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过多久,陆知行便寻了个借口将人请出了屋去。
几乎是一瞬间,沈南音只觉浑身轻松,忙吩咐红鲤几人备上些吃食。
裴贺宁缓步跟在陆知行身后,抬步出了院子。
不知走了多久,他才笑问出声,“不知陆大人究竟要同在下说什么,竟需这般谨慎?”
陆知行顿住脚步,附在身后的大掌摩挲了一瞬,才转身看向他,道:“听闻裴公子不光学富五车,更是能手握长剑驰骋沙场,陆某甚是佩服。”
“那也不及陆大人半分。”裴贺宁唇角轻勾,声音和煦,“裴某也曾听闻陆大人乃大梁最年轻的状元。”
“能得陆大人这般赞许,裴某愧不敢当。”
闻言,陆知行微微挑了下眉,遂垂眸轻笑出声,“我不知你到将军府究竟为何,可南音尚且年幼。”
下一瞬,他倏地抬头迎上裴贺宁的眸光,眼底似有寒意闪过,“还望裴公子切莫动了什么歪心思,若不然陆某定不会袖手旁观。”
自裴贺宁入沈府后,他便命人查过裴贺宁的身世,只是时至今日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若说裴贺宁身上没有猫腻,陆知行也不会相信,不过他暂且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自然也不能告知沈府将人撵走。
且依从前南音对眼前之人的痴迷程度,只怕他也未必清白。
裴贺宁丝毫不惧他的警告,只笑着回道:“陆大人多虑了,裴某只不过是恰好能入沈伯父的眼,故而被带到将军府来教导沈小姐罢了。”
“时至今日,裴某都不曾有过什么逾矩的行为。”
“若要说心怀不轨的话,恐怕陆大人才应当自省一番呐。”他眼底带着几分挑衅,对陆知行的警告丝毫不惧。
旁人想让他做什么,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说破了天去,他也从不放在心上。
即便眼前之人是朝臣又如何?那又与他何干?
两人对立而站,眼中迸发出的寒意丝毫不加掩饰。
裴贺宁更是眯起了眸子,攥着书本的手也在暗自收紧,不过须臾的工夫,他周身便散发出了难以忽视的杀意。
“你们站在这做什么?都是来寻小妹的么?”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两人之间骇人的气氛,沈时安大步流星的朝他们走来。
下一瞬,他便抬掌搭上了两人的肩头,笑道:“怎么?你二人还想比试一番么?”
不等两人开口,他又笑看向裴贺宁,道:“我也曾听父亲说过你在战场上的英勇,若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同你切磋一二。”
他附在裴贺宁肩上的手忽然用力了几分,可面上却始终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叫旁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是吗?那便有劳沈小将军赐教了。”裴贺宁说着,立即俯身后退几步甩开了他的钳制。
手中书本及时拍向他再次探过来的大掌,震得沈时安掌心发麻,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裴贺宁。
眨眼的工夫,他便飞身上前,与裴贺宁缠斗在一起,只是两人你来我往回击了许久,都依旧不分上下。
沈时安忽然飞身前来,掌风激得裴贺宁长睫轻颤了一瞬,他将手中的书往上抛起,旋即抬手迎上了沈时安的双掌。
两道内力相冲,震得院中的玉兰花都散落了一地。
下一瞬,沈时安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而对面的裴贺宁只抬手接住了落下的书本,旋即朝他抱歉一笑,温和谦逊:“沈小将军,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