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在即,此后柳浮萍便没再出府,只一心窝在西跨院,也吩咐了春桃将此次秋闱学子的名单都誊了一份来。
秦骁策也越发忙了起来,主院内的人一时间都越发小心谨慎,生怕惹了国公爷不快。
另一边,多宝院中同样忙碌。
“夫人,今日多宝院那位又出门了,瞧着应当是去三元酒楼。”
三元酒楼正是学子们大多定的地方,那酒楼离考场最近,又取了“连中三元”的名头,虽是俗气了些,但也更直白,因此每年生意不断。
柳浮萍从绣棚中抬头,目光灼灼,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
她正在替秦骁策新绣香囊,这会儿日头好,她便倚在窗子前描花样,外头的花衬着柳浮萍描画精致的脸,让看惯了的春桃都不由得一呆。
“竟这么快,看来这次明珠真是上了心,如此最好,她心甘情愿,国公爷也能少操些心,免得担心咱们成就了一对怨偶。”
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春桃猛然回神,对上柳浮萍漆黑的眼眸,脸颊不由得红起来,听清了自家夫人说的话,春桃促狭地笑。
“夫人慧眼识珠,才能让大小姐这样欢喜呢。”
三元酒楼中。
秦明珠确实欢喜,她一连几日都来酒楼之中相看,却觉得都不过是一些凡夫俗子,怎么能配得上她这位明珠郡主?
连着三日,秦明珠越发不耐烦,才坐了坐就想走,却没想到这几日她出手大方,又衣着不菲,光鲜亮丽的小娘子,一看便知道出身不凡,才出了酒楼,便被几个地痞流氓缠住了脚。
她自认瞒天过海,因此出门时也不敢太大张旗鼓,当日更是只带了一个桃枝,两人手无缚鸡之力,秦明珠看着对方淫邪的眼神,吓得几乎哭出来。
万念俱灰之际,一少年越众而出,正气凌然,连骂带吓,又将自己所带的银钱交出,喝退了那一群人。
污言秽语渐渐远去,秦明珠心神不宁地看着眼前翩然出尘的白衣,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抱歉,在下季晏礼,青州人士,方才情急之下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少年回身过来,秦明珠眼底泄出一抹惊艳,眼前人容貌俊美,姿容卓绝,声音也仿佛比寻常人更动听两分。
他自报家门,姿态谦逊,又很快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明明替秦明珠出头,此刻却向她请罪。
秦明珠眼睛亮亮的,只觉得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满意的人选。
她以感谢为由,请季晏礼吃饭,两人在酒楼二楼喝茶听书半日,季晏礼谈吐得当,说话风趣,连奉承话都说得恰到好处。
到晚间离开时,秦明珠已然面目绯红,姿态娇羞,哪里还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模样。
她一颗心几乎全扑在季晏礼身上,第二日却没再见到人,掌柜说季晏礼以大考在即温书为由,拒绝了出门。
秦明珠被人拒绝,却不生气,反而更觉得他勤奋刻苦,竟真乖乖回了府,转头吩咐桃枝将小厨房的糕点送去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