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学术探讨是第一位的。”他笑着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也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资料，“不过，在开始之前，我还是想说，沈同志，你真的很有魅力。那种纯粹的，对真理的渴求，比我见过的任何珠宝都要耀眼。”
沈清禾正在翻动笔记本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眼，审视着林之遥，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男人，更像是在分析一个异常的数据样本。
“林先生，”她开口，称呼从“同志”变成了“先生”，“我们的合作时间只有三个月，我希望每一次交流都能聚焦于核心问题，以确保效率。无关的恭维，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林之遥的眼底，终于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但他掩饰得很好，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态：“好，听你的，效率至上。”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两人完全沉浸在了学术讨论中。
从量子隧穿到混沌边缘，他们讨论的话题艰深晦涩，旁人听不懂，但那种智力碰撞的火花却异常激烈。
林之遥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起来清冷柔弱的女孩，拥有一个让他都感到震惊的，强大而迷人的大脑。
讨论接近尾声，长时间高度集中的思考，让沈清禾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她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她紧绷的脖颈线条舒展开来，一截白皙的肌肤从衬衫领口处露出。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后颈。
就是这个瞬间。
林之遥低着头，看似在整理桌上的文件，但他的另一只手，却从公文包里，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一台小巧的、来自西德的莱卡相机。
他没有抬起相机，只是借着文件和身体的掩护，对着沈清禾的方向，轻轻按下了快门。
没有闪光，只有一声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咔嚓”声。
从他所在的角度拍过去，照片里的女孩仰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一只手轻轻搭在锁骨下方，因为疲惫而微张的嘴唇和略显迷离的眼神，构成了一副极具暧昧和引诱意味的画面。
“今天就到这里吧。”沈清禾恢复了坐姿，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好，”林之遥将相机不动声色地收回包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今天收获很大，期待我们下次的交流。”
两人道别，各自离开。
林之遥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家隐蔽的暗房。
一个小时后，一张被放大的黑白照片新鲜出炉。
傍晚时分，一封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信封，被送到了西郊军区的传达室，指明要交给陆承屹营长。
夜里，陆承屹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带着一身汗水和疲惫回到宿舍。
桌上，那个突兀的信封，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走过去，拿起信封，很轻，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片。
他用手指撕开封口。
一张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掉在桌上。
照片上，是他的妻子，沈清禾。
背景是图书馆的书架，而她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手放在锁骨处，眼神迷离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态，一种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姿态。
陆承屹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信封里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上面是用打字机打出的一行字：
【你的妻子，似乎很享受这种‘学术交流’。】
轰！
像是有一颗炸弹在脑子里引爆。
嫉妒、暴怒、被背叛的耻辱感，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
那张薄薄的照片，在他眼前，与昨天那个男人温和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咔嚓——”
他手中的搪瓷杯，被他生生捏变了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张写着字的纸条，在他掌心被揉成一团。
陆承屹的双眼，一瞬间变得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股骇人的、如同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充斥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