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一结束,京中所有学子便都需回书院继续完成课业,沈南音也不例外。
裴贺宁也依旧陪同她们姐妹二人前往书院。
与离京前不同,此次回书院,沈南音并未见到李玄,就连宋相宜都告假了。
正当沈南音长吁短叹之际,夏永禾忽然出现在了她跟前,言语中依旧如往常那般带着刺,“我还真是倒霉,到哪都能遇到你。”
不等沈南音开口,她又继续道:“我若是你,早就在府中呆着了,才不会来书院触霉头。”
沈南音扭头看向她,唇角噙着一丝戏谑的浅笑,“我若不来,夏小姐还能见到自己想见之人么?”
她倾身凑到夏永禾的耳畔,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若没有我,你又如何能入得了裴贺宁的营帐?”
不等夏永禾开口怒斥,她又勾唇笑了笑:“夏小姐可需要我帮你牵线搭桥?毕竟裴贺宁如今可是住在我将军府呢。”
语罢,沈南音倏地直起身子,同她拉开了些距离:“不过依照夏小姐这般丝毫不屑同我攀谈的态度,许是也瞧不上我的帮助吧?”
她挑眉笑了笑,再也不顾夏永禾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提步便要离开。
“等等”夏永禾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贝齿紧咬着唇瓣,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南音等了许久,都不见她说下文,只得弯唇笑道:“夏小姐若没事的话,那我先去讲堂了。”
“你真能帮我么?”夏永禾的耳朵红的似能滴血,看向她的眸光更是透着些许希冀。
闻言,沈南音面上的笑容一僵,她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上一世的夏永禾断没有入宫,更不曾与裴贺宁有多少交集。
她虽对夏永禾总针对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却也从未想过要断了夏永禾上一世的姻缘。
印象中,她成婚没多久,夏永禾便也出嫁了,不过彼时的她从不关心旁人府中的事情,只一心经营着与裴贺宁的小家。
故而,即便红鲤曾同她说过夏永禾所嫁之人,她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裴贺宁不是任何人的良人,他只适合孤独终老。
见她面上的笑逐渐冷了下来,夏永禾不禁蹙眉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方才所言只是拿我取乐么?”
沈南音忙敛了思绪,一脸正色的道:“凡事都不可强求,想必夏小姐也曾听闻过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
“但你可曾见过裴贺宁待我可与旁人不同?”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若夏小姐真与裴公子有缘的话,自是不必我牵线搭桥。”
“再者,先前在猎场时,我不是帮过你一回了么?”
夏永禾只觉自己是被眼前之人戏耍了,心中很是愤懑不已,抬手便要打向沈南音。
可她的手尚未落到沈南音脸上便被一只大掌擒住了,裴贺宁阴沉着眸子,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夏小姐,此处可不是你丞相府,还望夏小姐自重!”
原本空无一人的假山附近,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夏永禾又被他这般落了面子,更是觉得无颜见人。
可高傲如她,即便面对自己倾心之人,也不甘落于下风,她紧抿着唇瓣,眸光扫过周围的众人,最后又落在裴贺宁身上。
她梗着脖子,言语中带着几分不悦,“你不过是将军府的侍卫罢了,本小姐想如何轮得到你来管么?”
“既然夏小姐都说在下是将军府的侍卫了,那主子有危险时,在下必定舍身相救。”
此话一出,沈南音与夏永禾皆是一愣。
沈南音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她何时听过裴贺宁说‘舍身相救’之类的话了?
竟还亲口认下了“侍卫”的身份
见她这般,夏永禾只觉虚伪至极,随即眯了眯眸子,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
“不若裴公子来猜一猜,若本小姐若将你秋猎之前去过京郊破庙的事情告知兵部尚书,他会如何做?”
谁知,裴贺宁只是挑了挑眉,继而轻笑出声,“夏小姐不也去过那破庙了么?”
“在下只不过是将一个昏迷之人背到了那处稍作歇息,怎的到了夏小姐口中,就好似在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若夏小姐这般污蔑在下,那在下也能反咬你一口,说你将李公子的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