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公见状,忙上前几步,想要将人扶住,可他双手尚未碰到梁文帝的衣袖便别被一把挥开,“这么多年朕从未放弃寻找你们母子,也从未忘记你母亲,她”
梁文帝紧拧着眉心,眼底隐隐泛着一丝泪意,痛苦至极。
“是啊!皇上从未忘记自己的糟糠妻,却在登上高位之后广纳后宫,更是将苏家女迎入宫中,成为唯一一个诞下皇嗣的妃子。”裴贺宁眸中冷意渐升,语气也更加冰冷了几分:
“皇上以为寻一个容貌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便可抹杀母亲存在过的痕迹吗?”
“朕”梁文帝猛地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宁儿,你”
“我为何会知道吗?”裴贺宁退后几步,避开了他朝自己伸来的大掌,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因为我养父母曾受过母亲的恩惠,是他们告诉我母亲的长相,屋中供奉的母亲画像也是他们亲手所绘。”
“所有人都忘了母亲,可养父母和我不会忘,她给了我生命,给了养父母恩惠。”
“朕从未忘记过她,是她将已经深陷泥潭的朕拉出来,朕怎会忘!?”梁文帝猩红着双眸,眼角已染了些许湿意,好似下一刻便会落泪一般。
无人知道,眼前这个掌握生杀大权,行事雷厉风行的大梁皇帝,竟会因为自己早已逝去的发妻红了眼。
可这些与裴贺宁都无关,纵使眼前之人寻了自己多年,为了自己的母亲空置后位多年,那也无法抹去他将母亲置于险境的恶劣行径。
这么多年,他不曾尽过一次为人父亲的责任,更不曾给过母亲一个安稳的家。
不是所有人做了错事之后,幡然醒悟,悔恨一番就能得到原谅,这些都是做给旁人看得,于当事人而言毫无干系。
更何况,他并不能替自己的母亲原谅这个负了她的男人。
若不是眼前之人,自己的母亲便不会遭遇那些挫折,更不会死!
他与母亲受到的所有苦楚,皆是眼前之人带给他们的。
即便眼前之人坐拥天下,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也难消自己对他的恨意。
裴贺宁勾了勾唇角,讥讽开口,“你确实从未曾忘记过母亲,若不然也不会为了母亲,将一个长相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人纳入后宫。”
“更不会一手将那女人母家扶持成整个大梁除了夏丞相之外权势最大的家族。”
“就是因为你从未忘记过母亲,所以才会将对她的愧疚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将那女人宠上天去,任由其母族为非作歹。”
“可你忘了,母亲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她,纵使贤妃那副皮囊与母亲再怎么相像,也不及母亲的一根头发丝。”
玉公公被他的这番话说的差点吓软了膝盖,他双腿打颤,握着拂尘的手更是抖得不行。
反观梁文帝,他的面色也随着裴贺宁的话语渐渐苍白,那双原本深沉的眸子此刻已然失了颜色,他双肩渐渐塌了下去,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
他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多岁,后退着的脚步也有些虚浮,最后抵在桌边才堪堪站稳。
梁文帝用力撑着桌沿,抖着唇问道:“那皇儿,你想要朕如何补偿?你若愿意,只要入了皇家玉牒,这皇位朕立即传给你。”
“这么多年,朕从未放弃过找你,可朕派出去的暗卫最终都无终而归,朕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