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橘子原卫著 > 第10章
叶欢欢的“追杀令”像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铅云,笼罩在橘子饭店的上空。原卫严阵以待,吩咐员工们提高警惕,注意任何可疑的人和事,他自己更是每晚留守店中,神经紧绷,难以入眠。
然而,几天过去了,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未立刻降临。没有混混来砸场,没有相关部门来找麻烦,甚至连一个可疑的电话都没有。饭店照常营业,客流甚至因为季节好转而略有提升。
但这种异样的平静,反而让原卫感到更加不安。他了解叶欢欢那种被宠坏的大小姐性格,她绝不是忍气吞声、只放狠话的人。这平静,更像是在酝酿一场更可怕的毁灭风暴。她或许在等待,等他放松警惕,或者是在编织一张更精密、更无法逃脱的网。
这种未知的、悬在头顶的利剑,比直接的冲突更折磨人。原卫内心的压力与日俱增,表面上他依旧沉稳地处理着饭店事务,指导小军,甚至尝试研发新菜,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火山在沉默中积蓄着灼热的岩浆,濒临爆发。
仙仙和孩子暂时安顿了下来。小军帮忙在医院附近租了个便宜的小单间,孩子经过治疗,肺炎好转,已经出院,但体质还很弱,需要精心照料和后续营养。仙仙听从原卫的安排,尽量待在出租屋里不外出,避免给原卫添麻烦,也避免被叶家的人发现。
原卫抽空去看过一次。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奶味和药味,仙仙显得很憔悴,但看着孩子的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她看到原卫,依旧怯生生的,带着深深的愧疚和依赖。
“原大哥…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她小声嗫嚅着。
原卫摇摇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孩子没事就好。钱的事以后再说。”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个。
他试图再次追问那天晚上的细节,但仙仙只是哭,反复说就是他,细节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当时灯光很暗,她也很害怕,很多记不清了。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让原卫心中的疑虑更深,但面对哭泣的女人和病弱的孩子,他所有的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
离开出租屋,走在初秋微凉的街道上,原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窒息。叶欢欢的威胁,仙仙母子的存在,像两条冰冷的枷锁,捆得他喘不过气。他知道,仙仙和孩子留在新城,就像两颗定时炸弹,不仅他们自身危险,更会成为叶欢欢攻击他的最佳软肋。
必须让他们离开!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就变得无比强烈。无论孩子是不是他的,让他们远离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是当前最理智,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又煎熬了两天,原卫再次来到仙仙的出租屋。这次,他直接带来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是五万块现金,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
“仙仙,”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你拿着这些钱,带着孩子,离开新城。走得越远越好,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小地方,安顿下来,好好把孩子养大。”
仙仙愣住了,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中涌上惊恐和泪水:“原大哥…你要赶我们走?为什么?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叶小姐她…”
“正因为叶欢欢!”原卫打断她,语气沉重,“她不会放过我,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她会用你们来要挟我,伤害你们来折磨我!听我的,离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
“可是…可是我们走了,你一个人…”仙仙泣不成声。
“我自有办法。”原卫强行压下心中的纷乱和不确定,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我比你们能扛。但孩子受不了任何风险了。你想让孩子再病倒,甚至遇到更可怕的事情吗?”
提到孩子,仙仙的防线崩溃了。她看着床上咿呀学语的孩子,最终痛苦地点了点头。
“今晚就走。”原卫狠下心肠,“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车,去邻省的一个小城。那里生活成本低,也安静。到了那边,换个手机号,别再跟新城这里的任何人联系,包括我。”
他几乎是残忍地切断了一切后续的联系的可能。仙仙哭成了泪人,但还是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信封。
当晚,原卫亲自开车,将仙仙和孩子送到了城外约定的地点,一辆长途黑车等在那里。看着仙仙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泪眼婆娑地上了车,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原卫靠在方向盘上,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他做了他认为正确且必须做的事,但内心的负罪感和孤独感却达到了顶点。他亲手送走了可能是他血脉的孩子(尽管疑虑未消),也送走了一份沉重的责任,但同时也仿佛亲手斩断了自己与正常、温暖生活最后的微弱联系。
巨大的空虚和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他需要发泄,需要短暂的麻痹,需要从这令人窒息的现实泥沼中挣脱出来,哪怕只有一刻钟。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开车回饭店,而是驶向了新城旧区那片霓虹闪烁、藏污纳垢的区域。那里有他熟悉的“迷醉”酒吧,有他过去沉沦的味道。
停好车,他走进那家声名狼藉的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迷离闪烁的灯光,空气中混杂着烟酒、香水与欲望的气息。这一切曾经让他厌恶并逃离,此刻却像毒药一样吸引着他,仿佛只有投入这熟悉的堕落中,才能暂时忘记外面世界的残酷。
他坐在角落的卡座,一瓶接一瓶地灌着烈酒,试图用酒精烧灼掉理智,烧掉那些焦虑、恐惧和屈辱。周围是纵情声色的男男女女,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独自买醉、眼神空洞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
几瓶酒下肚,视线开始模糊,理智的堤坝在酒精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这时,一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女人扭着腰肢坐到了他身边。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啊?让妹妹陪陪你呗?”女人声音娇嗲,带着职业性的诱惑,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了他的大腿。
原卫醉眼朦胧地看向她。很年轻,甚至可能不到二十岁,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风尘气,但眼底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和疲惫。她叫冰冰,是这里的常客,原卫有点模糊的印象。
若是平时,他绝对会厌恶地推开。但此刻,酒精和巨大的心理压力摧毁了他的自制力。他需要温暖,需要肉体上的慰藉,需要确认自己的存在,需要一种方式来表达那无法言说的愤怒和绝望。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一大沓钞票塞进她低胸的衣襟里,动作粗鲁而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
“走。”他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
冰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职业性的笑容掩盖。她熟练地扶起有些摇晃的原卫,依偎着他,走向酒吧后面那条昏暗、提供短期钟点房的肮脏小巷。
就在原卫半抱着冰冰,踉跄着走向巷子深处,准备用一场廉价的、没有感情的肉体交易来麻痹自己的时候——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姐‘钦点’的那只癞蛤蟆吗?”
