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入赘的是季晏礼,秦明珠却急得跳脚,瞪着柳浮萍的模样,仿佛受辱的是她秦大小姐一样。
柳浮萍皱了皱眉,仿佛没看出秦明珠的不快,仍在轻声替她说明其中的利弊。
“入赘虽少见些,但以季公子的家世,镇国公府的赘婿也不算辱没了他,明珠更有郡主之位,季公子也称得上一句驸马,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哪里有不能的道理?”
秦明珠死死盯着她,听着柳浮萍说得天花乱坠,却眉头皱得更紧。
片刻后,秦明珠仿佛找到了真相一样。她猛的退后两步,怨毒的眼神如同毒蛇獠牙,灼热地看着柳浮萍:“我知道了,一定是你!”
“又是你这个贱人,见我和晏郎两情相悦,心中不愤,特意将此事告密给爹爹,这还不算,如今更是从中作梗,让爹爹生了要将晏郎入赘的念头,爹爹一向光明磊落,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想到如此行事。”
秦明珠语速越来越快,见柳浮萍不说话,更觉得她是心虚,冷冷一笑,“我知道,你记恨从前在我手里,可柳浮萍,人各有命,你生来便如此低贱,即便如今披了凤凰皮,内里也是一样的肮脏不堪,爹爹被你所惑,我可不会!”
她死死盯着柳浮萍,几乎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语气恶狠狠地道:“你不就是想折辱晏郎吗?柳浮萍,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我就绝不会让晏郎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奉你为母!”
柳浮萍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听着她辱骂完。
秦明珠的反应虽然有些过激,但柳浮萍在来之前便已经猜到了,季晏礼端的是谦谦君子之态,秦明珠自幼也算饱读诗书,自然知道世人眼中的君子该是何种姿态。
她一颗心都扑在了季晏礼身上,又怎么能够忍受他因自己而受人耻笑?
至于驸马,便更站不住脚了,即便是公主的驸马,也少不得在背后被人议论一二,更遑论秦明珠一个同圣上非亲非故的郡主。
但她既然来了这一趟,就不会白白给人留下把柄,盯着秦明珠要吃人的眼光,柳浮萍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心悦季公子,但青州路途遥远,国公爷只你一个女儿,自然不忍心你离开,季公子秋闱落榜,家中清贫,你在家中惯了,让季公子入赘,实在是国公爷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国公爷为此愁的一夜没睡好,明珠,你也该体谅些爹爹。”
柳浮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而还在气头上的秦明珠,却只觉得她在拿爹爹的身份压自己,又口口声声说季晏礼的不好,秦明珠哪里听得进去。
见柳浮萍似乎还要喋喋不休,秦明珠心中一时冲动,竟直接将手边的茶水朝着她泼了过去。
柳浮萍瞳孔微缩,刻意不闪不避,被那茶水淋了个满面。
一时间,房中的侍女纷纷跪了下去。
那茶水是一早就沏出来的,秦明珠心中有事,并没有喝,如今早已放凉,但兜头淋了满杯,柳浮萍已经有些狼狈。
秦明珠见她难得这副模样,心中更觉得畅快,在柳浮萍看过来的时候,还骄矜地抬了抬下巴,显然不以为忤。
柳浮萍默了默,接过春桃着急忙慌递过来的帕子,语气也低落了些:“明珠大约还在气头上,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在这儿惹你生气,快到传膳的时候了,你昨日想必没怎么好好用膳,翠微记得伺候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