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梦珠看着柏谕霜雪封冻般冰冷的侧脸,想要说什么,却又最终咽了回去。
确实是她想得太简单,柏先生每天处理的都是上亿的单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这样小小的生意呢。
会不耐烦,会生气,都是正常的。
胸口好像更加疼痛了,应梦珠按着心脏,小声说:“那我先回去了,柏先生,晚安。”
柏谕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脸色却越来越差。
她摆出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甚至让他开始反思是否是自己小题大作了。
他好像从未对人如此刻薄。
柏谕抬手按了按眉心。
如果应梦珠想要的只是给和荣注资,那下次再提,就答应她吧,几千万的小钱而已,犯不上如此斤斤计较。
几天后有个商业酒会,主办方三催四请,让柏先生务必赏光莅临。因为主办人和南愫有些交情,柏谕又不想回家看应梦珠那张活像是被全世界欺负了的脸,答应了下来。
这几天回家后应梦珠话都不跟他说一句,脾气大得很,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一般,简直荒谬。
“不做二十四孝好男友了?”樊宣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约你好几次都不出来,天天下班就回家,比我上小学时的作息都规律。”
柏谕:“还没喝就醉了,说什么疯话。”
樊宣哈哈大笑,他转过身,背靠着栏杆,道:“我又没说错。你今日心情不好?看着好像刚死了老婆诶?”
柏谕:“你这张嘴迟早被缝起来。”
“闹矛盾了?”樊宣随口问:“最近好像也就你那小宝贝能惹你生气。”
虽然樊宣这人浪荡,看问题却是一针见血,这也大概是他浪迹花丛多年同时交往三个女友也不会翻车的秘诀。
柏谕刚要说话,樊宣忽然诶了一声,调侃道:“你岳父岳母。”
顺着樊宣的视线看去,柏谕果然见到了应辰和何美惠。
这个酒会的规格很高,宴请的都是海城名流,应家只是个借着东风赚了一波的暴发户,连权贵的门槛都够不上,当然不可能收到请柬。
他们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主办人听到了风声,知道柏谕和应梦珠的特殊关系,才想要探探柏谕的态度,邀请了应家夫妻。
“我记得和荣都要申请破产结算了啊?”樊宣饶有兴味道:“可是现在看着,风光得很嘛。”
确实风光。
应家夫妻众星捧月,一路上不停有人与之攀谈,态度亲切,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将两人捧得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参加这样的酒会,收到请柬的时候还以为是送错了,再三确定上面的名字就是应辰,才换了家里最贵的礼服,来此赴宴。
可就算是最贵的礼服,跟在场的其他宾客相比,还是寒酸了。
不过没有关系。以前只能仰望的人,现在却上赶着跟他们拉近关系,好像他们是什么香饽饽,谁都想要分食一口。
正好一群人到了二楼下面,以至于柏谕和樊宣可以清楚听见他们的谈话:“哈哈哈哈,王太您这话就过誉了,我们能有什么本事呀,都靠柏先生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