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弋癫,曾经以为沈菁冰要钱是为了我们的爱情。
直到她卷走我全部资产,拍着我的脸轻笑：现在你的爱一文不值。
车祸昏迷后我梦见老神仙,觉醒了自己是恶毒女配文里男主的记忆。
老神仙赐我龙傲天技能——使用即随机获得逆天机缘。
重新醒来的第一件事,我微笑着拨通沈菁冰电话：冰儿,我还藏了三亿。
听着她急促贪婪的呼吸声,我默默启动了技能……
半年后沈菁冰银铐入狱,我修仙登顶却灭尽了老神仙全门。
飞升那日,我遇见了一个叫白莲花的女人,她却转身扑进了欧阳龙龙怀抱。
真遗憾,老神仙赠我龙傲天技能时,偏偏先替我绝了育。
1.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某种甜腻的腐烂气息,一个劲往脑子里钻。
像她最后喷在我脸上的那缕香水,又贵又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肖弋癫,看看你现在,除了这张还能看的脸,还有什么
——钱权人脉呵,现在都是我的了。
——你说你爱我现在你的爱,一文不值。
睫毛颤了几下,重得抬不起,耳边有仪器的滴答声,规律得让人心烦。
还有压低的啜泣,假的要命,不知道又是哪个亲戚在表演情深义重。光线透过眼皮,是一片模糊的暗红。
我猛地睁开眼。
头顶是惨白的天花板,吸顶灯冰冷地亮着。
不是我的卧室,也不是我那间已经被银行贴了封条的顶层公寓。
弋癫！你醒了！
一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写满焦虑的脸凑过来,是我妈,眼妆有点花。
医生！医生！他醒了！
嘈杂声,脚步声,白大褂在眼前晃动。各种检查,光线照瞳孔,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我配合着,喉咙干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脑子里却像有台坏掉的放映机,画面疯狂闪烁。
沈菁冰拿着我给的副卡,刷下限量款包时娇俏的笑。
她缩在我怀里,用最软的声音说：弋癫,我要钱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有点底气,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你懂吗我是为了你啊。
我信了,我怎么就信了
我把副卡换成主卡,把项目交给她练手,把人脉介绍给她,甚至……甚至在她无意提起某某份文件很重要时,亲手签了字。
最后画面定格在她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拍着我的脸颊,红唇勾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淬毒的快意。
你看,我多爱你,把你的东西都保管得好好的。
……现在你的爱,一文不值了。
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破碎的爆响,还有……剧痛。
2.
病人脑部受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腿骨折……
医生在跟我父母交代情况。
昏迷两天,能醒过来就太好了,需要静养……
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
那股熟悉的、几乎让我窒息的绝望和空洞又漫上来,像潮水,冰冷刺骨。
钱,没了。
公司,易主了。
朋友那些酒肉朋友早在出事时就没了踪影。
我现在,除了这身病号服,和窗外那点灰蒙蒙的天,真的一无所有了。
哦,还有门外那些等着看肖家笑话、看我肖弋癫还能不能爬起来的亲戚。
真没劲。
我闭上眼,懒得应付我妈絮絮叨叨的关心和眼泪,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不如一直睡着。
睡着
那个光怪陆离的梦猛地撞进脑海。
不是车祸后的混沌,是另一个……清晰得可怕的梦。
一个白胡子老头,仙风道骨,飘在我眼前,唉声叹气。
他说我是什么……气运之子本该是顺风顺水、打造商业帝国、坐拥一切的大男主命。
结果呢
结果一本叫什么《恶毒女配觉醒：总裁的囚宠罪妻》的破书,被一个同名同姓的、知道自己下场是铁窗泪的倒霉蛋看了,那倒霉蛋还刚好穿进了书里,成了书里那个恶毒女配。
于是,早就知道自己悲惨结局的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解决掉我这个未来会把她送进监狱的男主。
所以,沈菁冰……根本不是爱我。
她从接近我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榨干我,然后一脚踹开我
我所珍视的、所付出的所谓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是她规避自己悲惨命运的工具
哈。
哈哈哈哈哈！
荒谬感冲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想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弋癫你怎么了别吓妈妈！我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那老神仙在梦里还说什么来着
看我心思纯良呵！我确实是纯良到被个女人骗得倾家荡产心生怜悯,要送我一场造化。
他抬手一点,一道金光没入我的眉心。
——赐你‘龙傲天’之能。使用此技能,可随机获得机缘,助你逢凶化吉,重回巅峰。
机缘龙傲天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下意识地去感知,脑子里似乎真的多了点什么东西,一个模糊的、金色的符号,悬浮在意识的角落,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只要意念集中,就能……启动它
扯淡吧。
肯定是撞坏脑子了。
我烦躁地想挥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猛地僵住。
3.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股熟悉的、昂贵的香水味先飘了进来。
然后是一双细高跟,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不疾不徐的嗒嗒声。
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我慢慢转过头。
沈菁冰。
她来了。
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手里拎着个果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憔悴,眼圈微微泛红,演技精湛得能拿奥斯卡。
叔叔,阿姨。
她声音轻柔,带着哭腔。
我听说弋癫醒了,赶紧过来看看……他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我妈似乎有些尴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勉强笑了笑：菁冰来了啊……刚醒,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休息。
