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策冷冷拂袖,护着柳浮萍在远离秦明珠的椅子上坐下,语气冷若冰霜:“既然如此,我不会再管你,你爱嫁不嫁!”
“爹爹!”
秦明珠惊叫一声。
她自以为说了这样的狠话,爹爹一定会心软示弱,同意她和晏郎的婚事,说不定还会发现晏郎的才华,转头狠狠责罚柳浮萍,可眼下的情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不必叫我,季晏礼本公绝不同意,你若要嫁,便从你嫡母为你挑选的人中好好看看,你若一心想着那个季晏礼,那本公不会再管你!”
秦骁策少有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秦明珠更是被他那句“不会再管你”吓了一跳,有心想说什么,然而秦骁策从始至终都背对着她,背影都透着无情的冷漠。
她自出生就没见爹爹生这么大的气,秦明珠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迟来的害怕,然而柳浮萍却在这时抬眸,越过秦骁策的肩膀同她遥遥相对。
秦明珠看得分明,她朝着她笑,眼底却是明晃晃的得意和嘲讽。
原本生了些怯意的心顷刻改变,秦明珠死死瞪着柳浮萍,怒火中烧。
侍女得了吩咐,又硬着头皮凑上来请她。
“你们这些贱婢不许碰我!”
秦明珠愤愤打开两人的手,气呼呼地跑出了书房。
重归寂静,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柳浮萍先朝着两个侍女摆手,“今日明珠脾气有些大,委屈你们了,春桃那有我特制的玉雪膏,去疤最好用,你且去拿两瓶。”
她语气温柔,两个侍女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屏退左右,秦骁策仍然脸色难看,下颚绷紧成一道棱角分明的线,显然是因为刚才秦明珠的话而耿耿于怀。
柳浮萍眼中异色一闪而过,她顺从地起身,替秦骁策倒了一杯茶。
茶汤倾斜而出,柳浮萍的声音也如水一样淌进秦骁策的心中,化开一片柔情。
“国公爷,大小姐情窦初开,那季晏礼显然知道大小姐身份不凡才刻意接近,有心之人精心算计,大小姐当局者迷,一时之间冲动些也是有的,国公爷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亲父女哪有隔夜仇的道理?”
她轻轻放下茶盏,秦骁策下意识抬眼望去,却因为动作原因,只能看到柳浮萍乌黑如墨的鬓发,和半边莹润如玉的脸颊。
柳浮萍像是没察觉他的动作,还在替秦明珠说话,秦骁策静静看着她一张一合的鲜艳红唇,只觉得方才从酒楼中离开时就持续的怒火悄无声息退去了一半。
柳浮萍照例为秦明珠开脱,而后才满含歉意地向秦骁策告罪:“说到底,大小姐是因为不接受妾身,才对这些夫婿人选过于抵触,妾身只是想着能替国公爷分忧,却忘了在意大小姐的心情,实在是妾身之过,此事闹到如此地步,实非妾身之愿。”
“若是妾身一人之责,使得国公爷和大小姐不快,妾身寝食难安,左右从前妾身便向大小姐应允过。”柳浮萍柔柔抬眼,眉尾压出一道长长的线,满意地看着秦骁策起身的动作,她面上委屈更甚,“妾身愿自请去南山寺中清修,为国公爷和大小姐祈福,希望大小姐日后能事事顺遂,一世无忧。”
她掩面起身,像是情到深处难以抑制,莲步轻移,便已经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