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三和四儿等不及了。
堵到我的公司里。
老公电话打过来。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恶意非要给她难堪你才舒坦是不是!
是啊。
我笑,叫住秘书,让安保把那两个女人带回来!
不,找个手劲儿大的,拎上来!
进了电梯别闲着,和她们俩聊聊我老公的感情史,也让她们比一比,到底谁把我老公伺候的更好。
等等!
老公拔高声音:
你说去了两个!
1
江兆林急了。
呼吸明显急促,沈荣!
喊什么呢
我这个正牌老婆都知道了他的感情史,倒要瞒着小三和小四。
在采摘园里。
蚂蚱跳到了赵雪瑶的腿上,他吓坏了,连忙帮她打掉又抱着哄了半晌。
小姑娘也是天真的,挑衅地盯着我。
荣姐,兆林哥也是担心我,你不会介意吧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没次和女人胡扯,江兆林都会给我转账500个W。
换谁谁介意啊。
我不说话,她大抵是以为我窝囊极了。
动不动抱住我老公的腰,刚摘下的葡萄喂进他的嘴里。
郎情妾意的。
这葡萄也不必摘了。
我找个地方坐下来,欣赏他俩的激情戏。
可惜。
不大会儿又来了一个。
和赵雪瑶明显认识,动作亲昵,叫我老公一口一个姐夫。
那姐是谁呢
显然不是我。
赵雪瑶接了公司的电话着急回去。
和江兆林撒了好久的娇不愿意,不过这次没用。
明明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
他叹息着,说赵雪瑶不能太任性。
小姑娘噘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三分钟后。
我又看到了江兆林,把手伸进了后来那个女人的衣襟里……
2
我的眼脏了。
闭上眼,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肩膀。
绿色的,肉唧唧的虫子。
便是再女强人,突然看到这种东西也会被吓了一跳。
我不敢动。
那个女人看到了。
娇柔地笑出来,姐夫,快看你老婆呀。
虫子就能吓到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钢铁啊。
江兆林望过来。
陪她一起笑,那只手在她的衣襟里还能看到动作的痕迹。
沈荣,你怎么像个呆哔啊。
这一天。
江兆林给我转了2000W。
原本说好了给他爸妈摘些新鲜的葡萄。
但我叫来了助理。
把整片园区看得到的虫子都丢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尖叫。
她哭喊。
最后干脆晕倒在江兆林怀里。
葡萄送不成了。
我只好让大家摘了给自己的家人带回去。
江兆林晓得我的脾气。
爱钱。
但有极强的报复心。
这一次,他按照两个人头又翻了倍。
但我却没要。
原本,他出轨在我眼里只是脏了。
脏了的东西不碰就可以。
这一次,他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到影响了我生活的品质和情绪。
提出离婚时。
江兆林笑了,别开玩笑,你知道我们离婚意味着什么吗
3
意味着财产分割。
意味着两个公司的合作也要出问题。
意味着大批的房产,甚至可能我们两个遗忘的。
都要被拿出来,重新清算。
但我还是弹了弹他烟灰掉落的衣袖。
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再看见你。
这么恶心的东西。
他变了脸色。
摔门而去。
我知道他会去哪里。
不是赵雪瑶家。
也不是后面那个小绿茶的家。
而是另一个。
江兆林那个如花似玉的初恋。
我曾在妇产科惊鸿一瞥。
江兆林当时扶着她的手,在意极了。
他说:宛玉,等生了宝宝,我会给他买很多很多的基金。
她说不用。
江兆林自责,我已经不能给你婚姻了,只能想办法,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
他们俩对望着。
可真是感天动地。
江兆林以为我不知道周宛玉。
可惜。
我不仅知道了。
还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婚外私生,按照法律确实有继承财产的权利。
我准备了三个月。
终于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提出离婚。
远离他们四个人的扭曲爱情。
4
赵雪瑶和另一个女人真的是被安保拎上来的。
大热的天,挣扎到涨红了脸,精心打理的发丝凌乱,连妆都化了不少。
瞧瞧,把两个美人难受的。
我笑眯眯,告诉助理,这几个安保干工作可真不行啊,岗位换成队长吧。
沈荣!赵雪瑶跳起来,谁会信你的离间计,我妹妹才不会碰我的男人!
赵诗诗往后退了退。
惊疑地盯着我,好久才说,你们这里的安保把我们扣下来,这是犯法的!
