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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变奏曲
尉迟睿对着镜子,第八次调整自己的领结。
勒,真他娘的勒脖子。
这玩意为啥能成为新郎标配
他瞪着镜子里那个人模狗样的自己,感觉像是个被精心包装的礼品盒,就等着送到新娘子林薇手上。
啧,帅得有点过分了啊,老尉。发小兼伴郎熊阔海凑过来,挤眉弄眼,紧张不马上就要告别万花丛,进入围城了。
紧张个屁,尉迟睿嘴硬,手却又不自觉地摸向领结,哥们儿这是奔向幸福新生活。再说了,哪来的万花丛老子守身如玉二十八年就等今天这一哆嗦。
熊阔海嘿嘿坏笑：是是是,您清高,您专一。就是不知道新娘子紧不紧张
这话听着有点怪,但尉迟睿没往心里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安。
可能是婚前综合症听说很多人都有。
吉时快到了。
酒店宴会厅里,宾朋满座,灯光璀璨,鲜花拱门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司仪嘴皮子溜得飞起,把场子炒得热热闹闹。
尉迟睿站在舞台一侧,手心有点冒汗,目光不断瞟向大厅入口。
音乐响起,是《婚礼进行曲》。
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
尉迟睿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然而,门口出现的,只有岳父林建国和岳母赵美娟。两位老人家的脸色,白得跟身后酒店墙壁有得一拼,表情活像刚生吞了一整只刺猬。
新娘子林薇呢
尉迟睿心里咯噔一下。
司仪经验丰富,赶紧打着哈哈：看来我们的新娘子有点害羞啊,正在做最后的准备让我们用更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掌声更响了,带着点起哄的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门口依然只有林家二老,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又尴尬。
台下宾客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漫延开来。
怎么回事
新娘子呢
该不会是……
尉迟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向自己的父母,二老也是一脸懵圈加担忧。
他又看向林建国夫妇,那两位几乎要缩成一团。
熊阔海凑过来,压低声音：老尉,情况好像不对啊。
废话！瞎子都看出来不对了！
司仪的汗也下来了,强行圆场：啊哈,看来我们的新娘想给我们一个别开生面的出场方式让我们再耐心等待一下……
就在这时,尉迟睿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掏出来一看,是林薇发来的短信。
信息很短,短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捅进他眼里,心里。
【尉迟睿,对不起。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能嫁给你。我遇到了真正懂我的人,我们走了。忘了我吧。祝你幸福。】
尉迟睿盯着那几行字,感觉周围的喧嚣瞬间褪去,世界安静得可怕。
血液好像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唰地一下全部流走,四肢冰冷。
他被甩了
在他妈的婚礼现场
新娘子跟别人跑了
这他妈是哪个傻逼编剧写的狗血烂俗桥段！
尉迟……怎么了熊阔海发现他脸色不对,小声问。
尉迟睿没说话,直接把手机塞给他看。
熊阔海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脱口而出：我艹！
这一声不大,但在逐渐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尉迟睿身上。好奇的,探究的,同情的,看热闹的……像无数根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司仪也闭嘴了,不知所措地站着。
林建国和赵美娟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赵美娟带着哭腔：小睿,薇薇她……她……
她跟人跑了,我知道了。尉迟睿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他把手机从傻掉的熊阔海手里拿回来,阿姨,叔叔,短信我收到了。
轰！
台下彻底炸开了锅！
天啊！真的跑了！
逃婚啊！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发生了！
这尉迟家小子也太惨了吧……
林家这脸可丢大了！
尉迟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耻辱感像岩浆一样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这么难堪,这么愤怒,这么……像个傻逼过！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原地爆炸！
林家二老又是道歉又是抹泪,语无伦次。
他爸妈也赶紧上台,一边安抚亲家,一边担心地看着儿子,场面混乱得堪比菜市场。
就在这场极致的混乱和尴尬达到顶峰时,一个身影快步从大厅侧面走了过来。
她穿着简单的浅蓝色小礼裙,不像宾客们那样正式华丽,但身姿挺拔,步履从容。她径直走到舞台中央,先是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建国和赵美娟,低声快速说了句什么,然后目光转向尉迟睿。
那是林薇的姐姐,林霁。
尉迟睿对林霁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比林薇大两岁,性格似乎很安静,甚至有些冷淡,和林薇的活泼外向截然不同。两家见面吃饭时,她总是话最少的那一个。长得……其实很漂亮,是一种更耐看、更有韵味的漂亮,但总是被林薇那种明艳张扬的光芒所掩盖。
此刻,林霁的表情很镇定,眼神清亮,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拿起司仪手里的话筒,转身面向台下骚动不已的宾客。
各位来宾,各位亲友,非常抱歉。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大厅,清晰,冷静,甚至听不出太多波澜,我是林薇的姐姐,林霁。家里临时发生了一些紧急的……状况,今天的婚礼仪式需要暂时中止。
台下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突发状况有人小声嘀咕,这说辞也太敷衍了。
林霁仿佛没听到,继续用她那平缓的语调说：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前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林家深感歉意和遗憾。宴席会照常进行,请大家移步用餐,也算是我们林家一点微薄的心意,再次感谢大家。
说完,她从容地放下话筒,对司仪点了点头。
司仪如蒙大赦,赶紧接过话头：啊……是是是,人生总有意外,理解万岁！那各位来宾,我们先请移步宴会厅,用餐,用餐……
台下的宾客们虽然满心好奇和八卦,但主人家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盯着看,开始窃窃私语着陆续起身离场。但那些目光,还是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扫过台上僵立的尉迟睿。
尉迟睿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
叔叔,阿姨,林霁又转向尉迟睿的父母,语气诚恳,真的非常对不起,是我们林家管教无方。今天让尉迟家蒙羞了,所有的损失,我们林家一力承担。
尉迟父母都是厚道人,虽然又气又心疼儿子,但看着亲家惨白的脸和林霁冷静处理的态度,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叹气摇头。
处理完这边,林霁才走到尉迟睿面前。
尉迟睿看着她,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耻辱和愤怒还在疯狂燃烧。
