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像是要把过去几个月在公司缺的觉一次性补回来。
林凡是被窗外的麻雀吵醒的。
阳光透过老式木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他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不知道自已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天花板上熟悉的蛛网，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霉味和柴火味，才彻底清醒。
哦，他回家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挤地铁、看人脸色的都市打工仔。
取而代之的，是成了一个需要玩泥巴、还要被流氓系统威胁的……塘主？
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叫嚣，尤其是胳膊和后背，酸疼得像是被一群大汉围殴了一整晚。手上的水泡也火辣辣地提醒着他昨晚的疯狂。
他挣扎着爬起来，套上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
堂屋里，父亲林永贵正坐在小凳上咂巴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烟雾缭绕里也看不清表情。桌上摆着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碟咸菜。
“起来了？”父亲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饭在桌上，吃了赶紧去找个正经营生。修塘？哼，别瞎耽误功夫。”
林凡没吭声，默默坐下端起碗。父亲的冷水泼得他心里一阵烦躁。
正吃着呢，院子外头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永贵叔！永贵叔在家不？”
是胖子，林凡的发小刘小胖。人如其名，圆滚滚的身材，嗓门洪亮，性格憨直。
林永贵应了一声。胖子一头撞进来，脑门上都是汗珠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叔！凡哥！邪门了！你们家那塘……你们家那塘……”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昨晚那个胶囊有什么副作用？把鱼都毒死了？
“塘咋了？”林永贵也紧张起来，噌地站起，“塘基又垮了？”他就知道那小子瞎糊弄不行！
“不是不是！”胖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喘了口气，眼睛瞪得溜圆，“是你们家那塘水！一夜之间，变清了！贼清亮！我长这么大都没见那塘这么清过！还有，那水闻着也不臭了，有点……有点甜丝丝的青草味？”
“啥？”林永贵以为自已听错了，烟杆都忘了抽，“胡咧咧啥呢？那臭水沟子还能变清？”
“真的！骗你是狗！”胖子急得指天发誓，“您自已去看看！奇了怪了，昨晚上我看凡哥在捣鼓，还以为他魔怔了，没想到真有效果？”
林凡的心跳骤然加速。
有用？那个破胶囊真的有用？！
他强装镇定，几口扒完碗里的稀饭，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林永贵将信将疑，也叼着烟杆跟了出来。胖子更是好奇地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塘边。
只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胖子没撒谎！
清晨的阳光下，原本浑浊发绿、漂记浮萍和腐败物的塘水，此刻竟然变得清澈了许多！虽然还达不到“清澈见底”的程度，但至少能看到水下二三十厘米的情况了，水色也从死气沉沉的墨绿变成了略显生机的淡绿。
那股萦绕不散的腥臭腐败气味，也几乎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泥土和清水混合的、略带清新的气息。
微风拂过，水面漾起粼粼波光，甚至能看见几条胆子大的小鲫鱼在水草边游弋！
这变化太大了！太明显了！简直像是给这口塘换了一池水！
“这……这……”林永贵张大了嘴，旱烟杆差点掉地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已老眼昏花了，“活见鬼了……你小子昨晚往里倒啥了？漂白粉？”
林凡看着眼前的变化，心脏砰砰狂跳，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冲击着他。
系统！是那个系统奖励的胶囊！
它真的有用！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科学信仰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随之涌起的是绝处逢生的狂喜！
但他不能说实话，只能强行压下激动，故作高深地含糊道：“没倒什么，就是用我学的那点知识，调节了下水质。可能是以毒攻毒，碰巧起效果了。”
“碰巧？这能是碰巧？”胖子大呼小叫，围着塘边转圈，比林凡还兴奋，“凡哥！你太牛了！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这知识真能变出钱来啊！”
林永贵不再说话，只是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塘水，又看看儿子那虽然疲惫但挺直了的背影，眼神里的质疑第一次动摇了，染上了一点复杂难辨的神色。
也许……这小子不是瞎胡闹？
就在这时，林凡脑中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环境感知（被动）触发。当前最突出环境问题：水l氮磷含量轻微超标，易再次引发藻华。】
通时，他感觉自已仿佛多了一种模糊的“直觉”，能隐约“感觉”到前方那片水域似乎有点“营养过剩”的腻感。
这技能……有点意思！
还没等他细细l会，新的任务提示来了：
【新任务发布：获得首批认可。成功接待3名付费钓客（0/3）。奖励：【特制诱鱼饵料（小份）】。】
又来？这次是经营任务？
林凡看着这清澈了不少的塘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扭头看向还在啧啧称奇的胖子：“胖子，帮个忙。”
“凡哥你说！”
“去村里小卖部，帮我买最便宜的那种鱼钩鱼线，再挖点红蚯蚓。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好嘞！”胖子虽然不明白要干嘛，但还是痛快地跑了。
“你又想搞什么名堂？”林永贵警惕地问。
林凡没回答，只是走到水边，捡起一根长树枝，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泥地上，用力划拉了几个大字：
“开业大吉，钓鱼10元/天”。
字写得歪歪扭扭，极其难看。
林永贵看着那行字，眼皮直跳：“十块？你穷疯了？就这破塘，谁愿意花十块钱来钓？”
林凡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清甜空气，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嘴角微微上扬。
“爸，打个赌吗？”
“就赌今天，会不会有人来。”
他的话音刚落，村口方向，一辆略显破旧的摩托车正“突突”地朝着鱼塘这边驶来。车上是两个戴着遮阳帽、背着渔具包的中年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张望，像是在找什么地方。
林永贵也看到了，愣了一下。
林凡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波客人……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