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音虽从头至尾不曾理会过曲氏母女二人,可眼角余光却始终注视着她们,就连她们面上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未能逃过沈南音的眼睛。
“我儿终是长大了,竟会担心时安的安危了。”沈长峰很是欣慰,看向女儿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慈爱。
“哥哥他离京多年,每回到了新的地方就会给女儿捎些新奇的玩意儿,即便女儿再怎么混账也断不敢忘了他的好。”沈南音笑弯了双眸,有些撒娇的道。
听闻此言,沈长峰不禁大笑出声,“那你便好好养伤,待时安归来,为父允你二人出去跑马如何?”
沈南音眸子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爹爹此言当真?”
“为父何时哄骗过你了?”
门外已有下人来催,可沈长峰却不为所动,好似天大的事情都没有自家女儿重要一般。
他亲自看着沈南音用了一碗汤药,又再三叮嘱了一番才转身离去,只是路过曲氏身边时不禁顿了顿,“你二人若无事的话也早些离去,断不可扰了南音的清净。”
曲氏用力掐着袖中的手,可面上却恭敬万分,“妾明白。”
确定沈长峰离开院子后,曲氏面上才又挂着往日那般的假笑,她行至床边落了座,随即柔声道:“真是辛苦你了,操持这偌大的将军府肯定累极了吧?”
她说着,将沈南音的手拢在自己掌心,眼底带着无尽的疼惜之意,好似是真心挂怀眼前的少女一般,“若是南音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大可与姨娘说,或者说与玉容也是可以的,总归你们都是姐妹,日后也须得互相扶持。”
沈南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即抽出了自己的手,在红鲤的搀扶下下了床,“姨娘多虑了,自祖母离世后,这将军府便由我一人打理。”
“如父亲所言那般,府中不仅下人比从前少了一些,就连那唯一的铺子都没了,比起祖母在世的时候,着实算不得什么。”
她话锋忽然一转,又道:“倒是姨娘,只不过是照看着父亲与您母女二人的院子便都似有些力不从心了一样,若是姨娘不堪重任,大可同南音直言。”
“总归我虽年轻,却也是掌家的老手,必定不会叫府中出现那吃里扒外的下人。”
沈南音长发垂腰,微风一吹便带起了她鬓角的几缕碎发,她面上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叫人徒增亲近之意。
可在曲氏看来眼前之人不会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她默不作声的拍了拍沈玉容的手背,示意其莫要动怒,“看来是我多虑了,竟小看了南音的本事。”
“既然如此,那贺宁”
见她再次提起裴贺宁,沈南音不禁蹙起眉头,可下一瞬,她忽地勾了勾唇角,语重心长道:“姨娘若是想要为妹妹挑选夫婿恐怕先得同父亲商议一番,毕竟将军府虽由我打理,可我年纪尚小,断没有资格对妹妹的婚事评头论足。”
“若姨娘实在中意裴公子,不若去求求父亲,想必他也乐得成全妹妹。”
话音刚落,沈玉容便再按耐不住心底的怒意,呵斥出声:“姐姐从前那般追着裴贺宁,那般痴迷的模样连府中下人都知晓,如今竟将脏水泼到我身上,好生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