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正在全城播报一则新闻:各位观众朋友们,现在为您插播一则突发新闻。今日下午2:40分左右在浮海海域发生一起游艇爆炸事故,据知情人士所说该游艇载有本市知名企业顾氏集团老总的儿子(顾丞),女儿(顾瑶)。事故发生后,顾氏老总突发脑溢血,现已送入医院,相关部门立即展开搜救,截止目前救援行动仍在紧张进行中,遗憾的是两人依旧下落不明,事故原因也在进一步调查中,欢迎知道线索的群众积极配合。
林晚把最后一箱个人物品塞进后备箱,准备告别这个她为之熬了三年马上就可以当上组长却最后输给了靠后门进来的新人的地方。
导航定位到城郊的月亮湾,车子驶出市区拥堵的车流,咸湿的海风从车窗外飘进来,林晚停在沙滩边的老树下,赤脚踩着沙滩上,整个人享受着久违的轻松。
秋天的晚上,海风都带着一丝丝凉意,林晚正想回到车上拿件外套,突然看见远处的礁石区好像趴着一个人。林晚心想不会那么点背吧,发现第一案发现场了。林晚连忙走上前查看只见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礁石划的破破烂烂,隐约漏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脸上,手上都有血渗出,最严重的莫过于后腰处的伤口。林晚看着胸口起伏的男人松了一口,还好活着。
醒醒,先生!林晚拍着男人的脸,向寂静的四周看去,想看看边上有没有人。先生!快醒醒
林晚艰难的撑着男人喂,你可别死啊!不然我可说不清!
看着身上的男人脸色变得惨白,体温也越来越低,林晚焦急的加快了脚步,猛地摔了一跤,林晚顾不得膝盖传来的刺痛,连忙查看男人,好在有自己给男人当肉垫,没什么大事。
林晚一瘸一拐的撑着,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我跟你说,今天老娘救了你,你可得给我顶住了,然后在好好谢谢我!最好给我百八十万,知道了吗!
林晚瘫坐在车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此时她才借着昏暗的车内顶灯看清后座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才拖上车的男人——高挺的眉骨在晃动的光影中更加深邃,细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雨珠,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沾了晨露的蝶翼。他的薄唇依旧抿着,唇线绷得笔直,下颌线却泛着不正常的冷白,显然是淋了太久的雨。
车窗外的雷声轰隆滚过,照亮他半湿的额发,也照亮林晚突然乱了节拍的心跳。
林晚回过神:这么帅死了可惜,你可别死啊,我先送你去医院。说着一路朝医院驶去。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让林晚有了一丝安心,那个人应该会没事的吧。护士轻柔地掠过林晚擦伤的手肘,带着凉意的碘伏渗进皮肤,林晚下意识缩了缩胳膊。
姑娘,你朋友会没事的。
护士声音轻轻的,好似给林晚打了一针定心剂。
走廊的长椅刚坐热,两个穿警服的人朝林晚走来。您就是林晚同志吧
带头的警察掏出证件,声音里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是,警察同志,那个人还在里边抢救林晚沉静的回答。
警察对林晚进行了大致的询问确认林晚与案件无关:感谢您的配合,我们已经联系了病人家属,估计快到了。
不一会走廊尽头来了一对中年夫妇焦急地拉着警察的手:警察同志,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晚看着这对夫妇了然,这便是自己救的那人父母,看衣装谈吐也是个体面人。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意识还不太清楚,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了。
夫妇俩连忙跟着护士往病房走。
林晚见男子已经脱离危险,家人也到了,便悄悄的离开了。走出医院,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林晚深吸一口气,把导航目的地设成预订的海景民宿。
好好度假吧。
林晚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笑了笑,踩下油门,车子沿着海岸线缓缓驶去。
两年后
林晚的民宿门停着一辆劳斯莱斯。总裁,当初救你的那个小姐就在这司机毕恭毕敬的对着后排的男人沉声说道。
顾丞缓步走进民宿,林晚刚从厨房端出一盘特色小吃,抬眼便看到了顾丞。四目相对,这不是两年前她救的男人吗他来这里做什么林晚端着盘子的手微微一颤,盘子边缘的油渍险些滴落在浅色围裙上。
你……
她张了张嘴,两年前初次见面的情景又涌现脑海,那时的他和此刻西装革履、气场迫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竟没半分违和。
顾丞走到吧台前,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民宿营业执照,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视线最后落回她脸上:林晚。
林晚点头,转身倒了杯温水推过去:嗯,是要住宿吗
两年前,海边
顾丞用指尖在吧台上轻轻地敲着,是你救了我。
林晚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记得。她当时听医生说他脱离了危险,家人来了医院便离开了,没再想起过这回事。
举手之劳。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疑惑。
顾丞朝林晚走近,黑眸沉沉地盯着她:我需要娶一个人。
林晚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顾氏集团内部斗争激烈,爷爷定下规矩,三十岁前必须成家才有资格继承产业。
他语速平稳地解释,像是在谈论一份无关紧要的合作,我需要一位妻子,帮我稳住局面。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玻璃,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飘:所以呢,你找我有什么用
嫁给我。
顾丞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我调查过,你单身,性格沉稳,喜静,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上,两年前你救我,让我给你一百万,但你忘了拿。
林晚怔住了,她没想到当时自己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让他清醒一点,没想到他听见了还被他记到现在。
为什么是我
她忍不住问,以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妻子都可以。
因为你善良,且不图钱财。