我爸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没说话。
公司出事,沈菁冰卷走一切,他们不可能没察觉异样,只是大概还没找到证据,或者……还存着一丝荒谬的幻想。
沈菁冰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里的担忧虚伪得令人作呕,深处藏着一丝几乎按捺不住的得意和审视。
她在评估,评估我这条落水狗,还能不能爬起来,会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弋癫……她俯下身,想要碰我的额头,手指带着那股让我恶心的香水味。
我猛地偏开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动作太大,扯到了伤腿,一阵剧痛,让我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转化为更深的委屈和难过：弋癫……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公司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我一定会帮你稳住局面的,你放心……
帮我稳住局面是稳住她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产业吧
看着她这张脸,听着她这虚伪至极的话,梦里那个老神仙的声音和龙傲天三个字又开始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绝望到极致,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机缘
龙傲天
好啊。
试试就试试。
万一……是真的呢
集中意念……对准脑子里那个模糊的金色符号……启动！
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有金光大作,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是我撞坏脑子了。
心底那点可笑的希望瞬间熄灭,只剩下更深的灰败和自嘲。
沈菁冰还在表演,声音哽咽：弋癫,你别这样……我知道你难受,我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
就在这时。
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像是律师或者银行经理的男人站在门口,神情严肃谨慎：抱歉,打扰一下。请问,是肖弋癫肖先生吗
病房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妈下意识地问：你是
您好,我是瑞丰银行私人客户部的经理,我姓王。
男人走进来,出示了一下证件,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肖先生,关于您父亲早年以您的名义在我们银行设置的一笔信托基金,之前因为联系不上您,现在得知您在这里休养,特意过来跟您确认一下后续处理事宜。
信托基金
我爸给我设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爸妈也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王经理继续用专业而平静的语气说：根据协议,这笔信托基金将在您年满二十五周岁后,或者遇到重大人身变故时,自动激活。金额是三亿人民币。目前基金状态正常,需要您身体康复后,亲自前往银行办理相关手续即可。
三……亿
整个病房鸦雀无声。
我爸妈彻底懵了。
而我,清晰地看到,站在床边的沈菁冰,她的身体极其细微地抖了一下。
那双刚刚还泫然欲泣的眼睛里,猛地迸射出一种极度贪婪、极度渴望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瞬,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了更浓的惊喜和欣慰。
但她微微急促起来的呼吸,骗不了人。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狂跳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不是因为我突然知道了有三亿,而是因为……
……那个技能
龙傲天
随机获得机缘
这他妈就是所谓的机缘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凭空砸下来三亿还是以这种我爹都忘了的、无比合理的方式
巨大的、荒谬的狂喜和一种冰冷的恨意交织在一起,让我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我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狂笑。
转头,看向沈菁冰。
她的表情已经管理得非常好,只剩下纯粹的、为我高兴的笑容,甚至眼角又渗出了泪花：弋癫！太好了！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太好了！有了这笔钱,你一定能东山再起！
演得真像啊。
我看着她,慢慢扯出一个虚弱又带着点依赖的笑容,声音沙哑：冰儿……你听到了吗三亿……我还有三亿……
我向她伸出手,像一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冰儿……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会帮我的,对吗
沈菁冰立刻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声音坚定又温柔：当然！弋癫,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你好好养伤,钱的事,我先帮你操心着,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嗯……我闭上眼,仿佛耗尽所有力气,喃喃道,我就知道……冰儿……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感受着她掌心因为激动和贪婪而渗出的细微汗水,我心里那点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龙傲天技能……是真的。
老神仙……是真的。
那本破书……恐怕也是真的。
沈菁冰,你完了。
你夺走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你施加给我的绝望和羞辱,我会百倍奉还。
铁窗泪
那是你早就为自己写好的结局。
而我,不过是来帮你兑现它的人。
冰儿……
我闭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等我出院……我们就结婚吧……我把所有钱,都交给你保管……
我感觉到握着我的那只手,猛地一紧。
然后,是她压抑着狂喜和激动、故作镇定的声音：傻话……现在先说养好身体要紧。
我没错过她声音里那丝细微的颤抖。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这条贪婪的毒蛇,一定会咬钩。
等着吧。
我的……真爱。
4.
