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深爱我的男友,他给了我全世界最完美的爱情。直到在我们三周年纪念日的清晨,发现了一张我亲手写的便签。上面只有一句话：他杀了我的妹妹,快跑,千万别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妹妹。
全世界都说我在发疯,只有那张血字便签在提醒我——被篡改的,是整个世界。
01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江驰的侧脸上。
他正专注地为我煎着心形蛋,晨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
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纪念日。
我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宽阔温暖的后背上,幸福感几乎要溢出来。
这么早就起来了江驰转过头,宠溺地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再睡会儿,早餐马上好。
我摇摇头,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不要,就要看着你。
他笑了,那笑容干净得像个少年。
没人能抵抗江驰的魅力,他是我们大学公认的校草,也是上市公司的年轻总裁。英俊,多金,最重要的是,他爱我入骨。
这三年来,他把我宠成了一个离了他就无法自理的废物。
我的所有朋友都说,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我也这么觉得。
可就在我转身去拿牛奶时,我无意间从昨晚穿的睡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便签纸。
打开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是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用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字迹,是我自己的。
他杀了我的妹妹。快跑,千万别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手里的牛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妹妹
我哪来的妹妹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啊！
02
怎么了,萱萱
江驰立刻关了火,快步走过来,紧张地检查我的手,有没有伤到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将那张便签纸死死攥在手心,藏在背后。
掌心被纸张粗糙的边缘硌得生疼,那股血腥气仿佛穿透了纸背,钻进我的皮肤。
江-驰-杀-了-我-的-妹-妹。
这八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疯狂盘旋。
我看着江驰那张写满关切的、英俊无俦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我没事,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滑了,我去收拾一下。
别动,江驰按住我,温柔地把我引到沙发上坐下,我来。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胡乱点头,可能……有点低血糖。
他立刻转身去给我冲蜂蜜水,动作熟练,体贴入微。
可我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却全是那行血字。
我是不是疯了
我为什么会写下这种东西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我最好的闺蜜,苏晴的电话。
喂,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啊林大小姐,苏晴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又跟你的江大总裁炫耀恩爱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晴晴,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说实话。
怎么了这么严肃。
我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地问：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林萱萱,你睡糊涂了吧你是不是有个妹妹,你自己不知道你忘了你爸妈当年为了生二胎,差点把工作都搞丢了,结果还是没成吗你可是咱们院里出了名的独生女啊！
苏晴的笑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时,江驰端着蜂蜜水走了过来,他柔声问我：给谁打电话呢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把那张便-签-纸递了过去。
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江驰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了。
他接过那张纸,眉头紧紧皱起,随即,他眼中的担忧变得更浓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萱萱,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你忘了,医生说你的妄想症又开始复发了……
妄想症
我什么时候……得过这种病
03
你忘了去年这个时候,你也写过类似的东西,江驰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说我公司那个项目经理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还说我要害他。我们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你这是轻度的人格解离和被害妄想。后来吃了几个月药才好。
他说得有板有眼,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可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件事！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到底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在撒谎
不……我不信！我猛地推开他,冲到书房,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
这是我从高中开始写的,记录了我所有的秘密。
如果我真的生过病,这里面不可能没有记载！
可当我颤抖着手打开锁,翻开日记本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去年五月份开始,日记本里出现了另一种完全陌生的笔迹。
那笔迹潦草而癫狂,记录着各种荒诞无稽的幻想。
哥哥来找我了,他伪装成了江驰的下属,他想救我出去。
江驰在我的饭里下药,他想控制我。
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我是唯一清醒的那个！
而每一页癫狂的记录旁边,都有江驰温柔的笔迹在回应。
萱萱,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今天带你去了海边,你很开心,虽然你还是不肯吃药。
医生说情况在好转,我的宝贝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脚冰凉。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原来……疯了的人,真的是我。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江驰走过来,从背后温柔地抱住我,没事的,萱萱,都过去了。我再带你去看医生,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我靠在他怀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他说的都是对的。
也许,真的只是我病了。
就在我准备彻底放弃,缴械投降的时候,我的指尖忽然触到了日记本封皮内侧的一个微小凸起。
我猛地睁开眼,用指甲划开那层薄薄的封皮。
里面,竟然藏着一张被折叠得极小的内存卡。
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这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藏一张内存卡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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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个借口,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把江驰关在了门外。
我将内存卡插入电脑,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如果你忘了,就再看一遍】。
我颤抖着点开了它。
视频里出现的,是我自己。
不,是一个憔悴、惊恐、瘦得脱了相的我。
她穿着病号服,背景像是在一个被白色软包包裹的房间里,应该是精神病院。
