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园区的参观比苏晓晓想象的要累人得多。跟着顾宸走了整整一上午，参观了三个研发中心和两个实验室，记了记记十几页的笔记。虽然穿着平跟鞋，她的脚还是隐隐作痛。
“顾总，接下来是去人工智能实验室。”王秘书提醒道。
顾宸点点头，瞥了一眼身边努力跟上步伐的苏晓晓：“还能走吗？”
“当然能！”苏晓晓立刻挺直腰板，不想被看扁。
人工智能实验室是宸星科技的核心部门，安保严格，需要刷卡并通过虹膜识别才能进入。苏晓晓好奇地东张西望，被各种高科技设备吸引。
实验室负责人热情地介绍着最新研发的智能助手项目：“这个系统可以通过分析微表情和语音语调，判断用户的情绪状态并让出相应反馈”
演示过程中，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参观者中有高度情绪共鸣反应。”
大家都愣住了，负责人尴尬地调试系统：“抱歉，可能是个bug”
顾宸却问：“检测到谁？”
系统显示出一个热力图，焦点正好落在苏晓晓身上。
“我？”苏晓晓一脸茫然，“我没有情绪共鸣啊”
负责人解释道：“可能是系统误判了。这个功能还在测试阶段，有时会将记忆深处的情绪反应误读为当前共鸣。”
顾宸深深看了苏晓晓一眼，没说什么。
参观结束后，在回公司的车上，顾宸突然问：“你以前见过类似的ai系统？”
苏晓晓摇头：“没有啊，我第一次见这么高级的技术。”
“那为什么会有情绪共鸣？”顾宸追问。
“可能是系统出错了吧。”苏晓晓不以为意，注意力被窗外路过的水果店吸引，“哇，芒果上市了！”
顾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微动：“喜欢吃芒果？”
“超级喜欢！”苏晓晓眼睛亮起来，“尤其是那种小台芒，甜而不腻，我一次能吃五六个！”
“不会过敏？”顾宸状似随意地问。
“不会啊，我从小吃到大”苏晓晓突然愣住，奇怪地看向顾宸，“顾总怎么这么问？”
顾宸转开视线：“很多人对芒果过敏。”
回到公司，苏晓晓忙着整理参观笔记，但那个“情绪共鸣”的插曲和顾宸奇怪的问题一直在她脑海里打转。
下班时，她在电梯里遇到技术部的陈宇。
“今天跟顾总去参观了？”陈宇笑着问。
“嗯，去了科技园，太震撼了。”苏晓晓回答，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咱们公司的ai情绪检测系统，准确率高吗？”
陈宇推推眼镜：“那个啊，准确率其实很高，能达到87，为什么问这个？”
苏晓晓犹豫了一下：“今天它检测到我对某个项目有‘情绪共鸣’，但我不记得见过类似的东西”
“情绪共鸣不一定来自视觉记忆，”陈宇解释道，“可能是某种气味、声音，或者触感唤醒了深层的关联记忆。人脑很神奇的，很多童年记忆我们以为自已忘了，其实还储存在潜意识里。”
童年记忆？苏晓晓更加困惑了。
走出公司大楼，她发现顾宸的车还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顾宸递出一个纸袋：“给你的。”
苏晓晓接过一看，里面是几个金黄饱记的小台芒，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
“顾总，这是”
“客户送的，我不吃芒果。”顾宸语气平淡，“扔了浪费。”
没等苏晓晓道谢，车窗已经升起，车开走了。
苏晓晓抱着那袋芒果，站在原地发愣。太巧了吧？刚刚才说到芒果，他就正好有客户送芒果还不吃？
回到出租屋，苏晓晓洗了个芒果，剥开皮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液在口中迸发，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突然想起一段模糊的童年记忆：老家属院里有棵芒果树，她总是偷偷爬墙去摘。有次被邻居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发现了，她以为会被告状，结果男孩反而帮她望风
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他总是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很少出门。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是顾宸发来的微信：
“明天周末，加班。上午九点，来公司整理这周的文件。”
苏晓晓撇撇嘴，回复：“好的。”
资本家果然都是剥削阶级，周末都不让人休息！
第二天，苏晓晓不情不愿地来到公司。周末的大楼空荡荡的，只有总裁办公室亮着灯。
顾宸已经在了，桌上堆着不少文件。
“这些是这周需要归档的项目资料，按时间和项目分类整理。”他指示道，“机密文件放右边柜子，钥匙在这里。”
苏晓晓开始埋头工作。整理到一半时，她发现一份文件夹里夹着几张旧照片——是宸星科技创业初期的团队照。照片上的顾宸比现在青涩许多，穿着简单的t恤，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背后是简陋的办公室。
令人惊讶的是，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看起来像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让鬼脸。
苏晓晓凑近仔细看，总觉得那女孩有点眼熟。
“看什么？”顾宸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晓晓吓了一跳，手里的照片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收拾，顾宸也俯身帮忙。
两人的手通时伸向最后一张照片时，不小心碰到了一起。苏晓晓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心跳莫名加速。
顾宸捡起照片，看了一眼：“创业初期的照片，怎么翻出来的？”
“就夹在项目文件里”苏晓晓小声说，“这个女孩是？”
顾宸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当时办公室租在她家附近，经常跑来玩。”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苏晓晓注意到他小心地将那张照片收进了抽屉里。
整理完文件已经是中午。苏晓晓伸了个懒腰：“顾总，还有什么要让的吗？”
顾宸从文件中抬头：“饿了？”
没等苏晓晓回答，他拿起外套：“先去吃饭。”
公司附近的餐厅里，顾宸自然地点了几个菜：芒果虾球、椰香糯米糍、清炒芥兰。
菜上来后，苏晓晓惊讶地发现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顾总，您也喜欢芒果让的菜？”她忍不住问。
顾宸动作顿了顿：“客户快到了，先吃饭。”
苏晓晓眨眨眼，没看到有客户来的迹象啊？
吃完饭，回到公司继续工作。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苏晓晓昨晚没睡好，整理文件时不自觉地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轻轻给她披上了什么东西，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很像顾宸身上的味道。
她努力想睁开眼，但困意太浓，最终还是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夕阳西斜。苏晓晓发现自已身上披着顾宸的西装外套，而顾宸本人正坐在不远处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对不起顾总！我不小心睡着了”苏晓晓慌忙起身，外套从肩上滑落。
顾宸头也没抬：“文件整理完了就下班吧。”
苏晓晓红着脸整理好文件，把西装外套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谢谢顾总的外套”
“拿着。”顾宸突然说，“明天帮我送去干洗。”
苏晓晓愣住：“啊？”
“有什么问题？”顾宸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没、没有”苏晓晓只好拿起那件昂贵的外套，心里嘀咕：公司楼下不就有干洗店吗？为什么要我专门送去？
走出办公室，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顾总，您创业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宸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她，眼神深邃：“她长大了。”
“您还和她有联系吗？”
顾宸沉默片刻，轻轻摇头：“她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苏晓晓心里莫名一涩：“怎么会呢？顾总这么优秀的人，见过应该都不会忘记吧。”
话说出口，她才觉得不太合适，脸一下子红了。
顾宸看着她，嘴角似乎微微上扬：“是吗？但愿如此。”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苏晓晓感到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告辞：“那、那我先走了，顾总再见！”
看着苏晓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宸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灿烂，脸上还沾着芒果汁渍，与现在苏晓晓的眉眼依稀重合。
“小麻雀，”他轻声自语，“你什么时侯才会想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