接下来的日子,我安心当着我的病号。
腿上的石膏沉甸甸的,像我心里那块冰冷的石头。
沈菁冰来得更勤快了,一天能跑三趟,炖汤、喂药、削水果,无微不至,演技日臻化境。
每次来,那双眼睛里的探询和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
弋癫,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
她一边吹着勺子里的汤,一边状似无意地提前这件事。
王经理那边……后来又联系了吗手续会不会很麻烦三亿呢,可不是小数目,别出什么岔子。
我咽下那口味道寡淡的汤,扯出个虚弱的笑：嗯,好多了。王经理说没问题,只要我出院签字就行。冰儿,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适时地流露出依赖和庆幸,目光黏在她身上,像个离了她就活不了的废物。
她显然很受用这种掌控感,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得意,却又飞快掩饰住,温柔地替我擦擦嘴角：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些你快点好起来最重要。
嗯。我垂下眼,声音低下去,冰儿,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那三亿,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以后……都你管着。
她的手顿了一下,勺子碰到碗沿,发出轻微的脆响。
弋癫……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感动,你对我真好。
真好是啊,骗来的,能不好吗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赤诚：你值得最好的。
她俯身抱住我,香水味熏得我头晕,我把脸埋在她颈窝,藏起眼底翻涌的冰冷杀意。
演戏嘛,谁不会。
期间,我爸私下找过我一次,眉头拧得死紧：弋癫,那三亿……我怎么不记得给你设过什么信托基金瑞丰银行……我们家跟那边没什么往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茫然：啊爸,你没有吗可王经理说得有板有眼,证件也齐全……
我爸眼神更疑惑了：奇了怪了……我明天托人问问。
爸！
我赶紧叫住他,语气带着受伤后的敏感和多疑。
别……别问。万一……万一问没了怎么办这是我最后的指望了。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惊弓之鸟,死死抓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生怕一松手就没了。
我爸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或许他觉得我受了太大刺激,需要这点虚无的希望撑着。
稳住我爸这边,我松了口气,这机缘来得诡异,绝不能深究,能用就行。
又过了几天,我能拄着拐杖下地了。
沈菁冰挽着我在医院小花园里慢走,阳光很好,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弋癫～
她声音放得很柔。
你现在行动不便,银行那边一直拖着也不好。要不……你把授权书给我,我先帮你初步对接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看,急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信任和感激：冰儿,你真好,什么都替我想着。但是……
我话锋一转,带上点固执：这是我们的启动资金,意义不一样。我想等我好利索了,亲自去处理。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选婚戒。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炽热：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肖弋癫东山再起,靠的是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菁冰的表情瞬间有点僵,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不耐烦,但很快被更深的感动覆盖。
好,都听你的。我等你。
她嘴上说着等,但那股子急于将钱攥进手里的渴望,几乎要破体而出。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再吊下去,这贪婪的鱼可能就要失去耐心,或者另想它法了。
又过了两周,我终于拆了石膏,出院了。
没回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顶层公寓,也没回父母家,而是在沈菁冰的安排下,住进了市中心一个高档服务式公寓。
美其名曰方便我静养和重新开始,实则方便她监控我。
我欣然接受,继续扮演我的深情废物前富哥。
出院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沈菁冰去了瑞丰银行。
王经理早已等候多时,流程走得异常顺利。
签字,核对身份,设置新密码,我坚持设成了沈菁冰的生日,她感动得眼圈又红了,一系列操作后,那笔庞大数字的所有权,正式回到了我名下。
坐在银行的VIP室里,我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零,眼神有些发直,手甚至微微发抖,演足了一个失而复得、激动难抑的幸运儿。
