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府中真有哪处崎岖不平,我刚好同你爹说一声,将那儿修缮修缮,避免再让旁人因此摔倒。”
话虽如此,但裴莺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猜疑。
她只得另找借口将这桩事蒙混过去,让对方不再疑问。
顾不上自己所说的借口是否合乎常理。
“原本确实不会摔到额头。”
“只是莺时想着先将手上的污泥洗干净,再回偏院。”
“便就近去了花园中的池边。”
“不知今日是否有些过于不顺”
“莺时刚一走到池边,便脚底打滑撞在了附近的石墩上。”
她轻叹一声,似是有些无奈。
“好在池塘边的石块极为圆润,未有棱角。”
“这才未撞出血痕,只留了些淤青。”
裴莺时的语气看似平静无波澜,只回忆着先前所发生的事。
但实则她的掌心中已经多了些汗渍,生怕对方在就此事再提出什么疑问。
闻言,周氏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并未急着开口表态。
片刻后,她才虚扶着对方进屋。
“池边的路确实容易打滑。”
“但你也真是”
“明知衣裳摔脏了,还不赶紧到院中洗漱换衣,非要跑到那边儿洗什么手?”
“现在你这伤还疼不疼?”
“用不用我派人去府外请郎中来瞧瞧?”
周氏与其中的关切大过埋怨。
听到对方终于不再提出疑问,裴莺时这才松了口气。
“莺时定然会记下这次教训,下次走路稳妥些,不再让娘担心。”
她语气顿了顿,随即摇头,继续说道。
“不必请郎中了。”
“片刻前,女儿这伤还隐隐作疼,此刻已经全然感知不到痛觉了。”
“在偏院中静养几日应该便能恢复。”
闻听对方推掉看郎中一事,周氏便又叮嘱了几句,随即派侍女为裴莺时梳洗。
整个用膳期间,她都未再提及此事。
裴莺时心底的紧张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
她倒不在乎周氏是否是真的关心自己。
只要她别透过此事对自己疑心就好。
她此行本就什么都没得到,若再被怀疑,便有些冤了
这一顿饭用下来,倒是让母女两人都有些疲惫。
无论是周氏还是裴莺时,在交谈时都各有保留,偏偏表面上装的极为和睦。
一番假言假意的交谈终止,两人才终于不再需要耗费心神。
待午膳终于结束后,周氏便匆匆离开,重新回到自己房内。
毕竟,她还要忧心着自己箱中的那些首饰该如何转成银票,没工夫管裴莺时的伤。
她已经提前在暗格中存放好了今日要典当的金器,只待日暮时刻让刘嬷嬷将其取走了。
虽然对方昨日的形式一切稳妥,并未出现什么纰漏。
但此事毕竟事关周氏未来的生计
一想到此处,她便半点儿也不敢马虎,每到日暮来临前,便提早在房中守着,亲自将物件交到刘嬷嬷手上。
仿佛只有这般,才能降低暴露的风险,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