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策的不悦太过明显,孤月嘴角抖了抖,有些承受不住这份威压。
没等孤月道长开口,柳浮萍先一步看向秦骁策,眼底满是担忧:“妾身来府上已经月余,从前更是在明珠身边,彼时明珠一直身子康健,从未抱病喊痛的,怎得妾身才从南山寺回来便冲撞了明珠,莫不是道长看错了?”
女人容色佚丽,水眸中明晃晃的自责,几乎要将秦骁策陷进去。
“可如今明珠的模样不似作假,瞧着这样严重,若是能有让明珠痊愈的法子,道长只管说明,妾身一定不会让国公爷为难。”
她偏头过去,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却一时不敢动作,甚至下意识地,连身旁的秦骁策都远离了两分。
看着柳浮萍的动作,秦骁策眼中满是欣慰柔情,他的萍儿总是这样良善,无论何时都将自己和明珠放在第一位,明明此刻被指摘的是她,她却第一时间担心起明珠来,明明她还有伤在身,更在南山寺吃斋念佛数日。
想到昨日的遇刺,秦骁策越发柔和了眉眼,身子一动,拉近了同柳浮萍的距离。
“萍儿莫怕,有本公在,不会有事的。”
柳浮萍严丝合缝地嵌在他怀中,脸上立刻有了羞涩之意,看得秦明珠和芳华都是一阵咬牙切齿。
孤月抿了抿唇,秦骁策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镇国公竟也有绕指温柔乡的时候,这位夫人也远不止面上的柔弱,方才那话说得直击要害,显然胸有城府,不过想到那人许诺他的重金,孤月捏紧了手中之物,眼神坚定。
一身正义凌然,他直视柳浮萍:“原是国公夫人,贫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夫人见谅,罗盘所指便是夫人,并非贫道有意冒犯。国公爷若是不信,不若将夫人的生辰八字交与贫道,只待贫道算过命格,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如此,也好还夫人一个清白。”
秦骁策看也不看他,只是低头去寻柳浮萍,显然将决定权交给了她。
一时间,室内众人的目光多多少少都聚集在了柳浮萍身上。
她虽然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两道期待热切的目光。
方才他们说了许久,秦明珠可始终没有停下来,对于一个久居深闺的大小姐,此番确实是辛苦了,若不是对自己的恨意驱使,恐怕秦明珠早就坚持不住了吧?
明知如此,柳浮萍却仍不疾不徐,面上一阵纠结之色。
秦骁策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又是好一阵安慰,和着秦明珠唱念做打发狂的声音,实在是违和极了。
感受到秦明珠耐心告罄,恐怕就要坚持不住,柳浮萍勾得一抹冷笑,再抬头时,已经是下定决心的郑重。
“既然道长如此说,妾身万万没有推脱的理由,还望道长早些查出缘由,好让明珠少受些苦楚。”
这样设身处地,实在是少有的良善后母。
孤月大喜过望,看着柳浮萍去屏风后取了笔墨,却没看到秦骁策在她离开时,捏住她手腕的一下。
两人一触即分,柳浮萍看他一眼,然而让人看来只当是眉目传情,秦明珠更是咬牙,贱人如今大祸临头,还不忘勾引爹爹,真是上不得台面,等到一会儿尘埃落定,她一定要将这个贱人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喂狗!
不过几息,柳浮萍便拿了一张字条出来,递给孤月时墨香芬芳,显然是刚写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