我笑,双手撑着桌面。
犯法
到办公室找我,不是你们两个来的目的吗
成全你们,怎么就是犯法呢
赵雪瑶梗着脖子,你无非就是想通过手段羞辱我。
我告诉你,没用的!
就算你用那些肮脏的诡计,也夺不回兆林哥的心,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赵诗诗的脸色白了白。
再度后退,没有跟着她一唱一和。
我叹息。
原来人没有脑子,连当小三都是最不受宠爱的那个。
和她单刀直入。
你来找我,不会只想宣布主权吧。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气焰再度嚣张起来,往前挺了挺平坦的小腹,我怀孕了,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别以为有一张证件你就厉害。
你生不出来我生得出来,离婚威胁也不是什么本事,如果我是你,就消停一点,老老实实抱住江夫人的名号。
你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30多岁,真离了婚,怎么可能还有人要你。
说了一堆。
我才提取出她的话里两句重要信息。
赵雪瑶也怀孕了。
并且,江兆林并不想和我离婚。
呵呵。
男人的算盘。
当夫妻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离婚财产分割他不会吃亏。
但除了我,不管他娶谁。
夫妻双方一旦产生纠纷,涉及到财产分割。
他一定是利益受损的那一个。
真真是好算计。
5
得知了目的。
我也没兴趣再看赵雪瑶的戏码。
反问她:你知道江兆林为什么只在公司里和你调情吗一到私人时间,他跑的飞快。
明明他连家都不回的。
就算带你出去,十次里有八次你会被公司喊回去。
她愣住。
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呗。
我不得不点明,你仔细想想,你在他的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那些事,真的非要你去处理不可吗
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赵诗诗猜到我的心思,拉住她,雪瑶,你别信她。
那要信你我笑出声,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回公司,赵诗诗都会巧合地接替你的岗位吗
包括采摘园,要看看江兆林捏她私密点的视频吗
赵雪瑶猛地变了脸。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赵诗诗她说的是真的吗!
赵诗诗当然不会承认。
不过没关系。
我转身走出去,贴心地锁上办公室的门。
几声脆响。
我问助理,屋里的摆件,购物凭证都还在吧。
在的沈总。
那就行。
坐在等候区。
电话突然响起。
本地的陌生号码。
接听后,温柔如水的声音礼貌客气。
您好,是沈总吗
我姓周……现在在您的公司附近。
冒昧的问一句,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和您见一见。
6
有一说一。
江兆林的审美很好。
不管是那两个没脑子的,抑或者是眼前温婉的初恋。
她坐在我面前。
并没有掩饰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的目光很直,几个月了
五个月。她礼貌微笑,沈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想必是早就知道我的。
我不说话。
她倒是坦荡的厉害,我没有破坏您的婚姻的意思,今天来,也是想要劝您不要冲动。
您知道我,却一直没有找我。
想来离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
我的指尖微微一凝。
确实,叫她说对了。
被婚姻束缚着,有些事,玩起来没法尽兴。
但我更不懂。
周宛玉明显是他用情最深的那个,不借机上位,反而来劝我的目的。
我试探她:婚姻关系尚在你不怕江兆林回我回心转意
她抿了一口自己带来的白水。
笑容中带着我难以形容的自信,小脸都跟着熠熠生辉。
他不会的。
兆林他……很爱我……
虽然在您面前不该这样讲话……
话音未落。
我的办公室传来厮打踹门的声音。
周宛玉跟着我一起惊愕地望过去。
很快,两个女战士出来了。
她扯着她的头花。
她拽着她的扔罩跑出来。
她们都在喊着,江兆林爱的是我!
周宛玉愣住,扶着桌子站起来。
你们说的……是江氏的江兆林吗
7
我的公司里,第一次出现这么抓马的剧情。
万籁俱寂。
我的手机响了,江兆林的声音,在免提下回荡。
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别碰雪瑶和诗诗,她们都是小姑娘,我马上接她们走!
周宛玉的眼里含着泪。
细声细气,兆林,她们俩是谁……
话筒像被谁按了静音。
他不说话。
可两姐妹又问。
江兆林,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又是谁!
电话那头寂静。
赵雪瑶和赵诗诗忘了撕打,目光钉在我的手机上。
周宛玉手指微微发抖,不敢置信。
兆林你说话呀……她们,还有这位沈总说的,是不是真的
宛玉你……你怎么会在那儿!
江兆林的声音终于炸响,背景音传来汽车鸣笛声,他显然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一声宛玉,像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赵雪瑶尖叫,手指几乎戳到周宛玉脸上。
宛玉叫得真亲热啊!你他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贱货!