顾丞的回答直接又坦诚,我需要一个干净、心性纯良的人帮我稳住后方,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处理公司的事。这场婚姻对我而言是必要的程序,对你来说……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能给出什么,我会保证你的生活无忧,婚姻期间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包括这间民宿,这场婚姻为期两年,两年以后我给你五千万。
林晚沉默了。她想起前两天母亲打来的电话催她回家相亲,村里跟她一般大的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她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想起母亲的唠叨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她喜欢现在经营民宿的日子,自由又平静。
顾丞的提议像一道黑暗里的光,能看见但摸不到,带着某种诱人的香味。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能让她摆脱催婚的烦恼,还能继续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似乎……
并没有什么坏处。
我需要考虑一下。
林晚轻声说。
顾丞点点头:可以,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上九点,我会派人来接你,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去民政局。
他没给她太多犹豫的余地,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劳斯莱斯的引擎声很快消失在巷口。
林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呆呆地透过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反复想着顾丞的话。凌晨时分,她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信息:妈,我找到对象了,过两天带他回去看你们。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林晚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站在民宿门口等。九点整,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准时出现。顾丞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
想好了
顾丞静静的看着林晚。
林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走吧。
林晚坐在顾丞的旁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有种做梦般的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一个小时后,当工作人员将两个红色的本本递到他们手里时,林晚低头看着结婚证上自己和顾丞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表情都有些僵硬,却又真实得让她无法否认
——
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顾丞收起结婚证,看向她:我还有事要处理,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
林晚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坐进车里。
车子驶离民政局,林晚回头望了一眼,顾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她低头抚摸着那个红色的小本子,轻声叹了口气。
林晚站在顾家那气派非凡的别墅前,愣愣的出神。今天,是她搬进顾家的日子,也是她和顾丞为期两年契约婚姻的开始。
这就是我接下来两年要生活的地方了。
林晚轻声呢喃,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丞那张冷峻却又迷人的脸庞。她还记得两人初次见面时,顾丞眼中的淡漠与疏离,以及提出契约婚姻时的果断与干脆。这场婚姻为期两年,两年以后我给你五千万。
顾丞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林晚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林晚,你一定可以的。这两年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你就可以过上躺平的生活了。
她提起行李箱,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别墅大门。推开门的瞬间,玄关水晶灯的光芒倾泻而下,却照不暖客厅里骤然凝结的空气。林晚看着三个孩子出神,顾丞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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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顾丞起身语气很是平静。随即向地上三只介绍:这是林晚,我的妻子。
顾丞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他身侧的三个孩子像三只炸毛的小兽,警惕地打量着她。林晚下意识地弯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目光先落在最左边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身上。
我叫顾盼,
女孩抱着手臂,校服裙摆上沾着未干的墨渍,眼神里的敌意像淬了冰,别指望我会叫你妈妈,我妈妈只有一个。
她话音刚落,中间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顾明,小学五年级。
最右边那个怯生生躲在哥哥身后的小不点,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手指绞着书包背带,细若蚊吟:顾念……
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这真的是顾丞孩子!!!随即自然地垂下眼睑,将行李箱往墙角挪了挪。你们好,
她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叫林晚,以后请多指教。
顾丞轻咳一声打破僵局,脱下西装递给佣人:张妈做了糖醋排骨,盼儿不是一直想吃吗
顾盼却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摔,拉链撞在红木扶手上发出闷响:现在不想吃了!
