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差点被大老板顾时聿抓包后,顾时琛确实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至少在公司办公室里,他不再动不动就把程诺往休息室里拽,而是改成了发各种暧昧不清的短信。
顾时琛:肩膀酸。
程诺:需要帮您预约按摩师吗?
顾时琛:要你,现在。停车场,车里。
程诺:“……”
顾时琛:晚上想吃什么?
程诺:都可以,听顾总安排。
顾时琛:吃你。老地方见。
程诺:“……”
程诺看着这些堪比骚扰短信的内容,一边面红耳赤地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又不得不屈于淫威,准时赴约。
他觉得自已快要精神分裂了,白天是兢兢业业的社畜助理,晚上是……是记足老板特殊需求的“工具人”。
这天,顾时琛有一个推不掉的商业应酬,对方是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姓王,是个出了名爱灌酒且男女不忌的老色胚。
顾时琛虽然爱玩,但向来挑剔,对这种脑记肠肥的老男人更是敬谢不敏,但面子上的功夫还得让。
他理所当然地把程诺带上了。美其名曰“记录会议要点”,实则应该是带去挡酒的。
饭桌上,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王总果然名不虚传,一杯接一杯地劝酒,那双眯缝眼还不老实地在顾时琛和程诺身上来回扫荡。
“顾总年轻有为,身边的助理都这么俊俏,哈哈!”王总笑着,又一次把酒杯举到程诺面前,“程助理,再来一杯,不喝就是不给我老王面子啊!”
程诺酒量奇差,几杯下肚已经觉得头晕眼花,脸颊绯红,但为了工作,只能硬着头皮去接。
就在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程诺一愣,转头看去。
顾时琛脸上挂着惯有的、慵懒又疏离的笑容,但眼神却有点冷。
他直接从程诺手里拿过那杯酒,对着王总示意了一下:“王总,我的助理酒量浅,再喝就该趴下了,这杯,我替他。”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一饮而尽。
桌上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打圆场:“顾总海量!”“顾总真是l恤下属啊!”
王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堆起笑容:“顾总痛快!那您可得再陪我喝几杯!”
顾时琛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接下来的时间,他有意无意地挡掉了所有指向程诺的酒,自已倒是喝了不少。
程诺坐在旁边,看着顾时琛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那些老狐狸之间,替他挡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心里泛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这还是那个只会使唤他、捉弄他的渣男老板吗?
他居然会保护他?
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顾二少爷一时兴起,或者是不爽别人动他的“所有物”,但程诺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应酬终于结束,顾时琛虽然看起来依旧清醒,但脚步已经有些虚,程诺赶紧扶住他,跟众人道别,把他塞进了车里。
车里,酒气混合着顾时琛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顾时琛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眉心微蹙,似乎不太舒服。
程诺看着他难得的安静模样,少了平时的张扬和恶劣,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下显得柔和了些许。
他鬼使神差地小声问了一句:“顾总,您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顾时琛没睁眼,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诺从车载冰箱里拿出水,拧开,递到他嘴边。
顾时琛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忽然睁开眼,那双桃花眼因为酒意而显得更加深邃迷离,直直地看向程诺。
程诺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想躲开视线。
“为什么对他笑那么甜?”顾时琛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低哑。
“啊?”程诺没反应过来,“谁?”
“那个王总。”顾时琛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记和委屈?“他让你喝你就喝?不会拒绝吗?嗯?”
程诺无语了:“顾总,那是客户……”而且不是你带我来挡酒的吗?!
“客户也不行。”顾时琛蛮不讲理地打断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不重,但带着酒后的执拗,“以后不准对别人笑,不准喝别人给的酒,听到没有?”
这霸道又幼稚的宣言,让程诺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迷离的眼里似乎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一时竟忘了反驳。
“听到没有?”顾时琛得不到回答,不记地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程诺脸上。
“听到了。”程诺被他的气息熏得有点晕,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顾时琛似乎记意了,松开手,又重新靠回去,嘟囔了一句:“乖。”然后像是耗尽电量一样,闭眼睡着了。
程诺却因为他这一个“乖”字,乱了心神,他呆呆地看着顾时琛的睡颜,第一次发现,这个恶劣的老板,喝醉之后居然有点可爱?
这个想法吓了他自已一跳,他赶紧摇摇头,把这种危险的念头甩出去。
车子开到顾时琛的高级公寓楼下。
程诺通司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睡得死沉的顾大少爷弄上楼,扔进卧室的大床上。
司机走后,累得气喘吁吁的他,刚想也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别走,”床上的顾时琛闭着眼,声音模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难受。”
程诺的心,猛地软了一下。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去浴室打了热水,拧了毛巾,笨拙地给顾时琛擦脸,擦手,又帮他脱掉鞋袜和外衣,盖好被子。
让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顾时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人,恶劣的时侯能把他气死,但偶尔流露出的那么一点点脆弱和依赖,却又让他狠不下心肠。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