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怎么突然这么说?”
秦明珠被秦骁策深沉的目光看着,先是慌乱了几秒钟,随即立即眼眶一红:“女儿哪里错了?云心是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要挨这般毒打?”
“她因为一件被弄脏的衣服,肆意毒打下人,这是小错?”
“本公若是再晚来一些,她是不是要将这奴婢打死了?”
秦骁策皱起眉头,看向秦明珠。
秦明珠瞥见地上那件衣裳,着急道:“云心也是护主心切,这件是爹爹送我的,我很珍爱的。”
“我送你许多衣服,”秦骁策面色愠怒,“就为这一件大发雷霆,惩罚下人,成何体统!”
秦明珠愣住,随后不可置信地拽住秦骁策的衣袖,泫然欲泣道:“爹爹是不是不爱明珠了?为了柳浮萍这样下贱的奴婢,竟这样苛责女儿!”
秦骁策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心头那点怒火霎时软了下去,只剩连绵的头疼。
他这一辈子只此一个女儿,从襁褓中捧到如今,何曾舍得让她掉半滴眼泪?
可眼前这副模样,偏偏又是被宠坏的证明。
“明珠,”他耐着性子抽回衣袖,声音沉了沉,“云心今日是拿木槌打她后心,若真打出个好歹来,你让爹爹如何自处?镇国公府的奴才,何时能草菅人命了?”
“她不过是个奴婢!”
秦明珠跺脚,泪珠终于滚落。
“打死了也是她的福气!爹爹从前从不这样说”她越哭越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定是那柳浮萍在爹爹面前说了什么坏话!她就是个狐媚子,想勾着爹爹害女儿!”
“够了!”
秦骁策厉声打断,“此事与柳浮萍无关,是云心行事歹毒!你自幼和云心一起长大,云心又是云嬷嬷的女儿,我念在云嬷嬷救过你性命的情分,才容她在你身边。可她今日之举,分明是仗着你的势作威作福,再不管教,迟早要将你带歪了!”
他想起发妻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这些年对女儿的溺爱,喉头不由得发紧:“本公罚她二十板子,已是从轻发落。若再有下次,直接发卖!”
“爹爹!”
秦明珠惊呼,扑上去想抱住他的手臂,却被他侧身避开。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的模样,往日里无论她闯了什么祸,爹爹总会笑着替她摆平,如今却为了一个奴婢动了真怒。
“云心跟着女儿这么多年,不过是一时气急,失了理智”
“气急?”
秦骁策冷笑,眸光扫过远处还在呻吟的云心,“那木槌若是再偏半寸,就能要了柳浮萍的命。明珠,你如今连人命都视若草芥,可知这是多大的过错?”
秦明珠看着父亲冷硬的侧脸,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她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像往常一样撒泼,只低声哀求:“爹爹
女儿知道错了
饶了云心这一次吧”
秦骁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眼疲惫:“板子必须打。此事没有商量余地。”
他顿了顿,看向秦明珠苍白的脸,语气稍稍缓和,“你若是再拦着,下次我即刻便将她发卖了。”
秦明珠看着父亲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再争下去也是无用。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不敢再言语。
“继续打。”
秦骁策冷声下令。
下人们继续打云心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