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自己伤的。
倒像是人为用鞭子抽的。
夏栀子对各种伤所呈现的形状很敏感,她小时候经常被夏盛用鞭子和皮带抽,皮带呈规矩的平行状,疼但浮于表面,不破皮。
而鞭伤是两头尖,不同的材质给的受伤程度也不一样。
宋逸已经被打烂了背,显然是专门用来打人的鞭子。
夏栀子原本以为宋逸是对她动了心思,今天晚上发的那些只是为了吸引她过去,用极端的行为来威胁她。
现在看是她恶意揣度了。
夏栀子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随手拿起宋逸放在一旁的酒,喝了一口。
什么都没说。
这种时候,其实不需要那些浮夸虚假的嘘寒问暖,只是需要有个人能真心实意地陪在身边,缓解被潮水淹没一样的孤独。
等他情绪稳定了,再给出问题的解决方法。
仅此而已,夏栀子就是这样。
约莫过了五分钟,宋逸先坚持不住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带着困惑:
“栀子,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夏栀子顿了顿:“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
“人活着的意义”夏栀子想了想,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过,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到达顶峰,也就是她被夏盛赔给刘黑子那一年。
她陷入了一个怪圈,她知道自己活得不开心。
一个想法是:如果有来生,活得不开心,早死早超生。
另一个想法是:如果没有来生,反正大家都会死,她都活得这么痛苦了,早死早解脱。
最后是怎么打破的,是因为她和外婆在一起。
爱可以感化冷漠。
她转头对宋逸道:“不需要意义,人生下来被给了躯壳,获得了体验人生的入场券,痛苦亦或者是快乐都是体验的一部分,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体验,所以要尽可能让自己快乐。”
夏栀子接着解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痛苦源于想要的和得到的不匹配,降低期待就不会痛苦。”
所以他应该降低对父亲的期待,对整个宋家的期待
宋逸垂下眼,似有所感。
但是背上的伤,仍旧提醒着他,他在痛。
他拿起酒灌了一口,眼神忧郁地看着夏栀子。
在夏栀子的视角里,一个皮肤雪白,长得很乖的美少年,带着受伤的破碎感,因醉酒眼神迷离,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她。
活像一只期待主人怜惜的小狗。
夏栀子看着他这双漂亮的眼睛,一时之间感觉自己也像是喝醉了酒,天地旋转间,仿佛一切都失了色。
她轻咳一声,别开了脸:
“愿意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宋逸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底的窒息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他看向夏栀子的眼神意味不明,语气淡淡:
“我最恨的人,是宋峻”
夏栀子:“”
这是她能听的吗,忽然就不想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