一个充满讥诮和恶意的年轻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原卫的身体猛地一僵,酒精带来的混沌瞬间被惊醒了大半。他缓缓回过头。
巷口,一个穿着骚包名牌印花衬衫、头发梳得油亮、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双手插兜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的笑容。他身后同样跟着两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跟班。
叶欢欢的弟弟,叶子成!新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世胡作非为,比他姐姐更没脑子,但也更下作。
原卫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在最不堪的场合,被叶家的人抓了个正着!
冰冰吓得立刻松开了原卫,缩到一边,大气不敢出。
叶子成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像打量一件垃圾一样上下扫视着原卫,目光尤其在他和冰冰之间逡巡,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和残忍。
“可以啊,原卫!刚被我姐教训完,转头就拿着我们叶家的钱来找站街女快活?你这癞蛤蟆当得可真够滋润的!”叶子成哈哈大笑,声音刺耳,“怎么?攀不上我姐那只天鹅,就只能在这种脏货身上找存在感了?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他的话极其恶毒,每一个字都像沾着粪水的鞭子,抽打在原卫早已伤痕累累的尊严上。
酒精带来的那点虚幻的麻痹和勇气,瞬间被这极致的羞辱点燃,转化成了狂暴的怒火!这些天积压的所有屈辱、愤怒、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原卫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猛地推开试图拉他的冰冰,一步步走向叶子成。他的动作因为酒精有些摇晃,但眼神却像濒死的野兽,充满了骇人的凶光。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可怕的风暴。
叶子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身后的保镖,又强自镇定下来,梗着脖子骂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就是只臭水沟里的癞蛤蟆!玩站街女的烂货!还敢瞪我?信不信本少爷…”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打断了叶子成的叫嚣!
原卫几乎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巴掌又快又狠,直接扇得叶子成脑袋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叶子成自己和他身后的保镖!他们根本没想到,原卫这条他们眼中的“丧家之犬”,居然敢先动手打叶家的少爷!
叶子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原卫,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你敢打我?!”
“啪!”
原卫没有任何废话,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扇在了叶子成的另一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叶子成直接被扇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差点摔倒,幸亏被身后的保镖扶住。
“打的就是你这张满嘴喷粪的嘴!”原卫喘着粗气,双眼赤红,指着叶子成的鼻子,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你们叶家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把人踩在脚下?就可以随便侮辱人?老子是欠你们叶家的,但老子不是你们的出气筒!更不是你们可以随便作贱的玩意!”
“老子是睡过你姐!但那是老子被下了药!老子醒来就跑路了!躲得远远的!从来没想过要沾你们叶家一点光!是你们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你们姐弟俩,一个比一个恶心!一个自以为是的泼妇!一个没断奶的人渣!除了会仗着家世欺男霸女,你们还会干什么?!”
原卫的怒吼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震得叶子成和他的保镖一时都懵了。他们习惯了别人的卑躬屈膝和逆来顺受,从未见过如此激烈、不要命的反抗!
叶子成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眼神骇人的原卫,他心底第一次生出了真正的恐惧。这家伙就是个亡命徒!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你他妈…”叶子成还想放狠话,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原卫猛地往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叶子成脸上,那浓烈的杀气和压迫感让叶子成把后面的话全吓了回去。
“滚!”原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回去告诉叶欢欢,有什么手段,明着来!我原卫接着!但要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敢碰我身边的人,我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你们叶家不得安宁!”
他的眼神太过可怕,那是真正经历过生死、被逼到绝境后什么都不在乎的眼神。叶子成这种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你给我等着!”,就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小巷,连头都不敢回。
巷子里瞬间只剩下原卫和吓得瑟瑟发抖的冰冰。
原卫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两巴掌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一种极度宣泄后的虚脱感和一丝后怕也随之涌上。
他冲动之下,彻底把叶子成往死里得罪了。叶家的报复,恐怕会来得更快、更猛烈。
冰冰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小声问:“老…老板,还…还上去吗?”
