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你可以不答应。”原本已经站起来的她,又坐回去了。
“答应。”他拿起公文包,“我当然答应,走吧,温太太。”
简知整理好东西就和他出门了,甚至还带了一套衣服,她怕下午康复训完来不及回来换衣服,到时候一身的汗,可不好见冉琛。
“晚上约了冉琛吃饭?”温廷彦看见她带着一套衣服,问她。
“嗯。”
“这是下午还要做康复吗?”
“嗯。”
温廷彦微微蹙眉,“真的还要做吗?那么辛苦,你能坚持?”
“嗯。”
温廷彦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你这算是真正的千金一字吗?一百万买你一个字的回复,我再给你转一百万,你能不能说两个字?”
“可以。”简知竖起两个手指头,表示:正好两个字。
温廷彦真的气笑了,拿起手机就给她转了一百万,“记住,以后再给我一个字一个字蹦,就算违约!”
“好......”
温廷彦盯着她。
“的。”简知接着说。
温廷彦看着她,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当真五颜六色的。
“走吧!”他拎着公文包走在了前头。
这就生气了?
也太容易生气了。
简知跟着他进了电梯,一直下到地库,他的车停在车位上。
但越是着急,她越是狼狈,地板上和洗手台上都有水,她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温廷彦却出来了,白色浴袍匆忙间穿得不整齐,但腰带却系得严严实实。
“摔倒了吗?我来。”他作势要抱她。
她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推开了他的手,狼狈又坚决,“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而后,再又一次差点滑到后,她一瘸一拐踉跄着逃回了卧室。
是“逃”,这个字一点也没错。
跟温廷彦结婚的这五年里,她一直在逃。
逃避外面的世界,逃避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也逃避温廷彦的怜悯与同情——温廷彦的妻子居然是个跛子。
一个跛子怎么配得上风光霁月、事业有成的温廷彦?
可她原本也有一双健美的腿......
温廷彦紧跟着出来了,温柔的语气,很是关心,“摔疼了没有?让我看看。”
“不,没事。”她裹紧了被子,连同她的狼狈一起,藏在被子里。
“真的没事?”他是真的很关切。
“嗯。”她背对着他,用力点头。
“那睡了?你不是想上洗手间吗?”
“现在又不想了,睡了吧?”她小声说。
“好,对了,今天是我们纪念日,我给你买了份礼物,你明天拆拆看喜不喜欢。”
“好。”礼物就放在床头,她已经看见了,只是,她都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每年都是一样大小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模一样的手表。
她的抽屉里,连同生日礼物,已经躺着九块一样的手表,这是第十块。
对话就此结束,他关了灯,躺了下来,空气里沐浴露潮湿的香味弥漫,但她几乎感觉到不到床下陷,因为,两米的大床,她睡在这边,他躺在另一侧最边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再睡三个人。
他们谁也没提程程这个名字,更没提刚刚他在浴室里做的事,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僵硬地平躺着,只觉得眼眶火辣辣地痛。
程程,骆雨程,是他大学同学,他的初恋,他的女神。
大学毕业的时候,骆雨程去了国外,两人分手,温廷彦一度一蹶不振,每日酗酒。
她和他是中学同学。
她承认,中学时她就悄悄喜欢过他。
那时候,他是校草,是高冷学霸,而她,是一个艺术生,虽然也漂亮,但漂亮的女孩很多,在成绩就是一切的高中生涯里,艺术生,没有那么起眼,甚至,还有人抱有偏见。
所以,那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暗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走到他面前。
直到从舞蹈学院毕业回到家里过暑假的她,遇到一蹶不振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