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本就心虚,这会儿更是被秦骁策的态度吓得有些手脚冰凉。
先前爹爹虽也对她生气,可从没有到如此地步,看爹爹的模样,竟像是对她失望到了极点的样子,婚事在即,外头人人都在等着看自己和晏郎的笑话,难不成,爹爹不仅不替自己出头,还要在这样的档口落井下石吗。
被直呼姓名,秦明珠越想越觉得心慌,奈何方才她已经否认了知情一事,眼下更不可能自打嘴巴。
她咬了咬牙,认定爹爹是在诈自己,仍不肯松口说半点实话。
“爹爹,你究竟在说什么,外头的人不了解女儿,难道连您也要怀疑女儿吗?仅仅因为他们三言两语,就对女儿疾言厉色,甚至怀疑女儿杀过人。”
秦明珠不解地看着秦骁策,眼中已经有了点点泪花,“爹爹,明珠自小骄纵,这几日也有些意气用事,不曾顾念爹爹,可因为这些小事,爹爹难道就不要明珠了吗?”
她泫然欲泣,双手试探地靠近秦骁策。
几乎要如愿以偿抓到的时候,秦骁策冷冷扯开了袖子,而后直接将两页薄薄的宣纸拍在了桌上。
“我确实不知道,明珠竟学得如此会演戏,哪怕在本公面前,也敢谎话连篇!”
秦明珠眼中还缀着泪珠,下意识去看那纸上的内容。
柳浮萍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明珠立刻变了脸色,这次却是真真切切被吓出了眼泪,第一次在心中赞同秦骁策的说法,秦明珠这些日子的曲儿可真是没少听,瞧瞧,演得多好呢。
秦骁策看也不看她,“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些人名,恐怕明珠应当比本公更清楚些吧?时过境迁,往日旧人或许不能个个找到,但总有人会记得,那位无辜死于你马下的男孩,即便过了这么些年,他的母亲也日日都不曾忘却。”
秦骁策话音落地,秦明珠还没什么反应,柳浮萍却已经狠狠闭上了眼,掩盖住眼底的伤心之意。
儿女出事,父母总是最难释怀之人。
那个男孩,其实自小便有些笨拙,五岁时说话也磕磕绊绊,可他的母亲从未忘记过,更在家中立了牌位,供了长生灯,日日祈求神佛庇佑,哪怕屡次搬迁也不曾落下——
若不是她,墨影他们的效率也不会如此之高,毕竟,死的都是下等人,命向来不值钱。
秦明珠确实不记得了,她折磨过的人又岂止这些,只当蝼蚁一样碾死便罢,可看着秦骁策的模样,她还是手抖起来。
放下手中重如千斤的证据,秦明珠慌张去抓秦骁策的手:“爹爹,女儿不明白这上头写得都是什么,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慌得口不择言,几乎想要把那两张薄薄的罪证藏起来,可众目睽睽之下,秦明珠根本无法动作。
秦骁策没想到她如此嘴硬,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仍想将事扯到子虚乌有的人身上。
他定定看着秦明珠,竟第一次觉得朝夕相处的女儿如此陌生,这些时日种种,本就已经让人失望,秦骁策彻底冷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