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曾对你做过那些不齿的事情,你便要这般折辱我么?”沈南音强忍着泪意抬眸看向他。
眼底的泪水欲落未落,好似被雨水打湿了的娇花一般,可正是这副模样才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心疼。
“即便我硬生生为你挡下了一刀,也依旧不能抵消先前对你犯下的错么?”
“还是说非要我死,才能向裴公子恕罪?”
裴贺宁原本阴沉的脸上有一瞬的错愕,他紧紧盯着沈南音眼角落下的那一颗泪珠,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砸了一下,隐隐泛着一丝痛意。
他握着沈南音腕子的大掌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许,任由少女挣扎着想要逃开。
他入将军府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沈南音落泪,即便在自己这处受了冷落,不出一日她便又会满脸带笑的出现在眼前。
如今见沈南音突然垂泪,他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也早已忘记自己前来究竟是要干什么的了。
向来理智到可怕的他,此刻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女从自己掌心溜走,站的远远地,用十分警惕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张了张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沉默的坐回到原处,声音也温和了些许,“抱歉。”
见沈南音依旧掩面低声啜泣着,他不免有些懊悔,继续开口道:“是在下唐突了。”
说罢,他起身便要离开,可刚迈出几步他又顿住,回眸望向少女,将要出口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房门打开遂又阖上,直到确定裴贺宁彻底离开之后,沈南音才有些虚脱的坐回椅中。
她眼角湿润,眼睫尚且挂着几滴未曾拭去的泪珠,眨眼间,泪珠顺势滑落,在烛火的映衬下尤为可怜。
前来送红鲤与素锦的墨竹二人,刚抬眸便瞧见这一副美人对烛垂泪的画面。
仅一眼,两人便赶紧敛了眸光,恭敬的朝坐上之人拱了拱手,放下红鲤与素锦,转身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这一夜,沈南音并未让红鲤她们退下。
可即便有了她们守夜,沈南音也依旧睡的不安稳,她紧紧攥着红鲤的手,周身冷汗淋漓,不过片刻,便浸湿了寝衣。
红鲤是被腕间的湿腻之感惊醒的,见自己的手腕正被床上之人用力攥着,她有些担忧的轻声唤道:“小姐?”
可回应她的只有沈南音低声的呜咽,和握在腕间越收越紧的力道。
沈南音身子微微颤着,任由她如何轻唤都不曾醒来。
——
经此一事,裴贺宁待她倒不似从前那般冷淡,只是每每看到她时总是欲言又止。
沈南音也不主动询问,除却课业之外,她与裴贺宁也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偶尔她也会想着讨好裴贺宁,亲自下厨为其做些膳食,可每每到了此刻,那些吃食也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见裴贺宁不曾对父兄做什么后,她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便也没了兴致再给裴贺宁做什么吃的。
几日后的清晨,沈南音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府门。
得知消息的裴贺宁只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盯着她做什么,让你们去查的东西可找到了?”
墨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坐上之人,出声提醒道:“可沈小姐曾与宋相宜一道去过户部,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