尉迟睿,林霁看着他,眼神很直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很生气,任何语言安慰都很苍白。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尉迟睿,以及周围所有还没走的人目瞪口呆的话。
所以,如果你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如果你觉得需要立刻为尉迟家挽回颜面……
你看我怎么样
尉迟睿：……啊
熊阔海：
双方父母：！！！
林霁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有点过于认真了：我是林薇的姐姐,学历比她高,工资目前也比她高一点,长相……客观评价,应该不算给她丢人。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会逃婚。
她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做一个可行性分析。
反正婚礼现场是现成的,宾客也都是现成的。你娶不了妹妹,娶个姐姐回去,至少面子上立刻就能找补回来。听起来是不是……还挺划算的
尉迟睿彻底傻了。
他瞪着林霁,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或者恶作剧的痕迹。
没有。
她居然是认真的
这女人是疯了还是受刺激太大了
可是……为什么他该死的心动了一下
那个好字,几乎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行啊！
2
要不,咱俩试试
话一出口,尉迟睿自己先愣住了。
我艹我刚才说了啥
娶她姐
林霁
这个今天之前总共没说过十句话的女人
是被气疯了吗还是被这离谱的剧情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他眼睁睁看着林霁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类似于搞定的神色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然后,她非常自然地点点头：好。那我们去跟司仪和酒店经理沟通一下,流程需要简单调整。爸妈,叔叔阿姨,她转向同样石化的四位长辈,麻烦你们先安抚一下近亲好友,解释一下……情况。
解释啥情况怎么解释说新娘子换人了换成了她姐这他妈比新娘子跑了还惊悚好吗！
尉迟睿他妈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林霁的手,声音都抖了：小霁啊,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阿姨知道你是好心,想帮小睿、帮我们家解围,但这……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儿戏呢！
林霁反手轻轻拍了拍尉迟妈妈的手背,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得吓人：阿姨,我没儿戏。尉迟睿很好,是我妹妹配不上他。既然婚礼要继续,我觉得这是目前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尉迟睿他爸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可……可这感情基础……
感情可以婚后培养。林霁答得飞快,逻辑清晰得像个AI,我和尉迟睿都是成年人,有独立思考和承担责任的能力。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这场风波,不要让两家人成为更大的笑柄。
林家父母已经彻底没了主意,女儿跑了,另一个女儿又要顶上,这都什么事啊！赵美娟只会哭,林建国嘴唇哆嗦着,看着大女儿：小霁,你……你真想好了这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林霁看了一眼还在懵逼状态的尉迟睿,我觉得挺好。
挺好
哪儿好了！
尉迟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舌头有点打结：不是,林霁,你等等……这……这太突然了！我刚刚那是气话……
哦林霁挑眉,看向他,你反悔了觉得我不如林薇,配不上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尉迟睿下意识反驳,你很好！问题是……这……这不对啊！哪有这么结婚的！
哪里不对林霁追问,眼神清澈,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法律上,我们都是单身,自愿结婚,没有任何问题。情理上,我们两家知根知底,身份转换虽然突然,但也算合理范畴。现实层面上,这是挽回颜面、降低损失的最优解。所以,尉迟睿,你在犹豫什么
我犹豫什么
我犹豫这一切他妈的根本就不正常！
尉迟睿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边是林薇逃婚带来的奇耻大辱和滔天怒火,一边是林霁这石破天惊的提议带来的巨大冲击。理智告诉他这太荒唐了,绝对不能答应。可情感上……那股被当众抛弃的窝囊气,正疯狂地嘶吼着要找一个出口！
娶了她姐
这报复,够狠,够打脸！
而且,平心而论,林霁确实不差。长相耐看,身材……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嗯,该有料的地方一点不含糊,气质还比林薇那种咋咋呼呼的沉稳得多。学历高,工作好,脑子清楚……除了性格好像有点太冷静了之外,简直是个升级版。
熊阔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用气声在他耳边说：兄弟！牛逼啊！这操作！绝地反击！面子里子一下子全回来了！还白赚一更好看的媳妇！答应啊！愣着干嘛！
尉迟睿被这么一拱火,脑子一热,那点残存的理智啪地一下断了线。
去他妈的合理！去他妈的正不正常！
林薇敢让他这么丢人,他就敢娶她姐！
谁怕谁啊！
谁反悔了！尉迟睿挺直腰板,一把抓住林霁的手腕（嚯,手感还挺细滑）,走！改流程！告诉司仪,新郎官换新娘了！档次升级了！
林霁低头看了一眼他抓着她的手,没挣脱,只是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好。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尉迟睿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还是那种光怪陆离的荒诞梦。
司仪和酒店经理听到他们的要求后,表情精彩得能开染坊。但在林霁冷静强大（且额外加钱）的沟通下,一切都被迅速而高效地重新安排。
宾客们被这惊天逆转震得外焦里嫩。
啥娶姐姐
我的天！这尉迟家小子可以啊！
林家这大女儿……图啥啊
啧啧,这戏比电视剧好看！
议论纷纷中,带着震惊、好奇,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佩服
新的结婚证（林霁居然提前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定了自己家的户口本,且迅速找人加急处理了必要手续,尉迟睿怀疑她是不是早有预谋）被展示出来。
婚礼音乐再次响起。
尉迟睿看着挽着他手臂,穿着临时找来的、还算合身的敬酒服（原本给伴娘准备的备用礼服）的林霁,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步伐稳得很,丝毫不见慌乱。相比之下,尉迟睿感觉自己同手同脚都快不会走了。
交换戒指环节（用的是原本准备给林薇的那枚,尉迟睿心里膈应了一下,但林霁很自然地伸出了手）。
司仪哆哆嗦嗦地问：尉迟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大方、智慧的林霁小姐为妻,无论……
愿意愿意！尉迟睿抢答,只想赶紧结束这魔幻的一切。
司仪又看向林霁：林霁小姐,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林霁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尉迟睿忍不住侧头看她。
聚光灯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坚定。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顺眼呢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尉迟睿身体一僵。
亲……亲吻
还要来这个