赵诗诗眼神在我、周宛玉的肚子以及手机之间逡巡。
尖声附和:就是!一个老女人不够,又来个揣崽的江兆林你玩得够花啊!
你们闭嘴!江兆林在电话里怒吼,徒劳无功。
周宛玉的眼泪滚了下来,她对着手机,声音破碎。
兆林……你告诉我,你说只爱我,
只在乎我们的孩子……都是骗我的吗那她们……她们又算怎么回事
小姑娘没恶意我笑出声,手机贴到耳边,
江兆林,听听,你的小姑娘们,嗓门挺亮啊。
沈荣!你故意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更怕的周宛玉知道,而不是我。
真有趣。
我想怎么样
我看着这场闹剧,冷笑、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最好飞过来。
来晚了,你的心肝宝贝们要是互相把脸抓花了,或者哪个不小心动了胎气,我可概不负责。
不等他回应,我直接挂了电话。
办公室只剩下周宛玉压抑的啜泣。
赵雪瑶猛地转向我,眼神怨毒:是你!都是你搞的鬼!你故意让我们难看!
我请你们来的
我坐下拿起咖啡杯。
凉了,味道差了点意思。
我拿刀架着你们脖子让你们来我公司撒野了还是我逼着你们共享一个男人了
赵雪瑶被噎得说不出话。
赵诗诗眼神闪烁,扯了扯赵雪瑶的衣袖,压低声音。
姐,我们可能……真的被耍了……
8
你闭嘴!
赵雪瑶一把甩开她,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更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个被随时顶替的玩物。
她将全部怒火转向了看似最柔弱的周宛玉。
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江兆林的!
周宛玉护住肚子,后退一步带着倔强。
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是我和兆林爱情的结晶!
爱情
赵雪瑶尖笑。
笑死人了!他跟我说他最爱的是我的单纯!跟你不过是责任罢了!
她似乎想从周宛玉这里找到一丝优越感。
周宛玉怜悯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傻姑娘,他骗你的。他每次应酬完,去的都是我那里。
赵诗诗的脸彻底白了。
赵雪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笑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江兆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额上都是汗,昂贵的西装外套都歪了。
他一眼扫过全场,看到衣衫不整的赵家姐妹,
看到泪眼朦胧的周宛玉,最后看向好整以暇坐着的我。
他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兆林哥!
赵雪瑶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想要抱住他的胳膊。
姐夫!
赵诗诗也急忙上前,想寻求庇护。
江兆林却像躲瘟疫一样,猛地挥开她们俩。
第一时间冲到了周宛玉面前,去扶她的肩膀,声音紧张。
宛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没事吧有没有碰到哪里肚子疼不疼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对比刚才对赵家姐妹的嫌弃,形成了无比讽刺的画面。
赵雪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赵诗诗踉跄一步,差点没站稳。
周宛玉依偎进江兆林怀里,哭得更加委屈。
兆林……我好害怕……她们刚才……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江兆林柔声安慰,随即猛地扭头,目光狠厉地瞪向赵家姐妹。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给我滚出去!
这一刻,什么单纯可爱,什么温柔解语,全都成了狗屁。
他只想保住他真正在意的那一个。
赵雪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你……你吼我你为了这个老女人吼我
你说谁老女人!
江兆林下意识反驳,维护周宛玉。
我看着这一幕,差点没忍住鼓掌,好一场情深义重。
江兆林,
我放下咖啡杯磕碰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该聊聊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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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江兆林这才像是注意到我,眼神复杂,带着警告。
沈荣,我们的事回家再说!
回家
哪个家是你和周小姐的爱巢,还是赵小姐的香闺或者……
我目光扫过赵诗诗。
是赵二小姐的温柔乡我可没兴趣去。
我起身拿起文件。
别麻烦了,就在这儿吧。
我晃了晃手里的纸张。
离婚协议,我签好了。
江兆林瞳孔一缩。
你……
财产分割按照我的要求来的,你可以看看。
我把协议递过去,他没接。
当然,你可以不签。
我无所谓地收回手。
那就法庭见。顺便让法官和大众评评理。
江总是如何时间管理,同时安顿好一妻三妾,还弄出两个……哦不!
