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屹面无表情,将毛巾扔回小刘怀里,一言不发地走向训练场的沙袋。
他没有戴拳套,赤着双拳,一拳,一拳,又一拳。
每一拳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沙袋被砸得砰砰作响,沉闷的声音像是野兽的悲鸣。小刘和其他几个兵在旁边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那不是训练,是纯粹的发泄。
“哗啦——”
一声裂响,厚实的帆布被生生打破,黄沙混合着汗水,从破口处倾泻而下。
陆承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的指关节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拳锋滴落。
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秘书小李忧心忡忡地汇报着:“所长,现在所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林之遥在追求沈清禾同志,对沈同志的工作和名誉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还有陆营长那边我听说他今天把部队的沙袋都给打穿了。我们是不是该出面制止一下林之遥的行为?”
王所长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听完汇报,脸上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制止?为什么要制止?”
他看向窗外,目光悠远,“鱼食都撒下去了,鱼儿也开始抢了,这个时候收杆,怎么能钓到大鱼?”
“我倒要看看,”他慢悠悠地说,“这水浑起来,究竟是把鱼钓上来,还是能把水底藏着的石头,都给一起带出来。”
傍晚,沈清禾走出研究所大门。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旁,林之遥正靠着车门等她。
他没再笑,脸上带着一种忧郁和深情,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真诚。
“清禾。”他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
沈清禾停下脚步,看着他,手指在布包的背带上,无意识地轻敲了两下。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很唐突,但我控制不住。”林之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懂你。我懂你大脑里那些璀璨的思想,懂你对真理的追求。你的光芒,不该被一个只懂得粗暴和占有的莽夫所掩盖。”
他往前又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他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一个平等的、能与你灵魂共鸣的伴侣,一个能让你尽情施展才华的世界。清禾,离开他,跟我走。”
沈清禾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林先生,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她冷冷地打断他,“你的行为已经对我构成了骚扰。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整理好全部证据,向组织正式提交报告。”
林之遥脸上的深情,终于寸寸碎裂。
他收起所有伪装,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那温和的嗓音此刻变得阴冷无比,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
“清禾,别逼我。”
“那张照片,我还有很多,角度更精彩的你也不想让你的陆大营长,看到他心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镜头下更‘迷人’的样子吧?”
话音刚落。
“咔嚓!咔嚓!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突然从路边的树丛和墙角后爆发出来!
几个扛着相机的男人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对着两人“对峙”的画面,疯狂地按动快门!
第二天。
京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被一张照片和一行触目惊心的标题占据。
照片,正是那张在图书馆拍摄的,角度暧昧,引人遐想。
标题,是用最大号的黑体字印出的——
【归国爱国学者泣血控诉:天才女研究员利用职权,对我进行性骚扰!】
全国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