他看向林霁,用眼神询问：这个……也要来真的
林霁也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然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甚至主动微微仰起了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尉迟睿把心一横,低下头,快速地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
软软的,凉凉的,带着点淡淡的唇膏香气。
一触即分。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极其复杂的掌声,夹杂着口哨和起哄。
礼成。
尉迟睿恍惚间觉得,林霁的耳朵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红但再看时,又恢复了正常,肯定是灯光晃的。
敬酒环节更是大型尬聊现场。
每一桌宾客的眼神都充满了求知欲和八卦之火,问题拐弯抹角。
小睿啊,真是……惊喜不断啊！
小霁,没想到是你啊,真是女中豪杰！
祝你们……呃……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尉迟睿脸都快笑僵了,全靠林霁在一旁滴水不漏地应对。
谢谢大家,缘分来了挡不住。
是的,我们觉得彼此更合适。
感谢祝福。
尉迟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是个人才。心理素质强得非人类！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送走最后一波意犹未尽的宾客,尉迟睿觉得比连着加一个月的班还累。
两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宴会厅门口,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现在干嘛
各回各家
好像不对,他们现在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回谁家
婚房是提前准备好的,原本是他和林薇的……
尉迟睿挠了挠头,感觉头皮发麻。他看向林霁,发现她正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呃……今天,谢谢啊。尉迟睿干巴巴地开口,我知道你主要是为了你们林家,顺便捞了我一把。
林霁抬起头,收起手机：不全是。
啊
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家里催得紧。林霁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相亲很麻烦。你各方面条件都符合我的要求,知根知底,省事。
尉迟睿：……合着我就是个省事的选择
婚房我已经让阿姨去重新收拾整理了,林薇的东西会全部清理走。林霁继续说,安排得明明白白,我的行李晚点会搬过去。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是地址和门锁密码。
她递过来一张便签纸。
尉迟睿愣愣地接过：你……你不一起去
我先把爸妈送回去,他们今天受刺激不小。林霁顿了顿,补充道,放心,我说话算话。既然结婚了,我会尽到妻子的责任。
责任……
这词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是,尉迟睿有点哭笑不得,林霁,咱们这婚结得……也太草率了吧这就……搭伙过日子了
林霁偏头想了想,然后冒出一句：要不,咱俩试试
试啥
试试培养感情林霁说得特别坦然,合约婚姻也行,先处着看。万一处着处着,就觉得合适了呢反正证已经领了,怎么算我们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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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睿看着她一本正经讨论试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这都什么事啊！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行吧,事已至此,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至少,眼前这个女人,比那个跑掉的林薇靠谱多了。
成！尉迟睿扯出个笑容,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爽快,试试就试试！那……老婆我先回家等你
林霁听到这个称呼,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耳朵尖好像又有点红了。
路上小心。她说完,转身走向还在角落里抹眼泪的父母。
尉迟睿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还在发烫的嘴唇,心里五味杂陈。
妈的,老子这就……有老婆了
还是捡来的
3
先婚后爱初体验
尉迟睿站在婚房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写着密码的便签纸,感觉比第一次偷老爸的烟抽还紧张。
这地儿他来过无数次,忙着装修、买家具、布置,曾经满心欢喜地以为这会是他和林薇的爱巢。现在倒好,女主人直接换了个号。
他深吸一口气,输入密码。
嘀的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清洁剂味道扑面而来。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显然林霁说的阿姨已经来彻底清理过一遍。所有属于林薇的痕迹——她的照片、她的化妆品、她喜欢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摆件——全都消失了,干净得像从没人住过。
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尉迟睿甩掉鞋子,把自己扔进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里,望着天花板上奢华的吊灯,发了会儿呆。
今天过得可真他妈刺激。坐过山车都没这么跌宕起伏。
从云端到谷底,再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猛地拽上来……现在这算在哪儿半山腰
老婆是有了,漂亮,聪明,靠谱。可这老婆……是他妈试婚试来的！
说出去谁信啊！
他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是熊阔海那孙子。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我靠！睿哥！睿爷！你是我亲爷！今天这操作太神了！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就把林霁姐给拿下了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牛逼啊！
牛逼个屁！尉迟睿笑骂,老子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当时那情况,换你你咋办
我我肯定傻那儿了！所以还得是你啊！熊阔海啧啧称奇,不过说真的,林霁姐可比林薇强多了！那气场,那处事！你是因祸得福啊兄弟！晚上是不是得庆祝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滚蛋！尉迟睿打断他的猥琐想象,老子现在心里还乱着呢。
挂了电话,微信又开始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朋友圈、各种群都炸了,全是讨论他今天这惊天逆转的婚礼。他粗略扫了几眼,有同情,有嘲笑,但更多是震惊和好奇,甚至还真有点羡慕他立马换个更靓新娘的牛逼操作。
看着看着,他那点憋屈和窝火,好像还真被冲淡了不少。
好像……是没那么丢脸了反而还有点……诡异的赢了的感觉
至少面子上,是彻底找补回来了。
这么一想,林霁那划算理论,还真他妈有点道理。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
尉迟睿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心脏没来由地跳快了两拍。
