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轻柔着额角,沉声道:“二皇子方才所言便是要彻查此事,若真让沈长峰知晓南音受了伤的话,只怕他想拉拢将军府的谋算便泡汤了。”
毕竟此次秋猎是二皇子负责,且南音此次随行也上报过名单,二皇子不可能不知道。
他若想拉拢沈长峰,便不会在查明真相之前将此事捅到沈长峰跟前去。
若是人为那他便可将人绳之以法,交由沈长峰亲自处置,也算是给向沈长峰递一个投名状。
若是意外,那二皇子恐怕也需要拖延点时间寻一个适合的人来顶包,好将自己的责任都推脱开,这样既不会让皇上责怪他办事不力,也能在沈长峰跟前博得几分好感。
如今的大梁的所有战役,几乎全是靠沈长峰父子顶着的,若不是沈长峰父子,只怕几年前的边关大战便已经败了。
对于这个手握重兵的将军,皇上自是极为看重,却也时刻在防着自己的儿子与其交往过甚。
此等小事二皇子若是处理不当,只怕离皇位还远着呢。
如今就看二皇子会如何在当中周旋权衡了,既不能罪沈长峰,又不能让皇上生疑。
绿荷也不知该怎么接话,这些朝堂之事她一个做丫鬟的并不清楚,更不知其中深意,只得安静的立在孟氏身后,随时等候差遣。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陆凝月等人正急速往回赶着。
这一夜。
沈南音睡的极不安稳,眼前一会出现她上一世被囚禁在冷宫深受折磨的画面,一会又出现她身中剧毒躺在血泊后被人紧紧抱住的画面。
只是始终似有迷雾挡住双眼,叫她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为她收尸之人到底是谁。
再一转眼,她又将裴贺宁禁锢在床榻间,双手轻轻褪去他的衣衫,与他极尽缠绵。
裴贺宁好似被药物引导着对她索取无度,唇瓣更是被堵的难以喘息,一股温热且苦涩的汁水流入口中。
她不禁拧起了秀眉,“唔”
睁眸间,她不慎打翻了红鲤手中的药碗,可下一瞬后背传来的痛意又叫她再次跌回床间,痛得她两眼发黑,几近失明。
“小姐,您,您别急,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红鲤忙放下药碗,踉跄着往外跑去,眼角泪水顺势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襟。
刚到营帐外的孟氏母女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陆凝月忙不跌小跑进营帐。
只见素锦正抖动着双肩,哭泣声在营帐中慢慢漾开来。
陆凝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落下泪的那一刻,她才看到沈南音正疑惑的盯着自己。
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南音姐姐,我,你”
陆凝月唇瓣翕动半晌,才哽着声音道:“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她的泪似掉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颗颗都砸在沈南音的手背上,不多时便浸湿了一小块床褥。
沈南音面色苍白,艰难开口道:“别哭,我没事。”
她很想抬手为陆凝月擦擦泪水,可稍有动作,五脏六腑便像是要碎开一般,痛的她难以呼吸。
好在孟氏及时出声制止,“凝月你小心一点,可千万别伤了南音,她如今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