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策声音冷硬,显然已经怒到极点。
外头候着的小厮不敢再拖,直接上手拽着芳华向外走去。
她心知此次若是不能让国公爷回心转意,自己就成了等死的小鬼,她不认命,两只手死死扒着一旁的桌角,声嘶力竭地为自己喊冤。
秦骁策脸色又冷了一分下去,小福子察言观色,及时拿布堵住了芳华的嘴,硬生生掰开了手,像拖一摊烂泥似的,直接将人带了下去。
室内终于恢复安静。
秦明珠谨记刚才的话,生怕引火烧身,此刻仍然缩在角落里,专心致志演着委屈,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仿佛委屈得狠了。
秦骁策倒是一时没有心思再管她,只冷声吩咐桃枝将害人的东西处理了。
“怎么了?”
见柳浮萍脸色不好,秦骁策主动关心。
柳浮萍蹙了蹙眉,眼底有些自责和歉疚,声音也轻飘飘的,站在门口,仿佛要被风吹走了似的。
“国公爷,芳华其实没有撒谎,那两只香囊,确实是妾身离府之间赠与她的,里头放了妾身前些日子配制的安神香,因着那方子用料多,若是闻的久了,恐怕白日也生困倦之意,因此妾身提醒了她,或许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想出了这个法子。”
柳浮萍意未尽,秦骁策却听得明白,没想到柳浮萍会这样想,脸上登时有些错愕。
柳浮萍见他不说话,却像是以为他改了主意,又上前一步道:“国公爷可是也觉得此事是妾身之过?妾身未能做好表率之劳,更何况芳华毕竟跟在您身边多年,若是这样处置了,恐怕国公爷其他人用的不顺手,不若暂且饶了她一次,罚的轻一些?”
“萍儿,你就是太善良了。”秦骁策回神,语气颇有些不赞同,却是笑着轻叹,“芳华在本公身边多年,却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更是万万不能容忍,更何况此事与你有何关系,我知道你心善,可也不能为了这样的人一味自责,此事不必再提,府上断断容不得她。”
“是,妾身晓得。”柳浮萍盈盈下拜,眸中水色澹澹。
秦明珠离得近,将秦骁策明显动容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恨意昭昭,爹爹真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此事和柳浮萍毫无干系,偏偏她说上两句话,爹爹就真信了她心地善良。
那个芳华也是,找来的是什么废物,连这样的小事都能搞砸,枉费她演这么一出,还险些惹得爹爹生气。
越想气越不顺,但此刻她才让爹爹心软两分,绝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秦明珠收敛了不甘,在芳华被拖下去时声音骤然拔高,又伏在秦骁策怀中呜呜哭泣。
“爹爹我害怕,芳华是府上的老人,怎么会这样心狠手辣,竟在我的膳食里下毒,这些日子她常来多宝院,女儿还以为她是真心,同她相谈甚欢,还好有爹爹替我出头。”
女儿难得这样娇弱,加上芳华是自己院中的人,秦骁策只觉得却是他的疏忽,心疼不已,耐心安慰了秦明珠许久。
期间柳浮萍只静静坐着喝茶,冷眼看秦明珠演戏,只觉得往日喝惯了的茶,今日也格外香甜。
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明珠哭累了,秦骁策这才起身:“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一会儿让府医来替你好好把脉,此事是爹爹的疏忽,从今往后必不会再发生,莫害怕。”
他细心替秦明珠掖了掖被角,又转身去吩咐刚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桃枝:“你既然念着明珠的好,做事也机灵,这些日子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吧,若是不尽心,芳华便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