,现在站在阳光下的,会不会还是我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长,嘉嘉的生活越来越顺,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淡。最后一次有清晰的感觉时,我听见她对着镜子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嘉嘉了。
衣柜里的旧卫衣,终于再也闻不到梧桐絮的味道。
原来嘉嘉已经在17:24死亡了。
这一切都是17:24那辆公交车失控冲下站台时,嘉嘉弥留之际的执念幻境。
手表停在17:24的瞬间,车轮碾过脚踝的剧痛还没传到大脑,她的意识就先一步陷入了自我编织的牢笼。她不敢接受刚毕业就死于意外的结局,更不敢面对自己从未真正迈出过找工作这一步的遗憾——那些面包店面试、烧烤店求职、和HR的对话,全是她在公交车上反复幻想的理想人生,连那个顶替她的嘉嘉,都是她渴望成为的勇敢版本。
衣柜里的收纳箱从不存在,那是她大学时最爱的储物箱,里面的旧卫衣还留着梧桐絮,是她对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校园的执念；粉色兔子玩偶是她小时候弄丢的玩具,瑜伽垫是她计划找工作后开始运动的flag,这些没完成的事,全在幻境里成了被顶替的证据。
邻居阿姨的追问、朋友的失忆、面包店HR的电话,其实是她生前最在意的挫败感的放大——她总怕邻居笑话自己没工作,总担心朋友觉得自己没用,总焦虑面试会被拒绝,这些情绪在幻境里变成了全世界都不认识真嘉嘉的恐慌。
而那个摔裂的手表,表壳上的血迹不是别的,是她被公交车撞倒时,额头磕在站台台阶上流出的血。她攥着手表不肯放,潜意识里想让时间停在还没出事的17:24前,想把那些没实现的愿望,在幻境里重新演一遍。
嘉嘉深夜对着手表发呆,其实是她的意识在和自己对抗——一边想接受死亡的现实,一边又舍不得放弃好好活下去的幻想。直到最后,嘉嘉对着镜子说我就是嘉嘉,不是顶替成功,是她的意识终于疲惫,承认了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人生结局。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又长,是她大脑神经逐渐停止活动的倒计时；衣柜里旧卫衣的梧桐絮味消失,是她对尘世的最后一点牵挂在消散。当17:24的滴答声彻底消失时,急诊室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护士轻轻盖上白布,而她留在幻境里的人生,还在重复着那场没尽头的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