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心这么一打,宾客们也算看明白了,敢情这侯爷夫人是个严厉的母亲,倒是这何小娘矫情地显得有些虚情假意。
直到族中长辈前来劝拦,沈拦心这才停手作罢。
崔嬷嬷疼地唇色惨白,身上的薄衫也裂了好几个口子,脸上还多了一道破了皮的血红色痕迹。
“哎哟,真是要了老命了哎哟”
沈兰心喊了两个仆人把她拖出去。
江云冀横眉怒视沈兰心,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恨。仿佛沈兰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沈兰心只是冷冷瞥他一眼,严肃道:“先送你父亲出殡,回头罚你禁足一个月,倘若你还是不知悔改,我看你父亲的爵位,你也不必承袭了,祖辈积攒的这点声誉,不能毁在你手里。”
沈兰心已经拿定主意了,若是江云冀这个逆子死活不知悔改,这个爵位他也不用承袭了。
反正她不是原主,不会惯着江云冀,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来整顿家里这群牛鬼蛇神。
家中妾室所生的这些庶子里若是没有出类拔萃又能与她一条心的,她便去族中旁支里过继一个。
江云冀这种无脑蠢货,侯府要是落在他手里,怕是全家都要跟着他上刑场!
今日沈兰心施了一番苦肉计,令所有人都对她这个声名狼藉的侯门主母刮目相看,她的目的达到了。
送殡队伍出发前,皇帝派人送来了一块御笔亲书的牌匾,牌匾上“柱国勋臣”四个鎏金大字格外醒目。
谁不知道沈家长女沈滢心虽然贵为皇后,却早已经失宠。
如今的后宫是温贵妃的天下,之前太子冲撞了温贵妃,皇帝恼怒,差点就褫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连带着皇后都被罚了三个月的俸银,以儆效尤。
定北侯府也早就没了往日的辉煌,这个世袭的爵位也不过是个虚职,在朝堂上也无足轻重。
这块牌匾,是皇帝赏脸,给沈氏族人保留的一点体面。
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沈兰心干脆把戏演到底,一路上由江云锦和裴少卿搀扶着,还哭“晕”了好几次。
到了墓园,棺材落棺的时候,沈兰心又趴在棺材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死活不让落棺。
宾客们都被沈兰心的哭声所打动,不忍地别过脸去,感叹这侯爷夫人真是世间第一痴情的女子。
这种场面,何凤芝原计划是她趴坟痛苦,为自己博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名声。
可眼下她的戏份全被沈兰心给抢了,她要是在这个时候和沈兰心一起哭坟,宾客们不但不会买账,还会觉得她东施效颦。
等到所有的殓葬仪式完毕,沈兰心已经哭到精疲力尽,只能像个傀儡木偶似的由旁人搀扶着。
回到侯府的时候,几近天黑。沈兰心命人把江云冀禁足后,简单吃了些饭菜,便倒头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沈兰心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婢女袭香一脸惊慌地向她禀报:“不好了主母,世子打伤几名看守他的家丁,越墙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