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秦骁策会这么说,柳浮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
秦骁策却以为她是为了不让心自己担心,才自己扛下,不肯说明。
“萍儿不愿同我说?可昨日本公足足哄了萍儿半夜,可该问谁讨赏。”
秦骁策含着笑意兴师问罪,眉目流转间尽是柔情。
然而柳浮萍却无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夜都睡在秦骁策臂弯之中,此刻却只觉得芒刺在背,几乎下意识就要远离他。
想到方才秦骁策说的话,柳浮萍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逼自己镇定下来。
她昨夜确实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自然不是为了白日的遇刺事件。
此事她早就知晓一二,更何况她不是京中一无所知的贵妇人们,秦骁策会为了她连夜从国公府赶来,的确是意外之喜。
原本按柳浮萍所想,应当第二日才会看见他。
这也代表她的计划可以更进一步。
但羽箭齐发,加上杀父杀母仇人近在眼前,柳浮萍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多年前那场大火。
梦中她飘荡在空中,如同一只孤魂野鬼,冷眼旁观柳家一朝覆灭,才及笄的柳昭华哭得声嘶力竭,却抵不过成年人的力道,被合力送出密道,转头只看到娘亲嘴角的鲜血
柳浮萍眼神不可抑制地暗了暗。
她这些年即便过得再轻松时,午夜梦回,也时常像是那场大火,阿瑾死后便更频繁了,因此房中安神香几乎整日不断。
此刻房中却没什么味道,大约是昨日春桃也受了惊吓,添香数量不够。
但无论如何,也是她太过放松警惕,明知秦骁策在身侧,竟还呓语出声,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柳浮萍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依然装的天衣无缝,故作害羞地靠近秦骁策:“妾身昨夜闹了笑话,扰了国公爷的清梦,昨日国公爷一路辛苦,妾身替国公爷捏肩放松可好?”
“我哪里舍得。”秦骁策顺势搂过了娇妻,“昨夜你哭的那样伤心,听得我心都要碎了,哪里睡得着。”
“国公爷关怀,妾身实在无以为报。”
柳浮萍水眸轻眨,语气诚挚。
“你是本公的妻,护你周全本就是本公职责所在,昨日是我不好,让你受了惊吓,本公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柳浮萍靠在秦骁策怀中,柔顺地点了点头:“是,妾身自然相信,有国公爷在,那起子宵小定不敢近身了。”
柳浮萍一头青丝随着动作盖在秦骁策手上,他下意识捉起一抹头发捻磨,只觉得那股似有若无的草木清香霎时间浓郁起来,于是连带着心情都开阔几分。
“夫人是醒了吗,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还没来得及说话,恰好经过门口的春桃听见动静,有些迟疑地敲门。
秦骁策扬声道:“进来吧。”
他说的快,春桃也立刻推开了门,正巧看到柳浮萍伏在他怀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