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原本就在面对此事时有些心烦,如今见到沈崇这副察言观色的模样,便更为厌烦了些。
她是看在沈枝意的面子上才没提前离场。
若往年的习惯,她在才会结束后便会提前立场。
断然不会在这无聊的宴席上坐得太久。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有意思的女娃娃,自然不想看她被这般污糟时事缠身。
即便是不能开口相帮
只要自己仍在席位上坐着,想必皇上心底便有数了。
这般想着,太皇太后便止住了思绪,目光依旧平静。
她这目光只落在自己正前方,未看向殿中的任何人。
因此,也不会有任何人能透过她的目光猜测出她心中所想。
殿中的众人虽然依旧保持着沉静,但各自心中早已对此事有了思虑
在他们看来,沈府的那个养女分明就是个重情重义之辈。
不仅行的端做的正,还获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
反倒是沈府新找回的那个嫡女
行事做派有些小家子气。
在殿中向皇上所说的话也未有几句是真的。
一时之间,众人神色各异。
却都默契十足的处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没有插话。
“此事,朕已有定夺。”
就在殿中寂静无声时,皇上终于开口。
“既然搜身时并未搜出那块蓝色手绢。”
“沈枝意便是无罪的。”
“而沈郎中你所说的,沈家的这位真正有嫡女血脉之人,却在扰了宫中的才会后扯谎,意欲蒙骗朕和殿中诸人的视听。”
“若要论罪处置,即便称不上是死罪,重责四十大板再关进宫内的偏殿内反省几日还是应当的。”
他顿了顿语气,随即继续沉声说道。
“沈郎中继说裴莺时是你的骨肉。”
“那么她犯下如此罪责,自然也有你教化不当之过。”
“既如此,朕便对你罚俸一年。”
“此外,三年内不准升迁,不准入宫廷参政。”
此话一出,沈崇的胳膊就快要抖成了筛子。
他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形还是发生了
罚俸一事,他倒是咬咬牙还能接受。
可这不准入宫廷参政一条
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在自己的职位上如此兢兢业业的行事多年。
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被皇上记住,并得到升迁的机会。
如今这一桩闹剧,却让他三年都没办法升迁。
往后就更难在仕途上有所进益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沈崇在心底喃喃道。
若是早知道沈枝意所说的话才是实情,他先前就该好好思量一番再开口的。
此时,沈崇的耳畔不停地回响着皇上先前的判决。
他对此事仍有些不可置信。
但又不知该怎样改变。
只能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原地,独自消化着这个消息。
而距离他不远的裴莺时在闻听这番话后,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方蓝色的手帕怎么会变成浅粉色的。
难不成,沈枝意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簪子外包裹的手绢销毁?
她断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