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我整日躺在榻上,窗前的柳树都发起了嫩芽。
春风似乎暖了些。
林竹心派人找了许多曼陀罗种子,撒在我院子里的小空地,想以此来哄我开心。
可惜,她从三月等到五月,连个芽尖都未曾见到。
同年七月。
我一把火烧了寝宫,孤身一人离开了燕国。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遭遇刺客,皇后危在旦夕。
本来我就不是笼中鸟,更何况家破人亡,燕国于我,不过是悲伤之地。
被困在宫里的前两年,因是顾及到家人,如今孑然一身,已然没有什么顾忌。
我去了纪国,那里有我最喜欢的曼陀罗花。
听闻,林竹心不相信我已经死了,一直派人寻找我的踪迹。
真是可笑,如今她权倾天下,喜得爱子,找我作甚?
我在纪国开了一家酒楼。
取名醉月楼。
即使远在他国,我还是听闻林竹心唯一的儿子不幸夭折,皇帝履次纳妃,她郁郁寡欢。
一日,酒楼来了一位女子。
身着上好的绫罗绸缎,一身白色,眉目如画,黑发如丝,腰间挂着一枚上好的龙行玉佩。
那玉佩,我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老板,来一壶苏酥空。”
苏酥空是楼里的招牌。
自那日起,她便两日一来,每次都点一壶苏酥空。
她醉意起时,我才得知她叫季苏酥。
看着熟睡中的女人,我呢喃着她的名字。
季苏酥,季苏酥。
原来是纪国皇帝。
纪国皇帝生辰宴,城中百姓恭贺,季苏酥遇刺,我偶然替她挡了一箭。
一月之后,季苏酥再来酒楼时,朝我递了橄榄枝。
她挑眉,认真道:“周玉徽将军骁勇善战,怎可在此埋没一生。”
看来,她早就算好了一切。
“季苏酥,我讨厌被算计。”被林竹心算计了前半生,我已然身心俱疲,“我只想过安生日子。”
季苏酥愣了几秒,随后凑近我耳边。
在我充满震惊的神情中,她唇角微勾,摘下腰间的玉佩在我眼前晃动。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极具魅惑:“不,周玉徽,没有算计,”她顿了顿,接着道,“前朝太子,我的皇夫。”
我拿着季苏酥的玉佩,比了比我的凤形玉佩,成色品质如出一辙。
龙凤呈祥。
周将军从未隐瞒我的身世。
当年我父皇荒淫无度,燕国先皇被篡位,前朝被灭,延用国号。
先皇曾说,稚子无罪,因此年岁尚小的我活了下来。
周将军为了护我,选择了辅佐爱我。
我同季苏酥回了宫,她于我细细道来。
纪国太后,季苏酥的母亲同我的母亲,前朝皇后乃是闺中密友,所以便定下了娃娃亲。
“你光凭一块玉佩就能认出我?就没想过玉佩不是我的?”
我喝着上好西湖龙井,漫不经心的开口问她。
季苏酥敛眸,指了指我的手腕。
一块淡红色的伤疤。
“嗯?”我挑眉看她。
季苏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思索了几秒,脸色微红,语气颇为不自然。
“你手腕上的伤,是我不小心烫伤的,所以我认得。”
我汗颜,好一出认亲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