弋癫,太好了！沈菁冰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这次是真的激动。
我转头看她,抓住她的手,目光真诚得能滴出水来：冰儿,我说到做到。这钱,是我们的。你比我会打理,以后……都交给你。
我当场就要办理转账授权,却被王经理委婉提醒大额资金操作需要提前预约,并且最好有明确的投资或使用计划,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监管关注。
沈菁冰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调整过来,温柔地劝我：弋癫,王经理说得对,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回去好好规划一下,这笔钱怎么用才能利益最大化。
好,都听你的。我顺从地点头,像个对钱毫无概念、只信任妻子的昏君。
离开银行,坐进沈菁冰的车里,她脸上的兴奋几乎压抑不住,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弋癫～
她侧过身,看着我,眼神热切。
我之前留意了几个特别好的项目,前景非常好,正好缺启动资金。有了你这三亿,我们完全可以吃下最大的份额！
真的吗冰儿你太厉害了！我一脸崇拜,你看准的肯定没问题！需要多少我转给你！
初步大概先需要一亿左右吧。她故作矜持地估算了一下,等项目运转起来,后续再追加。
一亿够吗要不直接两亿我急切地表现着自己的信任和大方。
沈菁冰笑了,笑容明媚又带着点宠溺：傻瓜,投资要一步步来。先一亿试试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钱打水漂的。
我当然放心你。我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
心里冷笑：试水是试我吧看看这笔钱是不是真的能如此顺利到手。
第二天,一亿资金顺利转入了沈菁冰控制的某个子公司账户。
钱到账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沈菁冰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股子刻意营造的温柔体贴底下,多了几分真正的放松和……轻视。
看来,她是真的觉得我已经彻底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了她的提款机。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晚上,她难得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还开了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庆祝我们新生开始。她举杯,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庆祝我们即将结婚。我碰杯,眼神迷醉,像个被美色和酒精冲昏头脑的傻子。
几杯酒下肚,我装作不胜酒力,话也开始多起来,抱着她絮絮叨叨。
冰儿……你知道我出事那天……为什么精神恍惚吗
沈菁冰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轻轻拍着我的背：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不……我要说……
我抬起头,眼睛通红,不知道是醉意还是硬挤出来的泪意。
那天……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我的钱……
我感觉到她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他们胡说！
我猛地提高声音,像个被侮辱了信仰的信徒。
我跟他们吵！我告诉他们不是！我的冰儿不是那种人！你是爱我的！你是为了我才想要钱的！你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死死盯着她,观察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她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愤怒和委屈取代：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弋癫,你居然相信别人都不相信我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她眼圈一红,演技再次爆发。
我当然相信你！
我赶紧表忠心,把她搂进怀里,语气激动。
所以我跟他们吵翻了！我就是因为生气,才没看路,才……
我适时地哽咽住,把车祸的锅巧妙地甩到了那些嚼舌根的人身上,顺便再次强化了我对她的绝对信任。
沈菁冰在我怀里松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傻瓜……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们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嗯,好好的。我搂着她,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试探结束。
她信了我的深信不疑。
这场戏,越来越逼真了。
5.
