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凭什么?
就凭那一张会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的嘴?
这般想着,裴莺时心底的怨憎又浓郁了几分。
但她并未因此就放弃反驳对方。
毕竟像这么好的机会三个月之内很难再找到第二回了。
太皇太后的寿宴一年一度。
若再想等到下次进宫的机会,便只能在四个月后的秋菊宴上。
可4个月于现在的她而言,有些太久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裴莺时必须确保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按死在地上,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打定了主意后,她随即膝行了两步。
再次泪眼连连的抬眸看向皇上。
像是要将自己眼里所有的可怜劲儿都用光。
裴莺时只想着如何翻转此时的局面。
却并未察觉就在此时,太皇太后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厌弃。
“启禀皇上。”
“既然搜身的结果已经明了,臣女”
“臣女斗胆,恳请皇上即刻为沈枝意定罪。”
“如此也好证明臣女的清白。”
安静的大殿上,只剩下她带着哭腔的话音。
见状,皇上并未即刻回答,而是沉顿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沈重。
出于私心来说,皇上对于沈枝意的印象并不算好。
刚才在听到裴莺时哭哭啼啼的申诉时,他便有些动摇,想将此事的罪责推到沈枝意头上。
宣判搜身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谁曾想,在沈枝意的身上竟然搜出了一块儿寿康宫的腰牌?
寿康宫那三字刻在腰牌的正面。
所以除他之外,旁人并未看清,只当是一个普通物件。
但他自然清楚这一块儿腰牌的分量。
额娘常年住在寿康宫中,极少在宫内走动。
即便是偶尔出席公宴,也没亲自开口同谁交谈过。
如今,她能将自己宫内的腰牌赠给这么一个几乎没什么身份背景之人
便说明,她定是在心底认为与此人极为投缘。
思绪流转间,皇上理清了沈枝意与寿康宫之间的细微联系。
便也知晓了该如何定夺此事。
既然对方是额娘看重之人,那么自己便不能随心所欲的偏袒另外那个裴莺时了。
只能秉公办理此事。
更何况此刻的情形
本就对沈枝意有利。
注意到皇上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沈崇心一横,也开口附和道。
“启禀皇上,臣之养女沈枝意犯下今日这般错,实乃是臣教化不当之过。”
“但其本应养在裴家。”
“兴许本性难改,即便是再教养,也难以改掉她的本性。”
“若是今日,皇上能赐罪于她,便算是您替裴家管教她了。”
“想必,她也会知错便改的。”
这话一出,饶是皇上都有些目光发滞。
十几年的养育之情竟也能一朝割舍。
想不到他这位朝臣竟是这般绝情之人。
若是日后朝中掀起什么风潮,他岂不是会有极大的可能背弃自己,投奔旁的阵营?
联想到此处时,皇上暗自将此事记在了心底。
沈枝意的面色看似平静,心底也泛起了波澜。
她并非没见识过自己这位父亲的薄情。
但每每亲自领教时,还是会有些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