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沈玉容的脚步也愈发沉重了几分,离院门越近,她的心跳便越快。
好在,沈玉容将要跨出院门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裴贺宁阴沉的声音:“有劳二小姐了。”
沈玉容脚步微顿,内心止不住的狂喜,只是为了不叫人生疑,她也只能佯装不解的扭头看向裴贺宁。
只见裴贺宁提步朝她走来,大掌随即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挑眉道:“既是沈大小姐让您送到在下院中的,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见他这般无礼,夏蝉有些不喜的瞪了他一眼,“你”
话音未落,沈玉容便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可再说。
沈玉容笑问:“这么说来,裴公子是想将吃食留下了?”
不等裴贺宁开口,她又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借机同你商议一件事如何?”
见裴贺宁面色逐渐阴沉,提着食盒的手背更是青筋暴起,沈玉容忙出声解释:“裴公子别误会,我绝没有要挟你的意思。”
裴贺宁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这个沈家二小姐从前不曾与他说过几句话,每每遇到也都只是轻轻颔首示意。
从前,沈南音对曲姨娘母女几乎言听计从,对这个沈家二小姐更是疼爱有加。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沈南音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渐渐对曲姨娘母女疏离,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对曲姨娘母女二人的些许怨恨。
也不知这母女二人究竟对沈南音做了什么,才会叫其性情大变,若是能从这沈二小姐口中探听点什么,倒也不是不可。
片刻后,裴贺宁转身带着沈玉容主仆进了屋子,将长剑挂回原处后才又扭头看向两人,“坐吧。”
看着对面不及沈南音半分姿色的少女,裴贺宁倏然勾唇:“沈二小姐有什么事,请说吧。”
“天这般冷,这吃食若是再放一会恐怕就要凉了,不若裴公子边吃边说?”沈玉容朝一旁的夏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布菜。
裴贺宁见状也不阻拦,只沉默看着夏蝉忙碌。
待夏蝉再次站回到沈玉容身侧后,他又笑道:“难不成沈大小姐还让您亲自盯着在下用膳吗?”
“这个嫡姐倒是不曾说过。”沈玉容拢了拢怀中的手炉,轻声道:“我不过是担心这些吃食冷了味道不好,会浪费嫡姐的心意而已。”
“既然裴公子这般介意的话,便等我同你商议过后再用膳也成。”
她说着,又示意夏蝉去将桌上的菜碟收回食盒。
可夏蝉指尖尚未触碰到碟子,便被裴贺宁抬手挡开,“不必麻烦。”
沈玉容见状,轻轻点了下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父亲同我提过裴公子。”
裴贺宁捏着茶盏的手只微微一顿,便又听得对面之人继续开口:“父亲说若日后我与嫡姐不想去书院的话,可由裴公子教授。”
“我不知父亲是否提前同裴公子说过,故而想亲自问一问裴公子意下如何。”
裴贺宁只沉默了一瞬,便道:“既是沈伯父之命,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在下所授课业,二小姐未必能接受,故而,在下怕是不能担此重任。”
闻言,沈玉容勾了下唇角,随即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我与嫡姐年纪相差不大,她能接受的东西,我如何就不能接受了?”
她抬眸看着对面之人,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笑意:“还是说裴公子有何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