之后几天,沈菁冰忙着运作那个一亿的项目,来公寓的时间少了些。
我乐得清静,开始默默试验我的龙傲天技能。
集中意念,启动！
第一次：第二天早上开门,发现门口地上掉了一张皱巴巴的彩票。捡起来顺手一对,居然中了五千块。……这机缘有点抠门。
第二次：心血来潮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正在分析一支冷门股票,专家唱衰。我鬼使神差用仅剩的零花钱买了点,三天后,该股票因一个突发利好消息涨停。……好像有点用了。
第三次：下楼散步,莫名其妙走错路,拐进一条小巷,听见两个人在角落里低声争吵,隐约提到了沈菁冰、做账、漏洞几个关键词。我立刻躲起来,屏住呼吸听完。……这机缘开始送上关键信息了
我默默记下那些关键词和其中一个人的长相。
技能不能频繁使用,每次启动后,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需要时间恢复,而且获得的机缘完全随机,无法控制。
但足够了。
就像拥有一把钥匙,能随机打开一扇扇未知的门,虽然不知道门后是什么,但总归能找到通往终点的路。
几天后,沈菁冰容光焕发地来了,带着一堆文件。
弋癫,项目进展超级顺利！
她兴奋地摊开计划书。
第一期回报率比预期高了百分之三十！现在有几个更大的投资人想进来,但我们份额占比必须保持,需要再追加投资一亿五千万！
她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对更大收益的渴望。
这么快
我适当表现出惊讶和欣喜。
冰儿你真是太棒了！追！必须追投！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我二话不说,又给她转了一亿五。
看着资金到账的提示,沈菁冰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她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弋癫,你真好！等着吧,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们的好日子……我重复着她的话,笑容温柔。
你的好日子,确实还在后头。
在监狱里呢。
又过了一周。
这天夜里,我独自在公寓,再次启动了龙傲天技能。
这次疲惫感格外强烈,几乎是瞬间抽空了我的力气,我瘫在沙发上,头晕目眩。
几分钟后,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明天下午三点。
地址是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仓库。
我的心猛地一跳。
技能送来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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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借口复健,提前出门。
打了个车,绕到城郊,提前躲在了那个废弃仓库二层的破旧办公室里,那里视野很好,能看清楼下大半个空间。
两点五十分,仓库侧门被推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清前面那个人时,我瞳孔骤缩。
是沈菁冰。
她穿着低调,戴了帽子和墨镜,显得鬼鬼祟祟。
后面跟着个男人,瘦高个,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个银色手提箱。
我认出来,就是上次我在巷子里听到争吵的那两人之一！
两人走到仓库中央站定。
钱带来了吗沈菁冰压低声音,语气不耐。
眼镜男笑了笑,拍拍手提箱：放心,沈小姐,都是不连号的旧钞。我们要的东西呢
沈菁冰从随身的名牌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最后一部分了。记住,立刻销毁所有原件,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眼镜男接过文件袋,快速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沈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放心,我们做事有分寸。肖弋癫那边……没起疑吧
那个蠢货
沈菁冰嗤笑一声,摘下墨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
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我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他都信。恐怕还在做着跟我结婚、东山再起的美梦呢。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啧啧,也是可怜。眼镜男假惺惺地感叹,被他最爱的女人挖坑埋了,还帮着填土。
爱
沈菁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
他也配不过是有点臭钱的凯子罢了。以前仗着有几个钱,一副施舍的样子对我,想想都恶心。现在好了,钱是我的了,他只剩下一身债务和那个可笑的‘爱情’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赶紧把事情办干净。等他最后那点利用价值没了……
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眼镜男点点头：明白。合作愉快,沈小姐。
愉快。沈菁冰重新戴上墨镜,钱我拿走了。以后不要再联系。
当然。
沈菁冰拎起那个沉重的银色手提箱,转身,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地面,发出清脆而冷酷的回声,一步步走向仓库门口。
阳光从破旧的窗框照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狰狞的鬼魅。
我躲在二楼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钢筋,指甲几乎要嵌进锈蚀的金属里。
胸膛里那股翻腾的、几乎要炸开的暴怒和恨意,被我强行压下去,压缩成一块坚冰,沉在心底最深处。
很好。
录音笔清晰地录下了一切。
沈菁冰。
你的表演,该落幕了。
6.