我目光落在周宛玉和赵雪瑶的肚子上。
或许是三个孩子毕竟赵二小姐似乎也没做措施。
赵诗诗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我。
江兆林的脸彻底黑了。
沈荣!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声音冷得像冰。
江兆林,带着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堵到我公司门口的时候。
怎么不觉得绝当着我的面摸来摸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绝
让一个爬床的东西指着鼻子骂我生不出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绝
迫人的气势让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之前不动,是觉得脏,懒得费神。现在,
我停下脚步,目光扫过面前这四个纠缠不清的男女。
你们恶心到我了,影响我心情了。
所以,这婚,必须离。条件,按我的来。
你没得选。
我转向那三个女人,尤其是看向周宛玉。
抢吧,争吧,看看这个男人,最后能给你们什么。
周宛玉下意识护紧了肚子。
赵雪瑶眼神空洞,似乎还没从打击中回神。
赵诗诗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江兆林脸色铁青,气到了极点,却又被我的话拿住了七寸。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对簿公堂,他的名声、公司股价会面临什么。
更何况,我手里掌握的,远不止眼前这点丑闻。
安静中,只有周宛玉细微的抽泣声。
我拿起手包,准备离开这。
经过江兆林身边时,我停下,低声开口。
江兆林,记得帮我谢谢周小姐。
10
他猛地侧头看我,不明所以。
我弯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要不是她五个月前拿着孕检单偷偷去找我妈‘逼宫’。
想让她老人家劝我让位,我这离婚计划,还真没法这么顺理成章,抓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江兆林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周宛玉。
我轻笑一声,不再看他们任何人,踩着高跟鞋,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身后的办公室,死寂之后,注定是一场更剧烈的风暴。
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推开通往走廊的玻璃门,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拿出手机。
张律师,协议送过去了。
后续交给你。
对,尽快。
另外,帮我订一张去冰岛的机票,时间嘛……越早越好。
好的,祝您旅途愉快,沈总。
电话挂断。
世界清静了。
我没回头,径直走向电梯间。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清脆,利落,像是一场盛大退场的鼓点。
身后的办公室里,死寂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紧接着,女人尖厉的哭嚎,男人气急败坏的低吼。
隐隐穿透隔音良好的门板,变得模糊扭曲,像一出荒诞剧的配乐。
电梯下行。
数字不断跳跃。
我的心跳平稳,甚至有点想笑。
五个月前,周宛玉拿着孕检单,找到我母亲。
她那时刚确认怀孕,穿着素净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柔弱与愧疚。
找到我的母亲。
伯母,我知道我不对,但我真的爱兆林,我们有了孩子……求求您,劝劝沈总,成全我们吧……
我母亲气得血压飙升,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荣荣!江兆林他不是个东西!他那个初恋……叫周什么玉的,找上门了!怀了孩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当时正在签一份价值数亿的合同,笔尖都没顿一下。
妈,别动气,伤身体。我知道她,跳梁小丑而已,您不用理会,交给我。
挂了电话我就知道。
这场婚姻的丧钟,可以敲响了。
11
周宛玉自以为聪明,想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先拿下我母亲,逼我让位。
她却不知道,我等的就是她沉不住气。
这五个月,我的人没闲着。
江兆林身边有几个,背景性格。
甚至赵诗诗偷偷服用避孕药却被赵雪瑶调换成了维生素这种龌龊事,我都一清二楚。
证据链完美,财产分割方案最大化我的利益,甚至能反咬下江兆林一块肥肉。
离婚协议,早已备好,只等一个最佳时机扔到他脸上。
今天,时机正好。
他自己把脸凑上来了。
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我走出去,穿过明亮的大堂。
助理小跑着跟上来,低声汇报。
那两位……赵小姐是被江先生的人半扶半拖弄走的,情绪很激动。
周小姐……是江先生亲自扶着离开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应了一声,脚步未停。
办公室里的损失清单列出来,发给江兆林助理。
是。
走到公司大门外,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门口。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回家。
车子平稳驶入车流。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跃着江兆林的名字。
一遍,两遍,三遍……
我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扔到一旁。
世界彻底安静了。
12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高楼大厦,熙攘人流。
这座城市,我和江兆林一起打拼,从一无所有到坐拥亿万财富。
曾经也挤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也在酒桌上为了一纸合同喝到胃出血。
后来有钱了,感情却变了味。
或者说,终于露出了它原本就粗糙劣质的底色。
他玩他的,我赚我的。
相安无事了好几年。
直到周宛玉出现,直到他越来越肆无忌惮,直到他把恶心摆到了我面前。
也好。
倦了,就该换场戏看了。
回到家,空荡荡的大宅。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店套房。
我和江兆林早已分居,他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
保姆张姨迎上来,看我脸色。
太太,您回来了。午饭用过了吗
吃过了,张姨,帮我收拾一下行李,简单些,我去冰岛度假,待一段时间。
张姨愣了一下。
哎,好,我这就去。
她没多问,在这个家工作多年,她早已学会沉默是金。
我上楼,走进书房。
打开保险柜,取出几份关键文件,放进随身公文包。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只是来电人换成了他的特助。
我依旧没理。
处理了几封紧急邮件,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接了进来。
是安保部长,语气忐忑。
沈总,江、江先生在一楼大厅,情绪很激动,非要见您,我们……拦不住太久。
我不由嗤笑。
告诉他,想谈,让他的律师联系我的律师。
撒野,就让安保‘请’他出去。再闹,我不介意让周小姐和赵小姐也知道知道,他最近偷偷转移的那几笔资金,去了哪个海外账户。
安保部长倒抽一口冷气。
是!我明白了,沈总!