说完噔噔噔跑上二楼,楼梯转角的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顾丞看着林晚略显无措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却只是淡淡道:别往心里去,孩子们还没适应。
晚餐时的气氛比客厅里更凝滞。顾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顾念小口小口喝着汤,眼睛时不时瞟向林晚。林晚夹了块排骨放进顾念碗里,小姑娘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排骨骨碌碌滚到桌布上。
对不起。
顾念的眼眶瞬间红了。
林晚抽了张纸巾弯腰擦桌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孩子微凉的手背:没关系,阿姨再给你夹一块好不好
不用了!
顾明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就是来抢走爸爸的坏女人!
顾丞的眉头拧成了川字:顾明!怎么说话呢
本来就是嘛,
顾明低下头小声嘟囔,妈妈才走了半年……
林晚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去看看盼儿,她还没吃饭。
顾丞望着她的背影,灯光在她身上投下纤细的轮廓,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有着一种安静的韧性。
二楼的房门虚掩着,林晚推开门时,正看见顾盼趴在书桌上哭,摊开的日记本上写满了
想妈妈。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女孩颤抖的肩膀上,像镀了层易碎的金边。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从衣柜里翻出条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顾盼猛地抬起头,眼泪把睫毛黏成了一团:你出去!我不要你假好心!
我爸爸走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大。
林晚在她身边坐下,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时候我总觉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才走的。
顾盼的哭声顿了顿,抽噎着问:那你后来……
不想她他了吗
想啊,
林晚望着窗外飘飞的落叶,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放在桌上,我爸爸以前总给我带这个,说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顾盼盯着那颗裹着透明糖纸的糖果,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剥开,橘黄色的糖块在舌尖化开时,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这次没再赶林晚走。站在门外的顾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从未想过,这个初来乍到的女人,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靠近紧闭心门的女儿。
第二天清晨,林晚在厨房煎荷包蛋时,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回头看见顾念抱着布娃娃站在门口,小脸上满是犹豫。
要不要尝尝阿姨做的太阳蛋
林晚举起锅铲笑了笑,金黄的蛋皮边缘翘着可爱的弧度。
顾念咬着嘴唇摇摇头,把布娃娃往身后藏了藏:爸爸说……
妈妈以前做的荷包蛋,会在中间放番茄酱。
林晚心里一动,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酱,在刚煎好的蛋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这样是不是更像太阳了
顾念的眼睛亮了亮,小步挪到餐桌旁。当她咬下第一口时,眼睛弯成了月牙:跟妈妈做的……
有点像。
那以后阿姨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林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
顾念没说话,只是把布娃娃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像在让它也
见证
这个瞬间。顾丞穿着晨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晨光中林晚温柔的侧脸,她的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他想起亡妻在世时,也曾这样耐心地为孩子们准备早餐,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暖意。
下午去接顾明放学时,林晚在校门口等了很久。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她裹紧大衣四处张望,终于在街角的书店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明正踮着脚尖够书架上层的书,书包滑到了胳膊肘。林晚走过去帮他把书包背好,顺势抽出那本《天体演化简史》:你喜欢天文学
男孩警惕地后退半步:关你什么事
我大学辅修过天文哦,
林晚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猎户座星云,其实用普通望远镜就能看到。
她从包里拿出张星图,上周我去郊外拍的,要不要看看
顾明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璀璨的星河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抿了抿嘴,接过星图时小声说了句:我们科学老师说,下周有流星雨。
那正好,
林晚笑得眼睛弯成了桥,我知道个看流星最好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
顾丞晚上回到家,听到佣人说林晚要带顾明去看流星雨,心里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林晚,安静而内敛,没想到会主动陪孩子做这样的事。他走到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妻子笑得温柔,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时候让新的阳光照进这个家了。
周五晚上,林晚把车停在山顶的观测点时,顾明已经抱着天文望远镜等在那里了。深秋的山顶寒风刺骨,林晚打开后备箱拿出三件厚外套,顾明接过时,指尖碰到她冻得发红的手。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男孩一边组装望远镜一边问,语气比平时缓和了许多。