沈菁冰拎着那只沉甸甸的银色手提箱,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弃仓库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仓库里只剩下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男人。
他低头又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袋,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小心地将其塞进西装内衬,也快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灰尘在从破窗透进来的光柱中缓缓飞舞,一切重归死寂。
我依旧躲在二楼的阴影里,一动不动。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冰冷的钢筋锈味还残留在指尖。
胸腔里那块坚冰在缓慢而尖锐地旋转,切割着内壁,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痛感。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我的听觉神经上。
那个蠢货……
死心塌地……
施舍的样子……想想都恶心……
钱是我的了……
最后那点利用价值……
录音笔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能压垮灵魂的巨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我才缓缓挪动身体,靠着斑驳的墙壁坐下,掏出手机,调出刚刚录下的音频文件。
……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我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他都信……
沈菁冰那充满讥诮和厌恶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破旧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闭上眼,一遍遍地听着。
让那些毒液一样的话语渗透进我的四肢百骸,刻进我的骨头里。
这不是梦。不是幻觉。
是我用鲜血和财富,亲手喂出来的真相。
再睁开眼时,眼底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湮灭,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我收起手机,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摇摇欲坠的楼梯,走出仓库时,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市区的公寓,沈菁冰还没回来。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菁冰发来的短信。
弋癫,临时有个重要的商务洽谈,晚点回来陪你吃饭哦~爱你~
后面还跟了个甜腻的亲吻表情。
我看着那条短信,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顿了片刻,然后敲字回复。
没事,冰儿你忙正事要紧。别太累着,我会心疼的。钱不够用随时跟我说。
发送。
很快,她的回复来了。
知道啦~放心吧~（爱心）
我放下手机,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水是温的,喝下去却觉得喉咙里一片冰凉。
时机差不多了。
该收网了。
但我手里的牌还不够,一段录音,一个模糊的地址,一个看不清脸的眼镜男。这些能让她伤筋动骨,但未必能一击毙命。
她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网络。我需要更多的机缘。
集中意念。
脑海深处,那个金色的符号再次浮现。
启动——龙傲天！
熟悉的抽离感和疲惫感瞬间袭来,比上次更强烈,太阳穴针扎似的疼,我靠在沙发背上,闭目缓了好一会儿。
这次,会是什么
一下午平静无事。
傍晚,沈菁回来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倦色,但眼神却很亮,显然是事情办得顺利。
她手里又换了个新包,限量款。
弋癫,等久了吧她放下包,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抱我。
我抬手,指了指餐桌：刚好,外卖刚到,还热着。你爱吃的那家日料。
我巧妙地避开了她的拥抱,转身去拿筷子。
她似乎没察觉,注意力被美食吸引,笑着坐下：还是你最好。
吃饭期间,她兴致勃勃地跟我汇报项目进展,说得天花乱坠,回报率如何惊人,前景如何广阔,还需要多少资金投入……
我认真听着,适时露出赞赏和崇拜的表情,偶尔插一句：冰儿你真厉害！都听你的！
心里却在冷笑,那个废弃仓库里的交易,恐怕才是她今天真正的项目进展。
饭后,她接了个电话,走到阳台上去听,声音压得很低。
我坐在客厅,状似无意地拿起她随手放在沙发上的新包,打量了一下。
这包不错,新买的
她刚好挂断电话走进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笑道：哦,是啊,之前预订的,今天刚送到。好看吗
好看。我点头,放下包,像是随口一问,对了,冰儿,你之前说在做账的那个财务总监,叫李什么来着就那个戴眼镜,挺精干那个。
沈菁冰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李哲。
她吐出这个名字,眼神有些游移。
怎么突然问他
没什么,我笑了笑,语气轻松,今天下午复健回来,好像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挺像他的,跟几个人在咖啡馆,神神秘秘的。就随便问问。
沈菁冰的脸色微微变了,语气有些急促：你看错了吧李哲今天请假了。而且他这个人很老实的,就是有点死板,所以我才……
她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
哦,可能我看错了。我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冰儿,帮我倒杯水吧。
她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去倒水。
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我眼神微冷。
李哲。
名字对上了。
龙傲天技能,果然又送来了关键信息。
第二天,我借口去做康复理疗,又出去了。
根据技能冥冥中的那点指引,我去了城西另一个区的咖啡馆,蹲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果然,看到了李哲。
他和两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神色紧张地交谈着。
我躲在远处,用手机的长焦功能,清晰地拍下了他们的会面,包括桌上那些文件隐约的标题——似乎涉及某个离岸公司的名字。
连续几天,我一边应付着沈菁冰,一边不断耗神地启动龙傲天技能。
代价是巨大的,每次启动后都头痛欲裂,需要昏睡很久才能恢复。
但收获也是巨大的。
我偶遇了沈菁冰公司里另一个被排挤的边缘高管,酒后吐真言,透露了沈菁冰如何通过李哲挪用公款、做假账的秘密。
我捡到了一个被丢弃的U盘,里面是部分被删除的财务数据碎片,经过技术恢复,发现了几笔指向模糊的巨额资金流向。
我甚至莫名其妙走进一家律师事务所,撞见李哲正在私下咨询如何规避责任、准备跑路。
线索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一张清晰的、足以将沈菁冰彻底钉死的大网,正在我手中慢慢织成。
但我还在等。
等一个最关键的、能让她所有辩驳都苍白无力的证据。
也在等,她彻底吞下所有鱼饵的那一刻。
这天,沈菁冰又来了,表情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决绝。
弋癫！
她抓住我的手,眼睛亮得惊人。
机会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并购项目！只要拿下,我们的资产能翻十倍不止！
我看着她,眼神懵懂又信任：真的那太好了！需要多少
她深吸一口气,报出一个数字：剩下的所有！五千万！而且需要快,明天就必须到账！否则就被别人抢了！
终于。
要榨干最后一点了。
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全部这么快冰儿,这风险是不是……
风险与机遇并存！
她急切地打断我,语气带着蛊惑。
弋癫,你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步了！走完这一步,我们就彻底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举行最盛大的婚礼！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她描绘着美好的未来,眼神狂热。
我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像是终于被她说服,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冰儿,我信你！我这就转给你！
我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操作银行APP,将账户里最后五千万,转入了她指定的账户。
看着资金转账成功的提示,沈菁冰整个人都像是亮了起来,一种巨大的、扭曲的狂喜充斥着她的脸庞。
她猛地抱住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弋癫！我爱你！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人上人了！
我也回抱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似水：嗯,我们会的。
你会的。
会得到应有的殊荣。
7.