原卫看了她一眼,那双年轻却浑浊的眼睛里只有恐惧和对金钱的渴望。刚才那点用堕落来麻痹自己的念头,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厌恶。既厌恶这种环境,更厌恶刚刚差点沉沦其中的自己。
他从口袋里掏出所有剩余的现金,看也没看塞给冰冰:“不用了。你走吧。刚才的事,忘掉。”
说完,他不再看她,踉跄着转身,扶着肮脏的墙壁,一步步走出了这条令人作呕的小巷。
冰冷的夜风吹在他滚烫的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酒意和狂躁。脸颊被钞票划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叶欢欢带来的羞辱;而手掌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麻,则记录着他刚才短暂却激烈的反抗。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打了叶子成,是痛快了,但也彻底断了任何缓和的可能。叶家的碾压即将到来,他的饭店,他的生活,该如何抵挡?
绝望的情绪再次如同冰冷的海水,试图将他淹没。
就在他走到河边,看着漆黑流动的河水,几乎要被负面情绪吞噬的时候,刚才叶子成那句“拿着我们叶家的钱来找站街女快活”突然在他脑海中回响起来。
叶家的钱…
他给仙仙的那五万块,是他自己的积蓄。而之前叶欢欢砸来的那三十万…
当时他被巨大的羞辱和变故冲击,让仙仙带走了那笔钱给孩子治病,后来仙仙离开,他给的五万是另拿的。那三十万,仙仙并没有带走!她当时慌乱地塞回给了他,还是他后来收拾办公室时收起来了?
原卫猛地站直身体,酒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被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驱散了大半!
那三十万!带有极致羞辱的三十万!
一个大胆、疯狂,甚至有些卑劣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
叶欢欢不是认定他贪图叶家的钱财,是个卑鄙小人吗?
叶子成不是嘲讽他拿叶家的钱嫖妓吗?
外界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
那三十万,是叶欢欢私下给他的“封口费”或者说“羞辱费”,目的是让他闭嘴滚蛋,别影响她的联姻。这件事,叶家为了脸面,绝不会希望闹大,更不会希望那笔钱的存在被公开,尤其是被叶欢欢的未婚夫家族知道!
如果…如果他现在动用那笔钱,甚至故意留下痕迹,让叶家发现这笔钱被他用了,而且是用在了…某种难以启齿的方面(比如,假装用于讨好某个能“帮助”他的人,或者更不堪的用途)…
叶家会有什么反应?
叶欢欢会气疯!但她敢声张吗?她敢承认她私下给过这个她口中的“烂泥”三十万吗?她不敢!除非她想彻底坐实自己和原卫有染,想毁了她的联姻!
叶家为了掩盖丑闻,很可能反而会暂时偃旗息鼓,甚至可能被迫暗中出手,帮他平息一些“麻烦”,以确保这件事永远不会曝光!他们最怕的就是丑闻闹大!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利用叶家最看重“脸面”的心理,进行一场极度危险的豪赌!
但这也是绝境之下,唯一一线可能扭转局面的生机!不是硬碰硬,而是用一种近乎自污的方式,去抓住对方的软肋,争取喘息的时间!
原卫的心脏砰砰狂跳,血液因为这个疯狂的想法而发热。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推敲这个计划的细节和可能的风险。
首先,那三十万现金在哪里?他记得仙仙当时没带走,他后来收拾好,锁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对,还在!
其次,怎么用?用在何处才能“恰好”让叶家知道,又不会真的惹来更大的麻烦?不能真的用于非法勾当…
去找陈老板?那个曾经想拉他下水放高利贷的地头蛇?假装用这笔钱寻求他的“保护”?陈老板这种老油条,肯定和叶家某些层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消息很容易传到叶家耳朵里。而且陈老板贪婪,看到三十万现金,大概率会收下,并且会认为原卫走投无路,终于向他低头了。这符合逻辑。
但这也是与虎谋皮。陈老板比叶子成难对付得多。
或者…还有其他更安全的选择?比如…
原卫的思维飞速运转着,一个个可能性被提出又被否定。他知道,这个计划必须周密,一步错,满盘皆输。
但无论如何,这个基于那笔“羞辱钱”的大胆想法,像一道强光,劈开了他心中绝望的迷雾,给了他一个清晰(虽然极其危险)的行动方向。
他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大步朝着橘子饭店的方向走去。脚步虽然依旧有些虚浮,但眼神却重新变得锐利和坚定,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羞辱?威胁?追杀令?
来吧。
他或许无法正面抗衡叶家这艘巨轮,但他这条小鱼,也要奋力一搏,找准机会,狠狠咬住对方的痛处,让对方即使碾死他,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夜色更深,风更冷了。
但原卫的心中,却燃起了一簇冰冷的、算计的火焰。
他回到饭店,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保险柜,确认那三十万现金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一沓沓崭新的钞票,在灯光下散发着冰冷而讽刺的光泽。
他拿起一沓,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叶欢欢,你绝对想不到,你砸过来的羞辱,可能会成为我反击的武器。
接下来,他需要好好谋划,如何用好这把“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