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白日一直与陆凝月兄妹和宋相宜待在一起,品一品茶,顺便听陆凝月说一说近来的趣事。
直至傍晚,陆凝月才依依不舍的送她们离开。
刚出府门,陆知行便对一旁的陆凝月道:“母亲方才差人寻你,许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我怎么不知道?”陆凝月像是黏在了沈南音身上了一般,紧紧挽着她的臂弯。
“快些回府去看看,我瞧着母亲遣来的那嬷嬷还挺着急的,可千万别叫母亲等太久了。”陆知行微微蹙眉,面色阴沉,端着一副为人兄长的做派。
陆凝月向来最怕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即便再怎么不愿,她也不得不屈服,可双手却始终不曾松开分毫。
沈南音眸光扫过陆知行,遂又落到身侧之人身上,下一瞬又与宋相宜的视线相撞。
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深意,只不过宋相宜同陆知行兄妹除却秋猎之外便没再见过,她们还不算相熟,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沈南音敛了眸光,继续看向陆凝月。
见她满脸不高兴,沈南音只得轻声安慰道:“凝月早些回府吧,改日我再与相宜姐姐来来看你。”
宋相宜这才随声附和,“是啊,说不定伯母是有什么急事寻你呢?再者,你白日不是说想入龙门书院么?何不趁早与伯母商议一番?”
她说着,与沈南音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勾起唇角,随即朝陆凝月眨了眨眼睛。
闻言,陆凝月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沈南音的手臂,朝陆知行配了撇嘴,才提步朝府门走去。
刚要跨入府门,她又转身朝沈南音二人道:“两位姐姐回府时也小心些。”
见两人含笑点头,她才安心走了进去。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内后,宋相宜才收回视线,与两人道别,“劳烦陆大人送沈妹妹回府,改日再见。”
说罢,她朝两人微微颔首,旋即转身登上了宋府的马车,车帘落下之前,她又朝沈南音笑了笑,“今日多谢南音妹妹。”
若非沈南音相邀,她一整日都会在府中抄经,更不可能再见到陆凝月。
沈南音自是知晓她谢自己什么,只弯了弯唇,朝她摆摆手,道:“姐姐路上小心些。”
车帘落下,挡住了几人的视线,随着一声“回府”音落,马车缓缓驶离陆府。
“陆哥哥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沈南音眸光扫过被他屏退的众人,疑惑问道。
陆知行垂于身侧的手卷了卷,他盯着沈南音看了半晌,终是强压下心底的邪念,开口道:“其实,秋猎之时”
挣扎了这么久,他依旧过不去心底那关,不忍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将沈南音绑在自己身边。
即便沈南音真的因为此事勉强同他在一起了,那他日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心悦之人。
他饱读诗书多年,心底的良知不允许他冒领旁人的功劳。
将藏在心里这么久的事情坦白之后,他突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看向沈南音的眸光也不再有丝毫的闪躲。
沈南音微微垂眸,长睫挡住了她眼底的思绪。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多谢陆哥哥告知我这些,你与他皆是我的恩人,若没有你,我也未必能安全回营帐。”
她眼眸微弯,唇边笑意渐渐蔓延开来,宛若漆黑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般,耀眼夺目。
见她不曾怪自己有所隐瞒,陆知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眼底渐渐浮起一丝笑意,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分,“我送你回府。”
沈南音沉默着点了点头,转身登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她眸中情绪翻涌,手指不自觉的扣紧了衣角。
红鲤紧蹙着眉心,有些懊恼道:“这么说来,奴婢们是错怪裴公子了。”
“先前奴婢还以为是他保护不力才害得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红鲤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少女,遂又继续道:“小姐是否要同他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