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沈南音为何反复无常,先前那般痴缠自己,后又故意与自己疏离,如今怎的好像又变成从前的性子了?
见他不语,墨竹继续将陆知行兄妹与沈南音的谋算说了一番。
良久,裴贺宁才扔了手中的帕子,将已经擦拭干净的长剑挂到原处,“她倒是计划的周全。”
“那是否需要将此事告知将军?”墨竹小心试探道。
裴贺宁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少许灰尘,“无需,她既然想去便随她去吧,只要不妨碍我们的事情便可。”
不等墨竹应下,他又随口吩咐道:“去备些水来。”
他大掌拂过桌上摆放的几件衣裳,是他从未穿过的锦缎,须臾,他唇角忽地扯出一抹讥讽:倒是难为沈大小姐了,竟这般费心。
“主子先前今日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还说只要沈大小姐不死,就无需你我二人插手么?如今怎的还改口了?这是不管沈大小姐的死活了么?”墨随疾步跟上墨竹,小声问道。
墨竹侧眸睨了他一眼,“主子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我二人来管,你只需记住依主子的吩咐做事便可。”
语罢,他不再理会墨随。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就到了秋猎的时间。
各官员及其家眷早已备好,只待一声令下便浩浩荡荡的出城。
沈南音提前几日出了府打着礼佛的名义暂住在广华寺,只待陆知行出城之后前来接应。
正当三人焦急等待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沈南音紧张了抚上红鲤的手,不多时,掌心便渗出了一层湿意。
马车尚未停稳,陆凝月便探出身来朝沈南音招了招手,“南音姐姐,我来接你了。”
她说着忙跳下了马车,疾步迎了上去,随即挽上了沈南音的臂弯。
车夫刚掀开帘子,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策马从后方靠近,“抱歉,让南音妹妹久等了。”
陆知行笑得和煦,声音温柔,“我们此行是打着凝月的名义来取护身符的,故而慢了些。”
“无妨的。”沈南音笑了笑,“你们能带上我就很好了。”
她话音刚落,陆知行的大掌便在她面前摊开,“凝月前几日非得闹着到广华寺求平安福,这不连你的都有一份。”
沈南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陆知行掌心的平安福,她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接。
陆凝月惊得瞪大了双眸,她盯着那枚平安福看了片刻,遂又疑惑的看向陆知行,仿佛在问既是她求的平安福为何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许久,旋即蹙眉道:“哥哥,我何时”
陆凝月话音未落,陆知行就立即催促出声:“还不快些,等会去晚了怕是连兔子都猎不到。”
经他这么已提醒,陆凝月再顾不得与之辩驳,忙抓起他掌心的平安福塞进沈南音手中,拉着人钻进马车。
车帘落下之际,沈南音视线恰好与外边之人的视线相撞。
微风徐徐,带起了少年的几缕乌发,少年长身玉立站在原处,眼底似有道不明的深情,瞧得她心没来由的悸动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