电话挂断。
我能想象楼下江兆林的脸色。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不是在欲擒故纵。
我是真的要拆伙,并且手里握着他想不到的牌。
楼下似乎隐约传来一些骚动,很快又平息下去。
世界又安静了。
真好。
13
晚饭我没什么胃口,只让张姨做了点清淡的汤。
手机终于消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张律师的信息。
沈总,江先生委托的刘律师刚联系我,希望能约时间面谈协议细节。
江先生本人似乎希望通过您母亲那边……施加一些影响
告诉他,一切按协议走,没得谈。我妈那边,我会处理。
刚放下手机,母亲的电话就来了。
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
荣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兆林刚才打电话来,哭得不行。
说你要跟他离婚,说他错了,求我劝劝你……还有那个周小姐,她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们……
妈。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
江兆林在外面不止一个周宛玉,今天另外两个找到我公司,打起来了,其中一个也怀了孕。这婚,我必须离。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良久,母亲颤抖的声音传来。
……造孽啊!他怎么敢……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早说晚说,结果都一样。
我语气放缓。
妈,这事您别管了,我能处理好。离了婚,咱们沈家只会更好,不会更差。您和我爸保重身体,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母亲在那头抽泣起来,又是骂江兆林不是东西,又是心疼我。
我安静听着,偶尔安抚两句。
我知道,母亲这关,基本过了。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
刚挂断母亲的电话,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
我挑了挑眉,接起。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
我耐心等着。
终于,一个女声开口,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是赵诗诗。
沈……沈总……我能……跟您见一面吗我有话……想跟您说。
关于江兆林我语气没什么起伏。
是!是关于他!还有……我姐姐,周宛玉……甚至……甚至他可能还在外面有别人!她的声音急促起来,带着被背叛后的疯狂和急切。
我知道一些事情!对您可能有用!
我看了看时间。
半小时后,市中心‘觅’咖啡馆。
好!好!谢谢沈总!我一定到!
赵诗诗的语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挂了电话,我轻轻叩着桌面。
狗咬狗的大戏,这么快就上演了第二幕。
也好,闲着也是闲着。
觅咖啡馆环境清幽,这个点人不多。
我选了个靠窗的隐蔽位置坐下,点了杯苏打水。
赵诗诗来得很快。
几乎是踩着点冲进来的,头发重新梳理过。
但妆容掩饰不住脸上的苍白和红肿的眼睛,以及一丝孤注一掷的慌乱。
她看到我,快步走过来,几乎是跌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
沈总……
14
她声音发干,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想说什么我没什么寒暄的兴趣。
赵诗诗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今天才知道,我姐……赵雪瑶,她早就知道周宛玉的存在!
她甚至……甚至偷偷模仿过周宛玉的穿衣风格!她以为那样就能抓住江兆林的心!
我微微挑眉,这倒有点意思。
赵诗诗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速越来越快。
还有,周宛玉那个孩子……江兆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但我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他打电话,好像……好像偷偷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我不知道,但他那段时间情绪很不好……
她急切地看着我,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波动。
我只是安静地听着。
还有……江兆林他……他可能还在外面养了人!不是我们任何一个!
