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管的数量，一根不差。”
“红星渔场的抓捕行动，顺利完成。”
“根据账本还原出的网络，后续抓捕名单已下发各单位。”
军区司令部的会议室里，捷报一条接着一条。之前还愁眉不展的大佬们，此刻人人脸上都带着振奋。所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落在了那个坐在角落，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年轻女人身上。
行动大获全胜，论功行赏的会议一直开到天色破晓。
吉普车行驶在回营区的路上，晨光透过车窗，给身边女人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陆承屹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车内的沉默几乎让他窒息。
他打了半辈子的仗，杀过敌，流过血，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一种近乎荒谬的无力。他所依仗的一切——力量、权势、枪法，在她那颗无法估量的头脑面前，显得如此原始和粗糙。
车子停在九〇九研究所的门口。这是一座被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神秘大院，门口有持枪的哨兵站岗。
陆承屹解开安全带，喉结滚动，憋了半天，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有事，打电话。”
沈清禾“嗯”了一声，没有看他，推开车门径直下车。
陆承屹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会直接走向那栋挂着“科研重地”牌子的主楼。
然而，她没有。
沈清禾在大门口出示了证件后，步伐平稳地一拐，走向了旁边一栋稍显陈旧的小楼——研究所的图书馆。
陆承屹坐在车里，看着她消失在图书馆门口，久久没有发动车子。
研究所门口，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抬手看一眼腕表。
他就是九〇九研究所的所长，王振山。
当他看到沈清禾不紧不慢地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时，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沈清禾同志！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王振山领着沈清禾，穿过绿树成荫的院子，直奔实验主楼。
一进大厅，一股混杂着泥土、酒精和仪器运作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大厅里已经站了二三十人，有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是整个研究所的骨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振山身后的沈清禾身上。好奇，审视，探究，怀疑。
王振山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同志们，安静一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志！”
他侧过身，把沈清禾让到身前，声音提得很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兴奋。
“这位，就是军区特聘来的沈清禾同志！经军区首长和所里党委一致决定，从今天起，由沈清禾同志，全权负责我们的‘高产水稻’育种项目！项目的一切事务，她拥有最高决策权！”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全权负责？”
“最高决策权？”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几个年轻的研究员眼中迸发出崇拜的光，他们是听说了“天网行动”一些风声的人。而几位资历深厚的老专家，则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
其中，一位身板挺直、在领域内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吴振国，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