视频里的我用一种极度压抑、又带着无边恐惧的声音,飞快地对着镜头说：
林萱,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又一次被他‘格式化’了。
听着,我们没有疯！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林曦！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三年前,我们一起认识了江驰。他开始追你,可妹妹无意中发现了他一个可怕的秘密——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一种……靠吞噬人类情感和记忆为生的怪物！
他营造出完美的爱情,让你沉溺其中,然后慢慢‘吃掉’你。妹妹为了救你,想要揭穿他,结果……被他杀了。不,比杀了更可怕,他把妹妹从所有人的记忆里,甚至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
只有我还记得！因为我们是双胞胎,有精神感应！他抹不干净！
所以他把我关进精神病院,用药物,用心理暗示,一遍遍地篡改我的认知,让我相信是我疯了！每一次我快要记起真相,他就会‘格式化’我,让我忘掉一切,只留下‘我爱他’和‘我有病’这两个念头。
这是我第一百七十四次录下这个视频。林萱,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查到了他本体的秘密,藏在城西的‘勿忘我’花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他的‘巢穴’！你必须去那里,找到那个刻着衔尾蛇的音乐盒,毁掉它！
快去！在他发现你已经开始怀疑之前！快……
视频里的我话还没说完,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惊恐,她猛地回头看向镜头后方。
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来了——！
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一张放大的、带着温柔微笑的脸上。
是江驰。
视频戛然而止。
我浑身冰冷,如坠地狱。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江驰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脸上依然是那副完美无瑕的温柔笑容。
萱萱,在看什么呢我好担心你,还是让我陪着你吧。
05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我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几乎要冲破我的肋骨。
没……没什么,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葉,随便看看以前的照片。
江驰的目光在笔记本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落回到我的脸上。
他的眼神温柔依旧,可我却第一次从那深不见底的温柔里,读出了一丝冰冷的审视。
他在怀疑我。
视频里那个我的尖叫还在耳边回响。
他来了——！
我不能让他发现！
驰,我站起身,主动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用尽毕生演技,装出虚弱又依赖的样子,我好难受,头好晕……你说的对,我可能真的又犯病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江驰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叹了口气：傻瓜,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我想吃城南那家的草莓蛋糕了,我仰起头,用最无辜、最渴求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去帮我买,好不好我……我现在就想吃。
城南离我们家很远,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个小时。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拖延时间的办法。
江驰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犹豫。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求你了……我晃着他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心里好慌,只有甜的东西能让我好受一点。
看着我泛红的眼眶,江驰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怜爱地吻了吻我的额角：好,你乖乖在家等我,锁好门,哪儿也别去。我马上回来。
嗯！我拼命点头。
听着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我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瘫软地滑坐在地。
我只有两个小时。
不,可能更短。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抓起桌上的电脑,胡乱地套上一件外套,连鞋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门。
我必须去勿忘我花店！
我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毁掉那个音乐盒！
这是我,也是我那个被抹去的妹妹林曦,唯一的生路！
06
我冲下楼,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西‘勿忘我’花店,麻烦快一点！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姑娘,你确定是那个花店那地方邪门得很,听说三年前死了个老板娘,后来就一直关着,没人敢接手。
三年前！
这个时间点让我心脏一紧。
对,就是那里！求您了,多-少-钱都行,快！我几乎是在哀求。
车子发动,飞快地驶入车流。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电脑,手心全是冷汗。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能及时找到那张内存卡,如果我真的信了江驰的话,乖乖地跟着他回去治病,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是又一轮的格式化
还是像我那个可怜的妹妹林曦一样,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
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我的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林曦……
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从模糊变得清晰。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我们一起穿着姐妹裙,在阳光下大笑。
我想起她把不爱吃的青椒偷偷夹进我的碗里,被我发现后吐着舌头做鬼脸。
我想起她在我被江驰表白时,比我还激动,抱着我尖叫。
也想起了……她最后一次见我时,那双充满惊恐和决绝的眼睛。
姐,他不是人！你快走！离他远点！
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我的神经。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原来我从来没有忘记,只是这些记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封存了。
是江驰。
那个用完美爱意编织了巨大牢笼的怪物。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条僻静的旧街上。
到了,姑娘。
我抬头望去,一个挂着褪色招牌的店铺出现在眼前。
【勿忘我】
三个字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诡异。
店铺的玻璃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上面积满了灰尘。
我付了钱,推门下车,毫不犹豫地从路边捡起一块板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把锁狠狠砸了下去！
07
哐啷——！
刺耳的巨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锁没开,但老旧的玻璃门却被我砸出了一个大洞。
我顾不上被玻璃划破的手臂,直接从洞口钻了进去。
花店里弥漫着一股腐朽和尘土混合的怪味。
光线昏暗,地上散落着枯萎的花束和打翻的花瓶,一片狼藉,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我一眼就看到了柜台。
柜台上,正静静地摆放着一个古朴的木质音乐盒。
音乐盒的顶盖上,雕刻着一条首尾相连、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蛇。
衔尾蛇！
就是它！
我冲过去,一把抓起音乐盒。
它比我想象的要沉,入手冰凉,仿佛一块寒铁。
我该怎么毁掉它
直接砸碎吗
就在我举起音乐盒,准备往地上砸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江驰！