林霁推门走了进来。她换掉了那身小礼裙,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拉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看起来……像是要来出差。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呃……来了尉迟睿没话找话。
嗯。林霁点点头,弯腰换鞋,动作自然,爸妈那边安抚好了。你吃晚饭了吗
没……没什么胃口。尉迟老实回答。经历这么一出,谁能有心思想吃饭。
不吃晚饭不好。林霁换好鞋,直起身,看了看空旷的厨房,家里有食材吗或者点外卖
应该……没有吧之前没开过火。尉迟睿挠挠头,点外卖吧,你想吃啥
我都行,看你口味。林霁把行李箱放到墙角,你点吧,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她就拉着行李箱,非常自然地走向主卧。
尉迟睿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啥。看着主卧的门关上,他才猛地想起来——那主卧,之前是准备他和林薇睡的！床单被套估计都是喜庆的红色！
完了,更尴尬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戳着外卖APP,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主卧的动静。
没什么动静。
这女人,也太淡定了吧
半小时后,外卖到了。点的几个家常菜。
两人坐在餐厅桌子上,沉默地吃着饭。气氛凝固得能冻死人。
尉迟睿觉得必须得说点啥,不然能憋死。
那个……今天,真的谢谢你。他再次郑重道谢,要不是你,我们尉迟家这脸就丢到太平洋了。
林霁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互利互惠。你也帮我解决了婚恋难题。
……你之前,相亲很不顺利尉迟睿好奇。
嗯。林霁点点头,遇到的奇葩比较多。有第一次见面就问我能不能婚后全职带孩子并且生三个的。有嫌我工资太高让他有压力的。还有我妈觉得好,但对方张口闭口都是‘你们女人嘛’的。
尉迟睿听得嘴角直抽抽：……那是挺惨的。
对比起来,他好像确实……省事至少他尊重女性,没啥直男癌毛病,经济条件也还行。
所以,林霁总结陈词,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尉迟睿莫名觉得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还是适合结婚那种。
吃完饭,林霁主动收拾了碗筷,动作利落。
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尉迟睿心里有点异样。这场景……居然有点温馨呸呸呸！想啥呢！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睡觉。
主卧只有一张床。
尉迟睿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已经换好睡衣（款式非常保守,纯棉长袖长裤）正在铺床的林霁,感觉血液有点往头上涌。
林霁铺的是她自己带来的,一套浅灰色的床品,替换掉了原本大红色的那套。
我睡相还行,不打呼噜。林霁铺好床,非常自然地看向他,你习惯睡左边还是右边
尉迟睿：……都行。不是,这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那我睡左边吧。林霁划定地盘,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我先去洗澡
……哦,好。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尉迟睿坐在客厅沙发上,如坐针毡,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一些画面……他赶紧摇摇头,默念清心咒。
等林霁洗完出来,穿着那身严实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被水汽蒸腾出的淡淡红晕,看上去……居然有点柔软
尉迟睿不敢多看,蹭地站起来：我也去洗！
他冲进浴室,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冷静！尉迟睿！你是正人君子！不能乘人之危！虽然她是你合法老婆……但你们是试试！
等他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林霁已经靠在床左边,戴着眼镜,拿着本电子书在看。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
看到他也穿着睡衣（同样保守）出来,她抬眼看了看他,拍了拍右边的空位：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周一,还要上班。
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尉迟睿同手同脚地走到床右边,僵硬地躺下,身体绷得跟棍子一样直,尽量往外沿靠,中间隔开的距离还能再睡两个人。
关灯。
卧室陷入黑暗,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尉迟睿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身边传来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他用的是同一个牌子,但在她身上,好像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他妈怎么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身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她睡着了
这么快
心这么大的吗
尉迟睿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林霁安静的睡颜。褪去了白天的冷静和疏离,她睡着的样子显得有点乖,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他不知不觉也放松下来,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林霁忽然动了一下,然后一条胳膊非常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腰上,一条腿也蹭了过来,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
尉迟睿瞬间清醒！全身肌肉再次绷紧！
我靠！什么情况！
他一动不敢动,感觉那隔着薄薄睡衣传来的体温烫得吓人。
她是醒了还是睡迷糊了
他屏住呼吸,等了几分钟。林霁的呼吸依旧平稳,甚至还往他这边又蹭了蹭,脑袋几乎要靠到他肩膀上了。
好吧,是睡熟了。
尉迟睿哭笑不得。说好的睡相还行呢这侵略性够强的啊！
他想轻轻把她的手脚挪开,但又有点……舍不得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算了,由她去吧。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点,闻着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心里那点尴尬和别扭奇异地慢慢消散了。
好像……这样试试,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二天早上,尉迟睿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他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了。林霁的脸埋在他胸口,睡得正香。
尉迟睿：……
这误会大了去了！
他赶紧轻手轻脚地想松开,结果一动,林霁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眨,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以及为什么会在一个男人怀里。三秒钟后,她眼神恢复了清明,立刻手脚并用地从他怀里退开,坐了起来,扶了扶有点歪的眼镜。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再次凝固。
