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沿,片刻后,伸手拿过兵书翻阅了起来,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瞬间自心底蔓延开来,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这本兵书好似在哪见过。
这般想着,她又往后翻了几页。
良久过后,她将书扔回到桌上,这正是上一世她与裴贺宁成亲之时,父亲相赠之物。
彼时的她对父亲尚且有气,对于父亲给她添妆的箱子,她从未打开过,并不知晓父亲都给了她什么东西。
若不是后来在裴贺宁的书房中看到过这书,随口问了一句,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父亲不愿让她下嫁裴贺宁只是单纯的嫌弃他出身低微,配不上将军府的门楣。
如今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从前才真是狼心狗肺,竟丝毫不曾注意过家人待她的好。
若父亲真的不喜裴贺宁,怎会愿意把将军府隔壁的院子盘下来给她作府邸,还让人将两座府邸相连的围墙给拆了,为的就是方便她随时回府。
京城其他府中小姐出嫁后只能偶尔回娘家看看,且不能常年住在娘家,可她却从始至终都能留在将军府,不论住多久,父兄都不会多言一句。
就算她已然成亲,可将军府的中馈也依旧由她执掌,父兄所得的俸禄也都交由她全权打理。
思及此,沈南音用力的闭了闭眸子,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难过,再次睁开时,眼底唯有一片清明。
沈南音在院中等了许久,都没再见兄长回来,直至夜幕降临,她才命人撤了点心,带着红鲤二人往回走去。
许是为了筹备出征一事,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沈长峰都早出晚归,就连教她习武的沈时安都极少能见到。
即便如此,沈南音也依旧按照自己兄长的叮嘱,每日在演武场扎马步,练基本功。
她的生活倒也过得充足、惬意,若不是夜间偶尔会梦到上一世的话,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重生之人了。
一日清晨,她刚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便见伺候沈玉容的丫鬟——夏蝉匆匆赶来,将人拦在屋中。
红鲤刚要上前去撵人,便被沈南音抬手拦住了。
“奴婢见过大小姐。”来人朝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继而道:“大小姐,能不能请您去看一看二小姐,她”
夏蝉很是紧张,她顿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沈南音,“二小姐她好几日都不曾用膳了,若是,若是再这般下去,奴婢担心她身子会受不住的。”
闻言,沈南音秀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指尖缓缓摩挲着怀中的手炉,声音冷然:“既是好几日了,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夏蝉猛地跪了下去,膝盖触地之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她忙伏在地上,哽咽着道:“是,是二小姐不让奴婢同旁人说的。”
此话一出,沈南音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看向夏蝉的眼神也稍微温和了些,她默了默,遂开口道:“走吧。”
她虽不喜沈玉容,可也念在同为姐妹的面上,抬脚跟着夏蝉一道去了沈玉容的院子。
也不知她这个二妹妹究竟为何节食?
莫不是曲姨娘被送到庄子上就将她打击成这样了?
但愿她别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的瞎闹,若不然,恐怕就不光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不多时,她们主仆便出现在了沈玉容的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