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毫时,前半部分笔锋如龙蛇游走,后半部分笔画如铁画银钩,毫无刻意之感。
每一笔都似是浸染着经年岁月,在时光的沉淀中而显得愈发气势磅礴,大气从容。
沈枝意在一旁认真的看着,在祖母收笔时,才终于发出感叹。
“祖母这字可真是像极了书法大家。”
“若我能写出一半这么好看的字,就不必再为此发愁了。”
听到对方这半是羡慕半是叹惋的语气,老夫人的笑意越发无奈,但其中带着浓浓的慈爱。
“阿意就别恭维我了。”
“这字练不练都成。”
“再说了,我们阿意本就天资聪颖,做事样样出色。”
“不差这一项。”
她语气顿了顿,仔细的为沈枝意将一缕散落的碎发重新别到耳后。
“以后若有需要题字的地方,便尽管拿着来寿安堂便是。”
“祖母做你的笔杆子。”
沈枝意看似平静的点点头,心底却因此有些动容。
她再次走到桌案前看着祖母方才题的字,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眶。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天气渐渐由阴转晴。
寿安堂内的氛围温馨而明媚。
花园中,裴莺时却还在一下一下的用石块翻着土。
挖了这么许久,她面前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土层。
昨夜在此等候时,她还觉得有些凉,此刻却已是热得满头细汗水。
“奇怪,怎的还未找到?”
“难不成是埋得太深了?”
裴莺时略带疑惑的呢喃着。
先前只在石凳上小憩了片刻,存起来的那点儿精神早已消散殆尽。
此刻,她只觉得身心疲累,强撑着才能睁开双眼。
只是为着将物件儿找到,她不得不再继续挖上一会儿。
不然自己先前的筹谋和现在这几个时辰的找寻,便都白费了。
这般想着,裴莺时将手中的石块又握紧了些。
不知又过了多久后,她才终于挖到了
一柄带着些许锈迹的铁锹。
“”
裴莺时站在原地良久。
这次,她沉默的时间明显更长些。
这下面不是埋着首饰盒么?
首饰盒里不是藏着周氏的铺面地契么!
怎么变成
思忖了良久后,裴莺时才勉强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事实。
她花了整整一夜加半天的功夫,担惊受怕的绕过沈府的守卫,结果只挖出了这么一把沾着泥的,锈迹斑斑的铁锹。
她不接受这结果。
裴莺时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将手中的石块用力摔在了地上,砸断了几株刚刚发芽的花苗。
或许是因为用力有些过大,这一番做派不但没能让她解气,反而牵动了她额头上的伤口。
因这痛觉,裴莺时的思绪渐渐回笼,整个人也变得清醒了不少。
此刻已经将近正午了,若再不回去,恐怕周氏会到她房中找她。
往常的几日里,每到这个时辰,周氏都会到她房中与她一同用晚膳。
若是找寻不见自己
沈枝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沾满尘泥的双手,只得承认了自己在这园中什么也没翻到的事实。
不仅如此,她还得强忍着满心疲乏,装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和周氏相处。
至于她该怎么解释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