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冀和沈兰心聊了许久,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似乎从没有过这样和自己的儿子对座而谈的惬意时光。
江云冀似乎察觉到沈兰心眼底的疲惫,关切地开口询问:“母亲近日是否没休息好?眼圈都有些泛青了。”
沈兰心长叹了一口气,略带掩饰地说道:“只不过是琐事扰人,我还没想到应付的对策罢了。”
江云冀眼底浮出自责:“都怪儿子太顽劣,让母亲为儿子的事操碎了心。”
不管江云冀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沈兰心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沈兰心安慰他:“知错难改善莫大焉,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走错路不做错事?错了,及时改正就好。不过最让我烦心不是你的事,而是这个家不好当。”
沈兰心这几天细细翻了账簿,侯府的账上不但没多少银子,还供养着不少亲戚。
也难怪,江氏一族是个大家族,除了她的死鬼老公江远山以外,其他的江氏族人中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
江远山年少从军,浴血厮杀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荣华富贵,这些亲戚理所当然地享受着。
他们时不时地上门诉苦,讨些救济,江远山不忍心,于是每次多少都会给些银两,到了后面就演变成了他们每个月按时上门来要银子了。
这些亲戚平日里也不做营生,就等着侯府给银子救济。
侯府鼎盛的时候,确实有能力供养这些亲戚,可现在侯府没多少盈利的产业了。
长此以往的下去别说侯府账上那三瓜两枣了,就算搭上她所有的嫁妆,也经不起这些米虫的蚕食。
这些亲戚要是再来打秋风,沈兰心是绝不会再给银子了。
至于如何解决府上缺银子的窘境,她打算做些赚钱的营生。
沈兰心把做生意的念头告诉江云冀,江云冀听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经商?母亲不是在说笑吧?您一来没有经商的经验,二来咱们也不缺周转的银子,母亲何必出去抛头露面?”
沈兰心苦笑,这傻儿子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账房的钱箱子早就见底了,连给秦桑雨赎身那五千两都是从她的陪嫁里贴的。
“云冀啊,母亲不想瞒你,咱们府里账上的银子,连一千两都凑不齐了。”
此话一出,江云冀瞬间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咱家那么多田地庄子,还有安华街那么多间铺子,每年光是租金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点银子?”
“你知道的,你父亲在世时,就格外偏爱何小娘,侯府的田地有不少被他转到了何小娘名下,成为了她的私产,安华街那些铺子位置是好,可是都被何小娘贱价租了出去。”
“原先由她当家的时候,她还顾及着咱们家的颜面,往外掏点银子,现在我夺了她掌家的权利,这个洞自然是要由我来填的。”
要是沈兰心不说,江云冀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原先整个侯府的经济大权由何凤芝把掐着,往外支银子都得经过她同意。
但是一直以来何凤芝对他还算有求必应。就连他平时出入花楼酒肆赊下的账,何凤芝也会替他偿还。
所以江云冀一直认为何凤芝将整个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没有对她产生过任何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