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没理会她们,目光在水房里扫了一圈,很快就定格在角落里那个安静洗衣的身影上。
沈清禾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她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光,美好得像一幅画。
宋琳的眼神,冷了下来。
她端着自己的木盆,径直走了过去。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撞击声。
沈清禾面前满满一盆刚洗干净的衣服,被撞翻在地,肥皂水和衣服混在一起,弄脏了一大片。
“哎呀!”宋琳夸张地叫了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歉意,“沈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你看你,这么娇弱,这种粗活怎么能自己干呢?水盆都端不稳吧?”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禾,嘴角挂着一丝假惺惺的关切。
“要我说啊,承屹哥也真是的,怎么就娶了个你这样的花瓶回家呢?除了好看,什么都干不了,这要是换了我,可舍不得。”
水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宋琳在故意找茬。
沈清禾没有立刻说话,她蹲下身,不紧不慢地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回盆里,动作从容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宋琳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眼底的轻蔑更浓。
就在她以为沈清禾要忍气吞声时,沈清禾站了起来,她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然后抬起头,看向宋琳,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宋妹妹说的是。”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听不出一点火气。
“不过我们家承屹说了,男人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图的,就是后方安稳。他不需要一个女人跟他并肩作战,只需要一个能把家打理好,不给他添乱,让他回家能有个舒心地方的人。”
她顿了顿,那双水润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宋琳,笑意更深了。
“所以啊,能当个让他放在家里安心的‘花瓶’,总比当个三天两头在外面惹是生非,到处点火的‘炮仗’,要强得多吧?”
“你!”宋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噗嗤声。
这话简直是把“惹是生非的炮仗”这几个字,直接拍在了宋琳的脸上!
宋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狠狠地瞪了沈清禾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端着自己的盆,转身就走。
“琳琳,你别生气,她就是个狐狸精,嘴皮子厉害罢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军嫂连忙追上去安慰。
另一个也帮腔道:“就是!神气什么!要不是承屹哥这次破案带她去了西山营地,让她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哪能轮得到她出这种风头!功劳还不都是承屹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已经走到门口的宋琳,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僵在原地,背影绷得笔直。
西山营地?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军区的机要单位!别说是家属,就是普通的士兵,没有通行证都进不去!
陆承屹,竟然带沈清禾去了那里?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散了她所有的愤怒和难堪。
她缓缓地转过身,脸上哪还有半分被羞辱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兴奋和算计。
军人私自带家属进入机要重地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口角之争。
这是足以毁掉一个军官所有前程的,致命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