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垂怜,萍儿私心里,自然是想多帮他们一些。妾身从前家中潦倒,爹娘死后,日子便更难过,吃不饱饭也是常有的事,若天公不作美,那便是更难熬的饥荒年。”
柳浮萍抬头,看着秦骁策,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容,然而却让人看得苦涩不已。
“国公爷金尊玉贵,在京城之中远离纷争,恐怕不知道,在贫苦的地方,饥荒是比匪贼更让人害怕的东西,轻而易举便能杀死一大片的人。往往一场饥荒过后,原本几百人的村子便只能剩下十几个人。”
柳浮萍眼神空洞,语气低得近乎呢喃,“饥荒的时候,人人都饿,饿到最后便是连人性都可以抛弃,连同类也能吃得下去,妾身如今得国公爷庇佑,不必为此担惊受怕,可也想尽力让百姓们好过一些。”
“国公爷,这些日子以来,十里街的几个铺子生意都不错,每月进账有些比之去年甚至翻了一番,妾身想,既然是圣上的旨意,国公爷不如做个马前卒,便将这些铺子的五成盈利捐出去,可好?”
柳浮萍试探地开口,眼底满是感同身受的怜悯和不忍。
秦骁策心中大痛,听着柳浮萍的话,更觉得她从前不易,心头激动,直接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国公爷!”
骤然腾空,不安让柳浮萍轻呼出声,下意识伸手环住了眼前男人的脖子。
秦骁策被她这动作取悦,嘴角弯了弯,先前沉闷的心情也消散了两分。
将柳浮萍好生安置在床上,秦骁策盯着她的眼神,语气灼热,“萍儿,你真是永远让本公惊喜,如此良善,愿苦百姓之苦,实在难得,只是本公竟不知道,你从前吃了这么多苦。”
他长臂一伸,将柳浮萍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萍儿说得对,咱们既然有能力,便该多为百姓做些什么,便如萍儿所言,不过,不是捐一半,是捐七成!”
对上柳浮萍喜出望外的眼睛,秦骁策眉宇之间也尽是柔情,又补上一句:“并且,都是以萍儿的名义捐才好。”
柳浮萍没想到他这么说,立刻摇头拒绝,“国公爷折煞妾身了,国公爷出手慷慨,愿意为圣上分忧,替百姓解围,实在是大丈夫所为,妾身不过一介女子,实在当不得如此盛名,还请国公爷收回成命。”
秦骁策也知道柳浮萍不喜张扬的性子,他不过是因为刚才听见柳浮萍的“过往”,心中疼惜,才一时生了这个念头。
见柳浮萍拒绝之意太过明显,秦骁策也不再多说,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好说话地点了点头。
“都依萍儿的来,晚些时候我便将折子递上去,圣上为了此事,愁的连着几天睡不好觉,如今可算能好些了。”
柳浮萍窝在秦骁策怀里,对此没说什么,只是想到捐款一事,她心中担忧,“国公爷,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国库空虚,难免有胆大包天的小人会妄图从中盈利,怎么都是国公府出的力气,妾身明日想去现场督办,可不能让国公爷辛苦赚的银子进了别人的口袋。”
她说的好听,又全是替秦骁策着想,男人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又搂着柳浮萍夸了好一会儿,直把人说得耳朵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