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后退两步,瞪着秦骁策,又转头看向自己娘亲的灵位,不可置信地质问:“爹爹,您在娘亲面前,都不愿说出从前的承诺,所以你早就已经准备和柳浮萍有孩子了是吗,娘亲死了这么多年,爹爹早就嫌我碍眼了是不是!”
“明珠,你现在太激动了,爹爹不是这个意思,爹爹只是没想那么多。”秦骁策无奈,没想到自己已经再三保证,女儿却还是揪着一个虚无的梦不放。
“我讨厌你!爹爹是坏人!”
秦明珠狠狠推开秦骁策,脸上满是伤心和愤怒,一路哭着跑回自己房中。
一阵兵荒马乱,秦明珠哪里还忍耐得住,口中叫嚣着“贱人”,一通发泄,昨夜才换上的新茶具不过片刻便又都成了垃圾。
云嬷嬷紧随其后,一脸的担忧和心疼。
不怪秦明珠发脾气,饶是她也没想到,一向百试百灵的招数竟然失了效,大小姐和先夫人双管齐下,都没能让国公爷改了对柳浮萍的承诺。
这还是柳浮萍的肚子没动静的时候,倘若那贱人当真运气好,此次就怀上了
云嬷嬷不敢细想,第一次真切地感到棘手起来。
但也不能任由秦明珠这样发泄,别院不比国公府中,秦明珠这样不管不顾下去,一会儿国公爷就要发现。
若是让他看到秦明珠这样疯魔,原本的愧疚只怕立刻便没有了。
“大小姐,您消消气,国公爷是担心您,才一时忘了改口,柳浮萍那贱人,怎么能同您相提并论呢?”云嬷嬷几不可查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安慰秦明珠。
另一边,秦骁策这次没再去管秦明珠,任由秦明珠离开,偏房中只剩下他一人。
秦明珠走得急,将牌位弄歪了几分,秦骁策从怀中取出帕子,仔仔细细擦拭干净,珍而重之地把牌位重新摆正,又取了三炷香点燃。
缕缕青烟扶摇而上,秦骁策盯着三点火星,眼神逐渐恍惚,仿佛回到了过去。
他开口,却不再是人前一贯的威严冷峻,反而透着几丝迷茫,面上也卸下几分防备。
“昭儿,你走得这样早,只留下我和明珠,明珠思念娘亲,尚可以女儿家作态,哭闹发泄一番,可谁又知我心中苦楚呢?”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边关安宁,朝局动荡,我这个靠军功在马背上打下来的爵位,成了多少人眼中的香饽饽?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我的位置,明珠渐渐大了,更成了这些人的目标,个个妄图求娶明珠,好将来承袭国公爷之位。”
秦骁策语气低沉,近乎呢喃细语:“明珠被我养得过分娇纵,那些人又哪里有一个好的?百年之后我与你团聚,可明珠又有谁能护着?昭儿,若是你在,定然也放心不下。”
看着牌位上银钩铁画的几个大字,秦骁策粗糙的指腹摩挲几下,倏而苦笑一声:“明珠今日大闹,倒是让我改了想法,或许,国公府内多个世子,替明珠挡一挡外界的眼光,那些人便会对明珠的关注少一些,她也能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