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睁一眼闭一只眼,并不是不知,只是不愿与他们计较罢了。
如今既然要清理,那便也须得叫他们明白,她一直都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待离府之后,若敢胡言乱语,只怕再无人敢要他们了,往后的日子将会举步维艰。
吴嬷嬷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她深知京中各府之间多少都有些联系,但凡被打上了不敬重主子的名头,那日后便不会有人敢要她们。
若主子能手下留情的话,或许还能为其遮掩一二,也能让她们这种下人混口饭吃。
可这么多年,京中也无一座府邸会发卖下人,且在将军府伺候多年的经验又让她心里有了底气,丝毫未将眼前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她梗着脖子,嘴硬道:“再怎么说奴婢也是曲姨娘的丫鬟,大小姐即便要惩罚奴婢,也须得曲姨娘同意方可。”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大小姐此举可是在打曲姨娘的脸呐,您就不怕曲姨娘生气么?!”
话音刚落,院门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紧接着,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处传来,“是本将许久不归,竟叫府中一个嬷嬷敢与小妹顶嘴了。”
沈南音身子一僵,抬眸寻声看去。
来人面容冷峻,大步跨进院子,银灰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着些许灼人眼睛的光芒。
这是沈南音重生之后,念了许久的兄长——沈时安。
众人齐齐朝来人行礼,“大公子。”
沈南音有些僵硬的立在原处,一想到自己上一世至死都不曾见过这个待她千好万好的兄长后,瞬间红了眼。
她看着疾步靠近的少年,泪水几乎要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沈时安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无异,剑眉星目、英俊非凡,只是那一身铠甲让他褪去了从前的稚气,平添几分杀气。
上一世,兄长自她成亲后便一直镇守在边关,直至整个沈府覆灭,她都未能再与兄长见过。
如今再见,她心底立即涌起无尽的酸涩,待她那么好的兄长,最终竟落得个人首分离的下场,甚至连心悦之人都不曾有过,便被草草了结了一生。
她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只红着眼眶看向少年,双脚挪动不了分毫,她唇瓣抖动良久都未能发出一点声音。
下一瞬,沈南音猛地钻进来人怀中,泣不成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一幕惹得红鲤二人都红了眼眶,她们自知小姐与大公子的兄妹之情究竟有多深,不过须臾眼角便都氤氲一层湿意,两人立即低下头去,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沈时安大掌轻拍着怀中之人的后背,极力放柔了声音,道:“这是谁给你气受了,竟哭的这般惨?”
说着,他朝吴嬷嬷递了一记眼刀,继而冷嗤出声,“瞎了眼的狗东西,谁给你的差事你都看不出来!”
“来人,将这不知敬重主子的狗奴才扔出府去,再差人去知会各府管事一声,若日后谁敢用这狗奴才,便是与我沈时安为敌!”
他声音洪亮,带着将军该有的气势,吓得众人不禁连连跪下,可沈南音感受着他胸膛处的震动却只觉安心。
两名侍卫急忙上前,将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吴嬷嬷架了出去。
直到出了院门,吴嬷嬷才好似回过神来,大声求饶:“大少爷,奴婢知错了,求大少爷恕罪。”
“大小姐,求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家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