我有次看到他手机里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给对方转账金额很大,而且很频繁……我偷偷记下了那个号码的后四位……
她报出一串数字,然后期待地看着我。
我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点开一份通讯记录对比了一下。
然后,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她。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名字和号码——那是他公司一位多年合作。
形象一向儒雅正派的男性董事的名字,号码后四位,完全吻合。
赵诗诗的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张成了O型,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了惨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怎、怎么会……她喃喃自语,浑身都开始发抖。
看来,赵二小姐知道的,还是不够多。我收回手机,语气平淡。
赵诗诗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沙发里。
疯了……他真的疯了……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问。
她茫然地摇头,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么,谢谢你的信息。
我站起身。
这杯我请。以后,好自为之。
我没再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听到压抑的、崩溃的哭声从角落里传来。
这场闹剧里,谁又是真正的赢家
不过都是欲望的奴隶,可怜的棋子罢了。
回到车上,我接到张姨电话。
太太!先生回来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砸了好多东西!还、还喝了酒……您看……
我声音冷漠。
让他砸,列好清单,直接发给他的特助要求照价赔偿。如果他骚扰你,你就直接报警。
15
我没回家,让司机开去了江边一家顶层餐厅。
一个人吃了顿安静的晚餐,看着窗外江景璀璨。
期间收到张律师信息。
江先生方面态度软化,但对股权分割和几处海外房产异议很大,试图用您已知的某些私人事件进行交换妥协。
我回复。
告诉他,免谈。要么签字,要么法庭见。我不介意把他和那位董事的‘友谊’也公之于众。
明白。
放下手机,我知道,江兆林的火葬场,才刚刚开始烧起来。
他此刻的痛苦、愤怒、不甘、恐慌,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真正害怕的,是身败名裂,是一无所有。
而他深知,我做得出来。
晚餐快结束时,我的私人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周宛玉。
她的声音不再温柔如水,带着哭过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沈荣……你满意了兆林他现在很痛苦!你非要把他逼死才甘心吗
我轻轻晃着杯中的水,语气悠然。
周小姐,弄垮他的,是他自己的贪心和管不住的下半身,不是我。
你!
她呼吸急促。
你以为你赢了就算离婚,兆林心里爱的也只有我!

我笑了,
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毕竟,他‘爱’的方式比较特别,喜欢到处播种。顺便问一句,亲子鉴定的结果,还满意吗
电话那头,呼吸骤然停止。
死一样的寂静。
周宛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比如,那孩子到底该姓江,还是姓……王
电话那头传来啪一声脆响,像是手机摔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通话中断。
我放下手机,结账,离开。
江风拂面,带着夜晚的凉意,沁人心脾。
冰岛的极光,应该会很美。
我的手机再次亮起,是航空公司的APP发来的值机提醒。
明天下午,飞往雷克雅未克。
我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世界终于彻底清净。
所有的喧嚣都被甩在身后。
16
接下来的几天,我切断了和江兆林的一切直接联系。
所有事宜通过张律师处理。
他试图用各种方式联系我——电话、短信,甚至跑到我父母家苦苦哀求。
我让张律师转告他一句话。
再骚扰我的家人,我不介意让那份‘王’姓亲子报告出现在你公司每一位董事的邮箱里。
世界彻底清净了。
江兆林最终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比我想象的更快。
张律师送来协议时,语气带着一丝快意。
江先生签得很痛快,几乎是看都没看。他最近……焦头烂额。
我翻了翻协议,条件悉数达成,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
赵诗诗把她知道的那点东西,卖给了另外两家对头公司。
虽然不是什么致命打击,但也够江氏喝一壶。加上周小姐那边似乎也闹得厉害……
我点点头,没兴趣知道细节。
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是一种终结,也像是一种开始。
后续手续麻烦您了。
分内之事。
张律师收起文件,迟疑片刻。
江先生托我问您一句……是否真的从未爱过。
我抬眼。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办公桌上,明亮得有些刺眼。
告诉他,爱过。爱过那个当年会替我挡酒,会在冬夜用大衣裹住我,会和我一起在工地吃盒饭的江兆林。
至于现在的他……
我顿了顿,语气平淡。
不配。
一个月后,离婚证到手。
我站在机场VIP候机室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起落的飞机。
手机里最后一条关于江兆林的消息,是助理发来的简讯。
江氏股价持续下跌,董事会质疑江兆林管理能力,或将启动罢免程序。
周宛玉女士已于昨日入院待产,江兆林先生并未陪同。
赵雪瑶小姐似乎选择了……人工流产。
我关了手机,抽出电话卡,轻轻一掰为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广播响起,温柔地提示着我的航班开始登机。
我拉起登机箱,走向登机口。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
舷窗外,是无垠的蔚蓝。
我闭上眼,耳边似乎响起冰岛空灵的风声,还有极光掠过天际的微响。
那里没有背叛,没有算计,没有令人作呕的纠缠。
只有一片纯粹的、冰冷的自由。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