我手一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不再是他温柔缱绻的声音,而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
萱萱,你在哪儿
我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乖。
电话里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带着一丝阴冷的叹息。
我给了你最完美的爱,你为什么要试图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林曦的结局,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吗
你……你这个怪物！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大喊。
怪物他轻笑一声,不,我只是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家。而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不允许我的作品出现任何瑕疵。
现在,把音乐盒放下,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做梦！我怒吼着,用尽全力将音乐盒朝墙角的水泥柱子砸去！
不要——！
电话那头传来江驰惊怒的吼声。
但已经晚了。
砰！
音乐盒在撞上柱子的瞬间,四分五裂！
但里面没有机芯,没有齿轮,而是爆开了一团浓稠如墨的黑雾！
黑雾中,响起无数凄厉的尖叫和哭嚎,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怨灵在里面挣扎。
黑雾迅速收缩,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扭曲着,挣扎着,最后,渐渐变成了江驰的模样。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无半点温柔,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死地盯着我。
你……毁了我的‘巢穴’……
他的声音变得空洞而扭曲,像是从深渊里传来。
你毁了我储存‘食物’的容器……
你让我……好饿啊……
他朝着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08
我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眼前的江驰已经完全不是我认识的模样。
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不断闪烁、扭曲,英俊的脸庞和漆黑的雾气交替出现。
既然你不愿意成为我完美作品的一部分,那就成为我的养料吧。
他朝着我伸出手,那只曾经无数次温柔抚摸我头发的手,此刻却变得漆黑如墨,指甲变得尖利如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要结束了吗
终究还是逃不掉吗
姐！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炸响！
是林曦！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我的妹妹,林曦！
她不是被抹去了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驰也愣住了,眼中的黑洞剧烈波动。
你以为毁掉我的肉身,抹去所有人的记忆,我就不存在了吗林曦的虚影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姐,我们是双胞胎,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我是被你‘吃掉’的最后一个灵魂,你的‘巢穴’毁了,我才能出来。但是……我撑不了多久。
林曦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姐,他的弱点是‘遗忘’！他靠吞噬记忆为生,但也惧怕被彻底遗忘！只要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忘了他,他就会彻底消散！
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
就是我！
不……我做不到……我痛苦地摇头,我忘不掉！这三年的记忆,刻骨铭心！
那就用新的记忆覆盖旧的！林曦的声音变得急切,用更强烈的感情去覆盖它！姐,快！想想你最爱的人！除了他,你最爱的人！
我最爱的人……
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母的脸,朋友的脸,最后,定格在林曦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微笑的脸上。
对,是妹妹！是我亏欠最多、也最想念的妹妹！
想起来！姐！想起我们的一切！我们一起逃课,一起挨骂,一起攒钱买一条裙子！想起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环游世界！
林曦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无数和她有关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飞速闪过。
那些被压抑、被封存的,属于我们姐妹俩的独家记忆,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彻底爆发了！
啊——！
对面的江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消散,像是被橡皮擦用力擦掉的铅笔画。
不！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你爱的是我！是我！
他疯狂地咆哮着,试图唤醒我脑中关于他的记忆。
可此刻,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我的妹妹林曦。
江驰的脸,在我的记忆中,开始变得模糊、褪色……
最终,化为一片空白。
不——！
随着一声绝望到极点的呐喊,那团黑雾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
花店里恢复了寂静。
姐……
林曦的虚影也变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微笑着,对我伸出手。
姐,我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不要！我哭着伸出手,却只能穿过她透明的身体。
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她的身影,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09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花店的。
当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时,发现那是一套我从未见过的、装修简单的两居室。
墙上挂着我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照片里,我们笑得灿烂又肆意。
是林曦。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妈。
萱萱啊,你妹妹呢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回家吃饭吗我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我喉咙哽咽,她有点事,晚点回来。
行吧,那你们早点啊。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流淌。
世界……恢复正常了。
江驰这个人和他带来的所有爱与痛,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妹妹回来了,我的生活也回到了正轨。
一切都很好。
只是心里,空了一大块。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我起身想去开灯,手却在口袋里,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小小的东西。
我把它掏了出来。
是一个小巧的、刻着衔尾蛇的木质音乐盒。
完好无损。
我愣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亲手砸碎了它！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音乐盒顶盖上的衔尾蛇雕刻,那双红宝石做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
一个温柔到极致的、我以为我早已忘记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
萱萱,你以为……游戏结束了吗
不。
这只是新一轮的开始。
这一次,我们玩个更有趣的。
猜猜看,我……藏在了哪里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疯了一样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穿衣镜上。
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忽然,镜中的那个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无比温柔、又无比熟悉的弧度。
那不是我的笑。
那是……江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