钱到账后,沈菁冰以需要全力攻坚项目为由,几乎不再露面。
电话也常常打不通。
微信回复越来越慢,越来越敷衍。
我知道,她正在准备最后的狂欢,或者……最后的逃亡。
但我一点也不急。
我甚至没有再去启动技能。
只是安静地待在公寓里,像一头等待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的猎豹。
又过了两天。
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彩信。
点开。
一张照片。
背景像是在某个私人机场的停机坪。
沈菁冰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限量版风衣,拎着最新款的铂金包,正弯腰准备登上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她侧着脸,笑容明媚灿烂,带着一种彻底解脱的、毫不掩饰的得意。
彩信下面,只有一行字：
明早八点,起飞。
发送号码,是一串乱码。
最后的机缘,来了。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保存,备份。
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负责我之前车祸案和公司失窃案的王警官。
拨通。
喂,王警官吗我是肖弋癫。
我有重要证据,关于沈菁冰涉嫌巨额诈骗、职务侵占、非法转移资产的证据,以及她准备明天早上八点潜逃出境的准确信息。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对,现在。
我可以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王警官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和警惕：肖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证据确凿吗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证据确凿。录音、照片、资金流水、证人线索,我都有。
我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在市中心安鑫公寓,很安全。我可以带着所有东西,立刻去市局找你。
好！你马上过来！注意安全,直接来刑侦支队办公室找我！王警官语速很快,我立刻安排人手核实潜逃信息！
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我走进卧室,从衣柜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旧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里面是这段时间我收集的所有东西：录音笔的转录文字和备份U盘、打印出来的照片、我梳理出的资金流向图、还有那个恢复了一部分数据的U盘。
沉甸甸的,是我过去所有的愚蠢和眼瞎,也是送她进去的全部筹码。
没有耽搁,我套了件外套,拿起文件和车钥匙,下楼开车直奔市公安局。
深夜的市局刑侦支队灯火通明。
王警官是个四十岁上下、面色沉稳的中年人,眼神锐利。
他已经在门口等我,看到我,立刻把我带进一间询问室。
另外两名年轻刑警也在里面,表情严肃。
肖先生,请坐。把你掌握的情况和证据详细说一下。王警官开门见山。
我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铺在桌上。
这是沈菁冰与不明身份人员进行非法交易时的谈话录音,涉及做假账、销毁证据、以及对我本人的欺诈意图。
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沈菁冰那冰冷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蠢货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
王警官和另外两名刑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凝重。
这是他们交易时的照片,虽然另一人面貌不清,但沈菁冰的脸很清楚。交易地点在郊区废弃工厂仓库,时间是我录音的当天下午三点左右。
这是她公司财务总监李哲与他人秘密会面的照片,涉及离岸公司业务。李哲目前应该还在本市,这是他那家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和他咨询律师的姓名。我推过去一张写着地址和名字的纸条。
这是部分被恢复的财务数据,显示有几笔巨额资金通过复杂渠道流向境外,最终收款方与沈菁冰控制的空壳公司有关联。
这是她刚刚收到的五千万转账记录,是她以虚假投资项目名义骗走的我最后一笔资金。
这是她准备明天早上八点,从艾德私人机场乘坐私人飞机潜逃出境的照片和信息。
我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冷静地陈述,把所有证据链条完美拼接起来。
王警官一边快速翻看证据,一边用录音设备记录,脸色越来越冷峻。
肖先生,这些证据……非常关键！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同情
你是怎么……
怎么拿到的是吗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又冰冷的笑。
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太像个无可救药的傻子,所以她放松了警惕。也可能是因为,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王警官沉默了一下,没再追问,转而拿起内部电话,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立刻核实艾德私人机场明早八点航班的报备情况！联系机场公安,准备布控！通知经侦支队同事过来！有重大经济犯罪案犯可能潜逃！
放下电话,他看向我：肖先生,感谢你提供的线索,这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我相信警方。我点点头,如果需要我配合做任何笔录,我随时都可以。
好的,麻烦你先在这里稍坐片刻,可能需要你正式做一份详细的报案陈述。
没问题。
询问室外很快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整个刑侦支队似乎都因为这条突如其来的重大线索而动员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内心一片平静,甚至有点空茫。
恨意还在,但已经被压成了最坚硬的基石,支撑着我完成这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王警官带着一身烟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却很亮。
肖先生,核实了,航班信息属实,机场那边已经布控完毕。经侦的同事也初步研判,你提供的证据链非常完整,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沈菁冰涉嫌多项重大经济犯罪,一旦查实,后果非常严重。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她……已经在控制中了。机场布控很顺利,她刚到停机坪就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