……早。尉迟睿干巴巴地打招呼。
……早。林霁捋了下头发,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我……睡觉可能有点不老实。
看出来了。尉迟睿忍不住笑了,没事,我睡觉也不老实。
林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掀开被子下床：我去做早餐。你看下想吃什么吐司鸡蛋可以吗
行,我都行。尉迟睿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莫名大好。
等他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烤吐司,煎蛋,牛奶。
林霁坐在对面,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模样,仿佛早上那个耳根通红的人不是她。
今天下班我可能晚点回来,要去搬剩下的东西。林霁一边吃一边说,语气公事公办,你有需要洗的衣服可以放洗衣篮,我晚上一起洗。
哦,好。尉迟睿咬了口吐司,烤得恰到好处,那个……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算是……庆祝一下他试探着问。
林霁抬头看他,似乎有点意外,随即点点头：可以。我六点下班。
成,我去你公司接你。
出门上班的时候,两人一起进的电梯。遇到邻居,对方眼神有点好奇地在他们身上转。
尉迟睿心一横,非常自然地伸手揽住了林霁的肩膀,笑着跟邻居打招呼：王阿姨,早啊。这是我爱人,林霁。
他感觉到林霁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王阿姨愣了一下,立刻笑开了花：早啊小尉！哎呦,这就是新娘子啊真俊！郎才女貌！恭喜恭喜啊！
谢谢阿姨！尉迟睿笑得一脸灿烂。
等进了车库,尉迟睿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什么……演戏演全套嘛。
林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啊爱人啊尉迟睿一愣,是不是有点肉麻要不下次叫老婆或者名字
林霁垂下眼睫,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就叫爱人吧。挺好听的。
她拉开车门坐上自己的车（一辆白色的代步车,很符合她低调的风格）,冲他挥挥手：晚上见。
晚上见。尉迟睿看着她车子开走,心里有点痒痒的。
好像……这婚结得,开始有点意思了。
4
她好像真的挺好的
日子就这么过着,居然还挺……和谐
尉迟睿发现,和林霁搭伙过日子,体验感远超预期。
这女人是个宝藏。
首先,她极其独立,从不黏人。各自上班,互不打扰,但会提前沟通好晚餐安排,谁加班都会发个信息报备,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其次,她生活习惯良好,爱干净,会做饭,而且手艺相当不错！比起林薇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想着下馆子点外卖的做派,林霁简直贤惠得让尉迟睿感动涕零。
下班回家有热饭菜吃,家里永远整洁干净,衬衫被熨得服服帖帖。尉迟睿感觉自己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最重要的是,她聪明,沟通起来不费劲。无论是家里琐事,还是偶尔聊起工作、新闻,她都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逻辑清晰,言语犀利偶尔还带点冷幽默,经常把尉迟睿逗乐。
就是……太冷静了点。
有时候尉迟睿都觉得,他俩不像夫妻,更像配合默契的室友,或者生意伙伴。
进展嘛,也不是没有。
自从那天早上同床共枕醒来后,两人似乎默契地接受了睡眠时可能会越界这件事。床中间那条楚河汉界越来越模糊,醒来时不是她在他怀里,就是他在她怀里。
从最开始的尴尬僵硬,到后来的假装自然,再到现在的……有点习惯甚至享受
尉迟睿不得不承认,抱着林霁睡觉,手感挺好,心里也挺踏实。
但他摸不准林霁是怎么想的。她好像接受这一切接受得特别自然,但又从不会主动有什么亲密举动。拥抱仅限于睡觉无意识时,那个婚礼上的亲吻之后再没发生过。
尉迟睿有点躁动,又有点不敢轻举妄动,怕破坏了眼下这难得的和谐。
他偶尔会旁敲侧击。
我说林霁,咱俩这‘试试’,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个进度条啥的某天饭后,他瘫在沙发上看着收拾碗筷的林霁问。
林霁停下手,认真思考了一下：根据相处融洽度、生活习惯契合度、沟通顺畅度来评估,进度条应该过半了。
尉迟睿乐了：还有量化指标呢那感情分呢
感情分属于附加题,不影响主线进度通关。林霁端着碗走进厨房,声音飘出来。
尉迟睿：……行吧,你牛逼。
他也试探过要不要一起出去约会,像正常情侣那样看看电影逛逛街。
林霁的回答是：可以,但我本周三、周五晚上有空,你需要提前预约时间。约会项目建议优先选择效率较高的,比如吃饭+电影组合套餐。
尉迟睿差点一口水喷出来。预约效率组合套餐
这女人是把约会也当成项目管理了吗
不过他还是预约了周三晚上。
结果没想到,周三中午,他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林薇两个字,尉迟睿的好心情瞬间跌了一半。这逃婚选手,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想起他来了
他冷笑着接起电话,语气不善：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睿哥……是我,薇薇。
哦,林薇小姐啊,有事尉迟睿声音冷淡。
睿哥,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薇抽抽噎噎地开始忏悔,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那个男的他……他骗了我！他说带我出去散心,结果把我钱骗光就跑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外地,回不去了……睿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还是爱你的,我们重新开始……
尉迟睿听得火冒三丈,但更多的是恶心。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林薇,他打断她的哭诉,我们之间已经完了。从你逃婚那一刻起,就彻底结束了。你在外地回不来找你爸妈,或者报警,找我干嘛我跟你很熟吗
睿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林薇尖叫起来,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因为一次错误就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姐她是不是趁虚而入了我就知道！她从小就什么都喜欢抢我的！她……
你闭嘴！尉迟睿彻底怒了,林霁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她在我最难堪的时候站出来拯救了我,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逃避和背叛！我告诉你林薇,我现在过得很好,非常好！我和你姐已经结婚了,法律承认、亲友祝福的那种！你以后别再打电话来了,我怕我老婆误会！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林薇的号码拉黑。
爽！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狠狠出了一口！
他心情大好,甚至迫不及待想见到林霁。
晚上约会（呃,按照林霁的说法,是高效率组合套餐活动）时,尉迟睿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了林霁听。
林霁正切着牛排,听完后动作都没停,只淡淡说了句：处理得不错。拉黑很及时。
尉迟睿：……你就这反应不好奇她说了你啥
不好奇。林霁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无非是一些情绪化的指责和推卸责任,没有听取价值。她的问题在于认知失调和决策能力低下,需要自我成长,与我们无关。
尉迟睿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情绪管理,这理性分析,绝了！
不过,林霁顿了顿,看向他,你说‘我老婆’的时候,语气模仿得还不错。
