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千公里外,时砚璟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机上报道乔青禾的现况。
只看了一眼,时砚璟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在他离开后发生的事,通过新闻他也知道的大差不差。
他知道乔青禾没有和温屿臣在一起,把人从家里赶走后还想着去民政局撤销离婚证的事情。
他知道乔青禾知道他是被温屿臣害“死”的,崩溃了许久了,折磨温屿臣给他报仇了,另外,还将欺负过他的人都算账了,尤其是那个假冒的心理医生。
他也知道乔青禾给他处理了后事,日日守着墓碑度日。
时砚璟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忏悔回头,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一年,他对乔青禾恨到了极致,恨她的不信任,恨她为了温屿臣伤害他,伤害他的家人。
但在她为了温屿臣的前途让他放弃追责,在开车压过他妹妹的手脚,在她将他送到变态心理医生那时,恨都没有了。
他只想远离她,永远远离她。
一辈子都别再见。
现在他对乔青禾无爱无恨,听到她任何消息,内心都十分平静。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那个文件,他承认,他在利用乔青禾。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他清楚的了解乔青禾,他知道,乔青禾哪怕次次偏袒温屿臣,但她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在不影响离开计划的前提下,让她知道真相,借助她的手报复温屿臣,这也是他一开始的计划。
毕竟为了离开他忍气吞声了这么久,温屿臣越来越得寸进尺,他受的委屈不能白受,温屿臣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温屿臣付出代价了,他的目的达成,之后他不会再多关注乔青禾的消息。
想着这里,他拿起遥控器关掉手机,随后准备下床去打水。
距离他逃离那个地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他摔进海里,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迷。
乔父将他送到这里的医院,留下一笔钱,安排了医生,之后便彻底和他切断了联系。
不久前他才转醒,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他被强制安排住院,妹妹在进行康复训练,妈妈有护士监护,他们至今还没离开过医院。
刚掀开被子,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抬起头,视线撞入一道熟悉的温柔眉眼。
“童医生。”
只见一个高挑纤细的声影从屋后走出来,童昭身穿简单的衬衣配着白大褂,脚步生风走到他身前,漆黑的瞳仁直直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先一步移开视线。
“你还不能下床活动,有什么事按铃叫我。”
童昭扶着他坐回床上,将手里提着的热水和粥放在床头,开始一项一项给他做检查。
冰凉的掌心摸过额头,他颤了颤眼睫。
“还是有点发烧,先吃药,一会再吃药。”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除了头疼发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前的检查的各项数据稳定下来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童昭是他的主治医师。
也是他妹妹的朋友。
刚送进医院时,中度脑震荡,内脏受损,烫伤,骨裂,贫血,从海水中捞起来,童昭在知道送进来的人是他们后,加班了三天,给他抢救了三次,好不容易才把他这条命救了回来。
住院这段时间,也是她一直在照顾他。
从一开始动也动不了给他喂饭喂睡。
到后来扶着他康复运动。
他的任何事情,都在亲力亲为完成。
时砚璟也不好意思,但童昭坚持以主治医生的行头,让他心安理得接受。
她盯得紧,专业够强,三个月过去,他身上的伤才有了显著的治疗效果。
“我没其她不舒服的,都挺好的。”
“太麻烦你了,工作这么忙还给我带饭打水,等我出院一定要好好请你吃个饭谢谢你。”
童昭轻笑了一声。
“好。”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