落网了。
她当时什么反应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王警官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很震惊,很不甘心,一直在喊要见她的律师,说我们抓错人了,她是合法出境考察项目。
死到临头,还在演。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肖先生,现在需要你正式做一份笔录。
好。
做笔录花了不少时间,我把所有细节,从如何起疑,到如何收集证据,再到最后转账,都详细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龙傲天技能的部分,只说是自己运气好偶然发现。
做完笔录,签字按手印,窗外天已大亮。
王警官送我出来,语气郑重：肖先生,案子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这段时间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谢王警官。
走出市局大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顿了顿,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沈菁冰尖利急促,甚至有些破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
肖弋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你竟然敢报警抓我！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你快跟他们说这是误会！快撤销报案！听到没有！
我拿着手机,安静地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等她喊累了,喘息的间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误会
沈菁冰,银行流水是误会录音是误会你准备跑路的飞机票是误会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窒。
你……你录音！你跟踪我！
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怨毒。
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骗我你他妈一直在跟我演戏！
演戏
我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跟你比,我还差得远。
你……
她似乎气疯了,语无伦次。
你混蛋！肖弋癫！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扳倒我我有的是办法！我会出来的！等我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我淡淡应了一声,那你先想办法,怎么解释那流向境外的几个亿吧。
不等她再咆哮,我继续用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调说：
对了,忘了告诉你。
那三亿信托基金,根本不存在。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仿佛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那副惊愕、茫然、最终化为极致恐慌和崩溃的表情。
她处心积虑算计的一切,她沾沾自喜的胜利果实,从最开始,就是一场空
她骗了我。
而我,用她最想要的东西,为她编织了一个更完美的陷阱。
沈菁冰,我对着死寂的听筒,说出最后一句,你的演技,其实也没那么好。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顺手将这个号码拉黑。
8.
阳光彻底洒满街道,车水马龙,城市开始喧嚣。
我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切,却感觉格格不入。
恨意宣泄了。
仇报了。
钱……那三亿本就是虚无,剩下的早已被她掏空。
就算能追回一部分,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我好像,又变得一无所有了。
不,甚至比之前更空。
心里那个巨大的窟窿,呼呼地透着冷风。
我抬手,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龙傲天技能……
老神仙……
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我车祸后的一场癫狂梦境
如果是梦,那沈菁冰的落网,又该如何解释
疲惫感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公寓地址。
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意识渐渐模糊。
闭上眼的前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白胡子老神仙,在对我摇头叹息。
痴儿……尘缘已了,执念已散,为何还不悟
悟
悟什么
我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快分不清了。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稳。
我付了钱,浑浑噩噩地下车,走进电梯,上楼。
拿出钥匙,开门。
就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
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猛地从屋内爆发出来,瞬间将我吞没！
强大的吸力传来,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扯进光芒之中！
房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公寓消失了。
我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空间里。
正前方,那个梦里见过的、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神仙,正悬浮在半空,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光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响彻在我的脑海深处：
肖弋癫。
尔因果已了,尘缘当断。
凡俗浊世,于你已是牢笼。
今日,便随老夫离去,斩断俗根,踏入仙门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梦……
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