尉迟睿一愣,随即笑起来：那可不是模仿,是发自肺腑！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林霁低下头,继续切牛排,但尉迟睿眼尖地发现,她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刚才明显多了。
嗯,有进步！至少会偷偷乐了。
然而,林薇的骚操作并没完。
几天后,她居然直接找上了门。
当时尉迟睿还没下班,林霁先到家。门铃响起,她打开门,就看到林薇拖着行李箱,哭得梨花带雨地站在门口。
姐！林薇一看到她就扑上来想抱,被林霁敏捷地侧身躲开。
林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妈告诉我的地址……林薇哭哭啼啼,姐,我知道错了,你让睿哥原谅我好不好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是假的！是为了气我的对不对你怎么能抢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呢
林霁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挡在门口：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我不走！林薇耍赖,这是我老公的房子！我和睿哥才是一对！你让他出来见我！
他不想见你。林霁声音冷了下去,另外,需要我给你出示一下结婚证吗法律上,我才是他妻子。
你无耻！林薇尖叫着就要往里冲。
正好这时,尉迟睿回来了。
他看到门口这景象,脸瞬间沉了下来。
林薇！你闹什么闹！尉迟睿大步上前,一把将林霁护到身后,怒视着林薇,赶紧滚！别在这丢人现眼！
睿哥！林薇看到他,哭得更凶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姐她欺负我！她不准我进门！
尉迟睿简直被她的颠倒黑白气笑了：这是我家！她是我老婆！她不准你进门天经地义！我再说最后一次,滚！不然我报警告你骚扰！
林薇被他的凶狠吓住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护着林霁的样子。
尉迟睿懒得再理她,直接搂着林霁进门,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反锁。
门外传来林薇又哭又骂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
没事吧尉迟睿松开林霁,有点担心地问。他怕林霁被林薇那些难听话伤到。
林霁摇摇头,眼神有点复杂地看着他：你刚才……很凶。
啊吓到你了尉迟睿有点不好意思,我主要是烦她……
不是。林霁打断他,眼神亮亮的,挺好的。
尉迟睿没明白：啥挺好
你维护我的样子,林霁语气似乎带着一点……满意效率很高,态度明确,效果显著。值得表扬。
尉迟睿：……合着这又是一次绩效评估
但他看着林霁那双带着细微笑意的眼睛,心里突然一动。
他慢慢靠近她,声音压低了些：那……有奖励吗
林霁没躲,只是抬眼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可闻。
尉迟睿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他心猿意马,想着要不要趁机讨个吻的时候,林霁突然开口,语气认真：今晚我可以多做一道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尉迟睿：……好吧,糖醋排骨也行。
他哭笑不得地直起身：成交！
虽然没亲到,但尉迟睿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吃林霁这一套了。冷静,直接,偶尔冒出来的小幽默,还有那不动声色下的细心和体贴。
比如,她会记得他不吃香菜,会在变天时提前把他第二天要穿的外套准备好,会在他加班熬夜时默默给他热一杯牛奶放在书房。
这些细节,一点点渗进他的生活里,暖乎乎的。
他也开始下意识地对她好。
下班路上看到卖糖炒栗子的,会记得买一包带给她,因为她随口说过喜欢吃。她工作上遇到难题,他会用自己的经验给她提点建议。周末她窝在沙发看书,他会主动承担打扫任务（虽然干得马马虎虎）。
两人之间那种公事公办的氛围,不知不觉淡了很多,多了些寻常夫妻的烟火气和默契。
连熊阔海都看出来：睿子,你小子最近状态不错啊满面春风的！看来跟林霁姐处得真挺好假戏真做了
尉迟睿叼着烟,笑骂：滚蛋！老子这是……渐入佳境！
嗯,渐入佳境。
他好像,有点喜欢上他这个捡来的老婆了。
就是这进度条,到底走到哪儿了感情这附加题,能不能多给点提示啊
5
醋了好像是有点
尉迟睿发现,自己可能、大概、也许是栽了。
栽在林霁这个看起来冷静理智、实则有点天然呆（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的女人手里。
他开始格外在意她。
比如,她会和哪个男同事走得近聚餐会不会有不开眼的男同学献殷勤以前他觉得这些想法忒俗套,现在轮到自己,真香！
周三晚上,林霁公司有团建聚餐,说会晚点回来。
尉迟睿一个人在家,坐立难安。电视看不进去,游戏打不起来,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想象。
他忍不住给她发了条微信：【几点结束用不用我去接你】
林霁回得很快,一如既往的简洁：【不用,预计九点半结束,我自己回。】
尉迟睿盯着那不用两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一点犹豫都没有就不想让他接
他手指在屏幕上戳着：【地址发我,顺路。】
过了一会儿,林霁把定位发了过来。
尉迟睿瞬间舒服了。看,她还是需要他的！
九点刚过,他就屁颠屁颠开车出门了。到那家餐厅门口,才九点二十。他也没催,就坐在车里等。
九点半,聚餐的人陆陆续续出来。
尉迟睿一眼就看到了林霁。她正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路边说话。那男的看着人模狗样,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还伸手似乎想拍林霁的肩膀！
尉迟睿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他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脸上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霁,结束了
林霁看到他,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顺路吗这家餐厅和他平时回家的路根本不顺。
尉迟睿没理她,直接看向那个男人,手臂非常自然地揽住林霁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宣示主权的意味十足：这位是
那男人看到尉迟睿,愣了一下,笑容有点僵：林霁,这位是
林霁似乎没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介绍道：王总监,这是我爱人,尉迟睿。尉迟,这是我们项目部的王总监。
原来是尉迟先生,幸会幸会。王总监伸出手,笑容恢复了些,常听林霁提起你,说你在家……呃,非常支持她工作。他本来想说的可能是厨艺好或者家务全包,临时改了口。
尉迟睿和他握了下手,力道有点大：应该的。自己老婆,当然得疼着。平时多亏王总监照顾了。
哪里哪里,林霁工作能力非常强,是我们部门的骨干。王总监干笑着,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林霁,明天见。
明天见,总监。
看着王总监的车开走,尉迟睿才松开搂着林霁的手,哼了一声：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林霁疑惑地看着他：王总监人挺好的,工作上很关照我。
关照到要动手动脚尉迟睿酸溜溜地问。
他没有动手动脚,林霁认真解释,他只是想表示友好,可能肢体语言比较丰富。
你还向着他尉迟睿更不爽了,还常跟他提起我提我什么说我在家给你做饭洗衣
林霁眨了眨眼,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她凑近了一点,仔细看着尉迟睿的脸,冷不丁冒出一句：尉迟睿,你是在吃醋吗
尉迟睿老脸一热,梗着脖子：谁吃醋了！我就是看那男的不顺眼！防患于未然懂不懂！
林霁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慢慢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不是平时那种细微的表情,而是一个真正称得上笑的表情,眼睛弯弯的,特别亮。