我以前总一个人来,
林晚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这里的星星最亮。
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顾明兴奋地叫出声。林晚趁机从包里拿出烤红薯,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我妈说,看星星的时候吃这个,就不会觉得冷了。
红薯的甜香混着夜露的清冽,顾明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其实……
你也没那么讨厌。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正好看见又一颗流星坠落,像谁在天上撒了把碎钻。而此刻,山脚下的车里,顾丞望着山顶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刚收到的林晚发来的消息:顾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顾明的。
他忽然觉得,这个夜晚的星空,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顾盼的生日那天,林晚特意请了假。她在蛋糕店忙活了一上午,奶油蹭得鼻尖都是白的。当她捧着缀满草莓的蛋糕走进客厅时,正看见顾盼对着一个旧音乐盒发呆,那是她妈妈留下的。
尝尝看
林晚把蛋糕放在桌上,我照着食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顾盼没理她,拿起音乐盒上紧发条,叮叮咚咚的旋律在房间里流淌。林晚突然哼起了这段旋律,顾盼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会
我爸爸以前也送过我个一样的,
林晚的手指轻轻拂过蛋糕上的糖霜,她说这是《小星星变奏曲》。
生日蜡烛点燃时,顾盼闭上眼睛许愿,睫毛在烛光里投下淡淡的影子。吹灭蜡烛的瞬间,她突然说:其实……
上次你给我的橘子糖,我还留着糖纸。
林晚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我把爸爸留下的糖纸都收在这里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收集。
顾盼盯着那个印着向日葵图案的铁盒,慢慢点了点头。顾丞站在门口,看着林晚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不掺任何杂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笑,那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冬至那天飘起了小雪,林晚在厨房煮饺子时,顾念抱着布娃娃进来,小脸蛋冻得通红:阿姨,我的小兔子脏了。
林晚擦干手接过布娃娃,兔子耳朵上的绒毛纠结在一起,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我们给它洗个澡好不好
她找出专门洗毛绒玩具的洗涤剂,洗完澡就香香的了。
顾念搬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林晚小心翼翼地给布娃娃擦拭。当她抱着焕然一新的兔子时,突然踮起脚尖在林晚脸上亲了一下:谢谢晚晚妈妈。
林晚愣住了,温热的触感还留在脸颊上,饺子在锅里翻腾的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她蹲下来抱住顾念,下巴抵着孩子柔软的发顶:不客气呀,念念宝贝。
顾丞恰好走进厨房,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他走到林晚身边,帮她把锅盖盖好,轻声说:水开了。
林晚抬头看他,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那一瞬间,顾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忽然很想伸手抱抱她,这个为他的家带来温暖的女人。
那天晚上,顾明把一张画放在林晚床头。纸上画着四个人,三个小人手拉手站在星空下,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手里拿着橘子糖,戴眼镜的男孩举着望远镜,最小的那个抱着布娃娃,而他们身边站着个穿长裙的女人,虽然画得简单,却能看出嘴角的笑意。顾丞路过林晚房间时,看到她正对着那幅画微笑,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心中的某个角落彻底柔软下来。
除夕的年夜饭桌上,顾盼突然站起来,端着果汁杯走到林晚面前:林晚……
妈妈,祝你新年快乐。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声音还有点发颤。
顾明也跟着站起来,把自己做的星系模型推到林晚面前:这个送你,是猎户座的。
顾念往林晚碗里夹了个最大的虾饺,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做的饺子最好吃。
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林晚望着眼前三个孩子真挚的笑脸,眼眶突然湿了。这时,顾丞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林晚,谢谢你。
林晚回握住他的手,转头看向窗外漫天璀璨的烟火,嘴角扬起了释然的笑容。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顾丞轻轻拥住林晚,在她耳边低语:林晚,我爱你。
林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孩子们围过来的温暖,她知道,这个家,终于完整了。原来幸福从来不是遗忘过去,而是带着回忆,勇敢地走向未来,和身边的人一起,迎接每一个崭新的黎明。
许久之后,顾丞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晚,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盼儿、明儿和念念,他们其实是我姐姐的孩子。那次事故姐姐意外走了,留下三个孩子没人照顾,我便接过来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当初没告诉你,是怕你有负担,也怕孩子们刚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再面对复杂的关系会更难接受。这些日子,看着你对他们的好,看着他们对你敞开心扉,我知道,我没选错人。
林晚怔住了,随即眼中涌上更多温柔。她轻轻拍了拍顾丞的背,轻声说:我明白的。不管他们是谁的孩子,在我心里,早已是我的家人了。
顾丞收紧了怀抱,心中的愧疚与感激交织,他知道,这个家因为有了林晚,才真正有了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