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的营帐中,陆凝月与宋相宜一听闻她的消息便都匆匆赶来探望,只是床间少女双眸紧闭,丝毫没有要苏醒的意思。
孟氏刚进营帐便与两人碰了个正着,她愣了一瞬,开口问道:“你二人怎的不同其他小姐一道去玩?”
“南音姐姐还未醒”陆凝月咬了咬唇。
“此处有我,你二人且先去玩吧,若她醒了,我自会命人去唤你们回来。”孟氏微微勾唇,笑的温和。
陆凝月虽心忧沈南音,可也终究是个爱玩的性子,只待了片刻便携宋相宜一道出了营帐。
孟氏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随口问道:“可喂南音喝药了?”
红鲤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陆夫人放心,奴婢们已经按方太医的吩咐喂小姐喝过药了,并且方太医今早又来过一回,他说小姐不日便会苏醒,无需太过担心。”
“嗯。”孟氏似是累极了,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你二人该做什么便去做,不必守着我。”
两人微垂眉眼,齐声应下。
孟氏这一守便是一整日,直到陆知行再次前来探望时,她都未曾离开。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孟氏既有欣慰,亦颇感无奈。
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我已请示过二皇子了,待南音苏醒后我便带她与裴小将军一道回京。”
陆知行大掌微微卷起,声音不禁轻颤了一瞬,“可她的身子”
“正因她伤势未愈,才更需要即刻回京医治,猎场虽有太医在,可终究缺少药材。”
“我担心若再拖下去,只怕南音的伤势只会更严重。”孟氏紧攥着帕子,面上渐渐爬上一丝愁容。
若早知晓沈南音跟来会闹出这么多事,她在得知自家儿子将名单拟好的时候便会极力反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更不会为了将沈南音带回京城而揽下所有罪责。
裴贺宁虽是皇上亲封的小将军,不过也只是暂时的,故而裴贺宁的死活她并不在意。
她只关心沈南音能否完好无损的回京,如何才不会叫沈府同陆府生分,更不会叫沈长峰对知行心存芥蒂,误了一桩好事。
陆知行沉默了半晌,才动了动唇,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母亲了,秋猎尚未结束,儿子恐怕还需留在此处等候二皇子一道回京。”
“此行,儿子也会让府中前来的所有护卫都跟你们一起回京,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说罢,他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床间的少女,终是在孟氏的催促下,狠着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非形势所迫,他也想亲自护送母亲和心上人回京,可皇命不可违,没有二皇子的准许,他寸步都不可离开。
思及此,陆知行心底不禁有些烦闷,好不容易能哄得南音如从前那般唤自己“陆哥哥”了,却又要分开。
若是半月之后自己归京南音又不与自己亲近了该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他脚下步子又加快了几分,生怕自己慢走一步就会后悔一般。
“兄长?南音姐姐如何了?”
“哎?兄长?”
陆凝月着急忙慌的声音倏然在营帐外响起,惹得孟氏眉心止不住的跳动。
帐帘掀开,陆凝月立即钻了进来,她率先开口,语气有些闷闷的,“早知今日会被那夏永禾抢了猎物,我就不央着相宜姐姐去猎场了。”
她接过红鲤递来的茶水猛灌了一口,又自顾自的说道:“那夏永禾着实不讲理,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野兔,她非得抢了去。”
孟氏微微蹙眉,“在猎场这般举止无状便罢了,回京之后断不可这般粗鲁。”
闻言,陆凝月忙清了清嗓子,坐的端正了几分,只是面上依旧有些不高兴。
可在看到素锦怀中的东西后,她面上阴郁一扫而空,倏地起身凑近素锦,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怀中的小狐狸逗弄了起来。
营帐中其他几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又都齐齐移开,只有孟氏有些无奈的揉着额角。
对于陆凝月,孟氏也十分头疼,她既不想让陆凝月如京中贵女那般呆板无趣
,也不想让陆凝月似山间丫头一般举止无状,毫无规矩可言。
但每每教习嬷嬷入府时,陆凝月也都能将人哄的晕头转向,让那些个教习嬷嬷都舍不得对她动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