哦。她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去,原来是在吃醋。
尉迟睿被她笑得心慌意乱,坐进驾驶座,没好气地问：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林霁系好安全带,语气轻快,就是觉得……效率还挺高的。
什么效率
感情附加题的进度效率。林霁转过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笑意,都会吃醋了,加分项。
尉迟睿：……他这是被调戏了
但他看着林霁那难得明媚的笑脸,心里的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反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倾身过去,手臂撑在她座椅两侧,把她圈在怀里,声音压低,带着点威胁的味道：林霁同学,你很得意啊知道老公吃醋了,不该表示表示
林霁没躲,只是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清亮,带着点好奇：表示什么糖醋排骨已经做过了。
尉迟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微微张开的、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心跳有点加速。
换个奖励。他声音有点哑。
他慢慢低下头。
林霁睫毛颤了颤,没有闭上眼睛,但也没有躲开。
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碰上的时候,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还挺响。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尉迟睿动作顿住,哭笑不得。
林霁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晚上光顾着聊天,没吃饱。
……走吧,带你去吃宵夜。尉迟睿认命地坐回去,发动车子,想吃什么
烧烤可以吗有点想吃烤茄子。林霁恢复了一本正经点菜的模式。
行。
吃着烧烤的时候,尉迟睿看着对面认真啃鸡翅的林霁,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完了,没救了。他好像真的特别喜欢她。喜欢她的冷静,喜欢她的直接,喜欢她偶尔的迷糊,喜欢她谈起工作时的神采飞扬,甚至连她这煞风景的肚子叫,都觉得可爱得要命。
得想办法推进一下进度条了！这附加题,必须拿下！
机会很快来了。
周末,林霁接到家里电话,赵美娟女士吞吞吐吐地表示,有个远房表姨来了,想来看看新婚的他们小两口。
尉迟睿一听就明白,这是林家父母不放心,派人来实地考察了！
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没问题！妈,让表姨来！保证招待好！
挂了电话,林霁有点犹豫：需要做到这个程度吗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尉迟睿一拍胸脯,演戏演全套,售后服务必须到位！保证让表姨宾至如归,回去把你爸妈夸出花来！
他立刻行动起来,大扫除,采购水果零食,还提前研究了菜谱。
林霁看着他忙里忙外,眼神有点复杂：你其实不用这样……
哪能不用尉迟睿一边拖地一边说,这可是关系到我和你的声誉！必须让他们知道,你嫁给我,是无比正确的选择！比林薇那丫头强一万倍！
表姨来的那天,尉迟睿表现得无可挑剔。嘴甜,勤快,围着林霁嘘寒问暖,眼神里的爱意（他自认为）都快溢出来了。做饭时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弄了满满一桌子菜。
表姨看得眉开眼笑,连连夸赞：小霁真是好福气啊！找到小尉这么体贴能干的丈夫！老林和美娟可以放心了！
送走表姨,尉迟睿得意地冲林霁扬扬下巴：怎么样演技到位吧奥斯卡欠我个小金人！
林霁没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好久。
尉迟睿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我演过头了
林霁摇摇头,忽然问：尉迟睿,你对我好,照顾我,维护我……有多少是因为我们是夫妻,你在尽‘责任’有多少是因为……是我
尉迟睿愣住了。
他没想到林霁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仔细想了想,发现答案很清楚。
一开始,可能有点责任,有点赌气,还有点觉得你‘划算’。他老实回答,看到林霁的眼神黯了一下,赶紧补充,但现在早不是了！
他抓住她的手,语气认真起来：我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林霁。我喜欢给你买糖炒栗子,喜欢接你下班,喜欢看你吃我做的饭,喜欢……抱着你睡觉。不是因为那本结婚证,是因为你。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就是喜欢上了。林霁,咱这‘试试’,能不能直接转正了我不想试了,我想来真的。
林霁听着,眼睛慢慢睁大,耳朵尖一点点变红,最后连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低下头,没说话。
尉迟睿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什么……你要是觉得进度太快,咱再缓缓我……
不用缓。林霁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也觉得……可以转正了。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尉迟睿,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不是因为你是我丈夫,而是因为……你是你。
尉迟睿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炸开！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哈哈哈！太好了！林霁！老婆！我爱你！
林霁吓得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放我下来！晕！
尉迟睿把她放下来,却舍不得松手,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亮得惊人：那……现在可以亲了吗合法的。
林霁脸红得更厉害了,却轻轻闭上了眼睛。
尉迟睿心跳如鼓,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再是婚礼上那个仓促的、象征性的触碰。而是温柔的,缠绵的,带着满腔爱意和珍惜的,真正的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林霁靠在他怀里,小声说：其实……婚礼那天,我就觉得你挺好的。
嗯什么时候尉迟睿惊喜。
你对着镜子调整领结,嘀咕说勒脖子的时候。林霁嘴角弯着,感觉……很真实,有点可爱。
尉迟睿老脸一红：原来你那么早就窥觑我的美色了！
嗯,林霁居然点头承认了,所以提出结婚,不全是理性分析。也有……一点感性冲动。
尉迟睿心里美得冒泡,搂紧了她：冲动得好！以后多冲动冲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去他妈的林薇,去他妈的逃婚！他现在简直想给林薇发个红包谢谢她当年不嫁之恩！
6
捡到宝了,一辈子那种
和林霁真正确定关系后,尉迟睿感觉每一天都像是在蜜罐里泡着的。
以前觉得腻歪这个词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现在真香x2！
上班摸鱼的时候会忍不住给她发消息。
【老婆,在干嘛想我没】
林霁通常会回一个简洁的【在开会】或者【写报告】,但偶尔也会回一句【有一点想】。就这有一点,能让尉迟睿对着手机傻笑半天。
下班回家,开门就能闻到饭菜香,看到系着围裙的林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尉迟睿会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他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蹭。
