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让开位子。
庆山施了一礼,镇定地跪在脚踏之上,开始给程筠把脉,再微微查看了程筠明面上几处伤口,方起身恭敬回道:“陛下,程公公受伤不轻,但都是外伤,不伤筋脉,再者程公公是心力交瘁,伤累交加,才会晕倒,小的这就开一个方子,让程公公静养便可!”
慕容熙生怕她中毒之类,既然只需静养,也放心了不少。
“退下吧!”
“遵旨!”庆山立即退下,去外头写方子去了。
王慧纶看了一眼床榻的程筠,她面色瓷白如琥珀,着实让人担忧,偏偏身边都是虎狼之人,随时发现她的身份都是一个死字。
王慧纶忧心她。
可看着慕容熙怔怔望着她的样子,一脸赶人的表情,他苦笑不已。
“陛下,咱们还是赶紧回行宫,臣已经给程筠公公安排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让她歇息便好!”
得分开皇帝和程筠。
慕容熙不笨,看了一眼王慧纶,王慧纶的眼神时不时往那御塌瞄一眼,慕容熙心知肚明。
这是僭越了。
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而且还被那么多大臣看到…一想起他母后,倍感头疼。
“好吧,你安排!”
慕容熙一甩衣袖颓丧地出去了。
一番忙碌,众人都回到西山行宫,按照原定计划,明日得返回京城,可是出了刺客之事,王慧纶建议皇帝留在这等着图雅派人回去跟东柔然可汗通消息,这一次不如一鼓作气,彻底分裂了东西柔然。
果不其然,图雅当晚就派了亲信回草原,还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自己父汗。
东柔然可汗听了大怒,立即召集将领部落首领商议。
很显然,皇帝不回京,坐在西山等候回复,再者,自己儿子女儿在人家手里,这意思不要太明显。
一番商议过后,东柔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提议派兵攻打西柔然。
西山行宫这边,经过王慧纶一番合议,跟皇帝建议,西柔然这番在大雍境内行刺,是冒犯大雍天威,由大雍将领为主帅,东柔然为副,发联军攻打西柔然。
大雍占据发兵主导权,便对日后战果具有主宰权。
大雍扣着图雅和筱禾郡主不让走,东柔然可汗没办法,只得乖乖臣服。
故而皇帝和王慧纶这几日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出兵西域,是王坚和王慧纶早先就定下的策略,这一次不过是找到了出师的借口,再有东柔然主动往这边凑,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待发兵。
此是后话。
程筠回到西山行宫后,就被王慧纶安置到了原先住的院子。
不仅如此,他特意不着痕迹换了好些个人,以确保程筠的身份不被人发现。
王慧纶此外里里外外忙碌,还能替她考虑这么周到,都是程筠所不知道的。
自从中秋那夜之后,一直到这一次随驾西山,程筠没日没夜忙碌,体力早已透支。
这一次倒是睡得安稳,直到回西山行宫第二日午后才醒来。
小顺子服侍她洗涑,她身子痛不能动,就靠在大迎枕上看书。
她过问了外头的事,小顺子一一答了。
程筠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放下水,望着梁上发呆。
如今她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左右她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现在就看王慧纶、颜衍和慕少谦都瞒到什么时候。
她现在什么做不了,这三年在宫中牵扯很深,也不是随意逃走能解决的。
至于找姐姐的事…她无奈苦笑。
那枚金蟾针真的石沉大海了吗?
“公公,慕小侯爷到访!”小顺子端了一壶茶进来。
“让他进来吧!”她撑着身子起来了一些,“你在外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