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直接离开了花厅。
没达到自己想要的,从前的小性子又暴露无遗。
秦骁策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不会同她置气,没开口也没跟上去,只是独自一人站在花厅之中,静静看着秦明珠越来越远的身影,眼中终于浮现出两分心疼之色。
秦明珠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都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吃穿用度都是秦骁策能力范围之内的最好,好不容易护着像花一样长到如今,秦骁策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她呢?
方才秦明珠说的话,秦骁策不是没听进去,相反,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也知道秦明珠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季宅是他一手置办而成的,虽已经选了地段最好的地方,可大户人家花钱的地方从不单单只在这一处。
季晏礼要维护一大家子,自然无法花费大手大脚,女儿过得比未出阁时差了许多,秦骁策说心中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但也正如秦明珠所说,她已经嫁给了季晏礼,断断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便后悔。
新婚才不过半月,新妇便日日住在娘家,此事传扬出去,加之从前秦明珠的名声便不好,少不得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心疼女儿是一回事,但秦骁策也不会因此失了分寸。
他沉沉叹了口气,只觉得儿女真是前世的债,秦明珠没达成目的,恐怕要闹起来,秦骁策只觉得有些累,便又坐了回去,权当散心。
另一头,秦骁策父女出去时,柳浮萍便也寻了借口离开,将季晏礼安置在了客房之中。
秦明珠气得脚下带风,直接一把打开了客房的门。
她走的急,这会儿头上还珠钗乱颤,然后看不出名门大家闺秀的模样。
季晏礼看在眼里,只觉得秦明珠没规矩,心中的不喜又深了两分。
秦明珠正烦着,加上季晏礼面上装的好,丝毫没有看出问题,她直直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委屈地看向季晏礼。
“晏郎,我方才去找爹爹,可爹爹说我已经嫁了人,便不能日日在娘家常住,爹爹不许我回来。”
她语气不快,心上人在前,又止不住地流露出两分女儿家的娇气来。
然而季晏礼没有察觉半分。
他本以为按着镇国公对秦明珠的宠爱程度,不过搬回家来这样的小事,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在此之前,季晏礼还担心柳浮萍会从中作梗。
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秦骁策竟已经拒绝了。
秦明珠的脾气这几日他已经有所了解,知道她向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如今既然回来,一定是因为秦骁策那毫无转圜之地。
他本以为不会出差错。
看着即便好客房也处处不凡的国公府,想到方才进来时一路之上所看到的东西,再想到季宅清冷的模样,季晏礼心头立刻生了几分烦躁之意。
“晏郎,你怎么不说话?”
季晏礼骤然抬头,抿了抿唇,语气也带上了些低落和自责,他握着秦明珠的手,情真意切,“明珠,你别伤心,国公爷定然还是惦记着你的,只是我无用,未能谋得什么成就,才连累得你连家都不能回。”
男人低下眼眸,清俊的面庞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暗色,连手都无力地垂了下去,“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你这样,明珠,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别气坏了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