尉迟睿,别闹,油溅到了。林霁通常会这么警告,但不会真的推开他。
晚上睡觉,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圈在怀里,享受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虽然林霁同学依旧秉持着睡觉就是睡觉的原则,拒绝了他某些得寸进尺的想法（明天要早起开项目会,需要保持精力,该项活动建议安排在周末）,但尉迟睿已经非常满足了。
周末,他们终于像正常情侣（夫妻）一样约会。看电影,压马路,逛超市,或者干脆窝在家里看纪录片（林霁选的,尉迟睿看得昏昏欲睡,但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又觉得好看）。
尉迟睿发现,林霁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淡。她只是有点慢热,有点理性过头,但熟悉之后,也会撒娇（虽然方式很特别）,会有小脾气（通常表现为更简洁的语言和更高效的工作）,也会因为他准备的惊喜而眼睛发亮。
比如,他偷偷订了她念叨过想去看的某个艺术展的票,她就能高兴好几天,并且主动更新了感情附加题进度条,宣布：尉迟睿同学表现优异,附加分加满。
尉迟睿乐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生活中也不全是糖。
两人也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比如尉迟睿乱丢袜子,林霁能就家居环境整理效率最大化问题跟他理论半小时。又比如林霁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尉迟睿得三催四请她才肯吃饭,为此他没少瞪眼。
但吵架归吵架,从来不过夜。通常是尉迟睿先憋不住去求和（老婆我错了,袜子以后一定扔进篮子！祖宗,吃饭了！再不吃我喂你了啊！）,林霁也会给他台阶下（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了,还剩最后一段代码。）。
吵完架,感情好像还更好了点。尉迟睿觉得,这可能就是过日子吧。有甜有咸,才有滋味。
林薇后来又作过几次妖,打电话到林家哭诉卖惨,甚至试图在网上发小作文抹黑林霁抢妹妹男友。结果没掀起什么水花,反而被知情的亲友怼了回去。尉迟睿更狠,直接找律师发了函,警告她再骚扰就法庭见。林薇这才彻底消停了。
尉迟睿的父母如今对林霁这个儿媳妇是一万个满意,天天催着他们啥时候要孩子。林霁每次听到这个话题,都会一本正经地回答：正在进行可行性分析和项目规划,请叔叔阿姨耐心等待。
尉迟睿他妈被逗得不行,私下跟儿子说：小霁这孩子,真有意思！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尉迟睿心想：那必须的！捡到的宝贝,得捧在手心里！
转眼到了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尉迟睿提前好久就开始秘密策划,想要给林霁一个惊喜。
他包下了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露台,准备了鲜花、礼物（一条他挑了很久的项链）,还偷偷练习了一首她喜欢的歌,打算亲自弹唱给她听——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才勉强弹出个调调。
当天,他骗林霁说公司临时有事要加班,让她自己先回家。
林霁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说了声好,语气听起来有点……低落
尉迟睿强忍着得意,掐着时间点回家接她。
一进门,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的。
小霁他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事了还是她生气了
他赶紧打开灯。
然后愣住了。
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精心烹制的菜肴,中间还放着一个插着蜡烛的小蛋糕。林霁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汤碗。
看到他回来,她也愣住了。
你……你没加班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都笑了。
尉迟睿走过去,看着一桌子都是他爱吃的菜,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你……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林霁点点头,耳朵有点红,纪念日,觉得应该庆祝一下。我以为你真加班,还想给你送去公司。
尉迟睿一把抱住她：傻瓜！我也是骗你的！我包了餐厅,想给你惊喜！
林霁在他怀里笑起来：那现在怎么办餐厅和家里
当然在家！尉迟睿毫不犹豫,这些菜一看就比餐厅好吃一百倍！而且……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这是我家宝贝老婆亲手做的,意义非凡。
两人享受了一顿温馨浪漫的晚餐。
吹灭蜡烛时,尉迟睿拉着林霁的手,认真地说：老婆,这一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一年。谢谢你当初‘捡’了我。
林霁看着他,眼睛里有温柔的光在闪动：尉迟睿,我也很幸福。你比所有的理性分析、性价比评估……都要好得多。你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这是尉迟睿听过最特别的情话,但他懂。
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她戴上,项链坠子是一个小小的、设计精巧的进度条模型,尽头是100%。
林霁看着那个进度条,噗嗤笑了。
附加题,尉迟睿亲了亲她的额头,早就满分了,对吧
嗯。林霁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尉迟睿,我爱你。
尉迟睿心花怒放,抱着她转圈：我也爱你！林霁！一辈子！
浪漫的气氛正好,尉迟睿心思活络起来,在她耳边吹气：老婆,春宵苦短……你看咱们这纪念日,是不是该有点更深入的……交流和庆祝
林霁脸一红,却没像往常那样用明日效率反驳他。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好。
尉迟睿大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冲向卧室。
（此处省略五千字不可描述……）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尉迟睿先醒了,看着怀里还在熟睡的林霁,心里涨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满足。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
林霁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
早,老婆。尉迟睿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林霁看着他,也笑了,往他怀里蹭了蹭：早。
她的目光落到床头的结婚照上（后来补拍的）,忽然轻声说：尉迟睿,我们好像忘了件事。
嗯啥事
我们还没办婚礼呢。林霁说,上次那个,不算。
尉迟睿想起来了。是啊,上次那个兵荒马乱的婚礼,主角原本还不是她。
办！必须大办特办！尉迟睿立刻说,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林霁,是我尉迟睿明媒正娶、心心念念求来的宝贝媳妇！
林霁笑着摇头：不用那么麻烦,简单温馨就好。主要是……想把流程走完。
尉迟睿知道,她说的流程,是一种仪式,一种对过去真正的告别,和对未来郑重的开启。
好,都听你的。他搂紧她,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先结完婚再说！
两人相视而笑。
阳光暖暖地笼罩着他们,一切都刚刚好。
尉迟睿想,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谁会想到,一场狼狈不堪的逃婚,最终却让他捡到了此生最大的幸运。
未婚妻逃婚没关系,我反手娶了她姐。
而且,过得比她好一万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